方唤出自己姓氏,似乎对自己颇为了解,微微一怔。他功力虽失,但眼光仍在,见到王志一身修为含而不露,较之萧铭烈也毫不逊色,极是诧异这不起眼的庄上竟然藏有这般有数高手。旋即收拾情怀,微笑道:“王兄客气了,倒是苏某这一点薄名能让王兄记住,当真是惭愧之极。”
沈七听出苏元奇言语中的惊诧,笑道:“苏前辈,我这位王兄可是大有来头:乃是天刀传人,现在大家算是认识过了。”
王志拱手淡淡道:“王志添为师尊大弟子,实在惭愧得紧。”他不愿苏元奇心中存有疑惑,既然沈七说了出来,索性便说的更明白一点。
苏元奇面上露出诧异的神色:天刀戚战,五大宗师中唯一用刀的高手,其人一直深入简出,弟子更是不闻于江湖,没想到随便拉出一人修为便如此了得,徒弟已经如此,师父还用说?宗师之名果然名不虚传。叹息道:“五年前张正常之子张宇初铩羽而归,听说至今闭关未出。江湖传言乃是天刀弟子施威,今日一见王兄风范,果然不愧天刀传人。”
王志摇头道:“苏兄言重了,在下不过是占了家师须末威名罢了。做弟子的不辱没了师尊的名声便算是不错了,岂敢掠人之美?”说罢将众人迎进庄内。
大伙分主客坐了,说了会江湖中事,渐渐便说到沈七头上。王志叹道:“沈兄,你此番手笔实在让王志汗颜,我在大都也呆了这许多年,却从未像今日这般令人欣喜。”顿了顿又叹道:“自从三十年前丐帮、昆仑诸派联手刺杀元帝以来,武林已经沉寂了太久了。”
沈七默然看着堂中的一幅字画,淡然一笑道:“沈七便是那搅局之人,未必便能改变什么。”
楚问仙坐在沈七上首,一手按住沈七的手背,沉声道:“师弟,即使你不能改变什么,至少你已经这样做了。”
沈七摇了摇头,有些默然道:“你把我想得太伟大了,沈七不过你我当中普通之人,岂能改变天下大势?历史从来都有她本身的发展方式,我只是其中一个过客罢了,一月之后,无论是赢是输,她依然会朝着该发展的方向去走。”
乱法闻言不禁愕然道:“那你干什么还要去做这样的事情?难道你不知道炼域门有多厉害么?”
沈七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正因为我不能改变什么,有些事情都必须去做,就像炼域门一定不会罢手一样,只不过换了由我提出来罢了。”
楚问仙听了不禁叹息道:“难道我们便任由蒙古人继续欺负我们汉人吗?”
苏元奇自坐下后便一直闭目不语,此时忽然睁开眼睛,冷笑道:“汉人是人,蒙古人也是人。蒙古人强了便欺负我们汉人,我们汉人强了难道便会放过蒙古人?此事自古皆然,又有什么好叹息的?”
楚问仙闻言不悦道:“依苏前辈如此说来:那些大人倒也罢了,难道那些被残杀的孩童也命该如此么?这世上岂有这样的公道?”
苏元奇冷然道:“汉人残杀蒙古孩童之事未必就少了,何来公道之言?楚少侠既身为我汉人,这样想乃是理所当然。若是少侠身为蒙古人呢?说不定就认为杀的还不够多呢。”
沈七愕然看着苏元奇,这样的言论放到后世倒也罢了,然则此刻由他说出来不免有些骇人听闻,顿时对他见识大为敬佩。
苏千凝见楚问仙面色数变,轻轻一推苏元奇后背,低声道:“父亲。”
苏元奇见到沈七若有所思,饶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淡淡道;“我困了,失陪。”
王志见状着人安排歇息之处,留下楚问仙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