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然会找到我,将剩下的圣火令交给我,同时也会告诉我去完成什么事情。”
范遥一路缓缓说来,手中法诀仍自变化不断。忽然间就势一掌退出,冷笑道:“何掌门,你看我这一掌如何?”
何太冲兀自沉浸在自己的领悟之中,徒然见到范遥一掌劈来,随口应道:“很不错啊。”旋即便醒悟这已不是在向自己展示其修为了,‘嘭’的和范遥对了一掌,但觉对方掌力汹涌而至,较之之前较量也丝毫不弱,显是对方已经解开了穴道。不及之下退开数步,骇然道:“你竟然解开了穴道?”言语之中充满了惊骇,显是不相信范遥会有如此能耐。
范遥手上法诀一边,化掌为指,得势不饶的一指点出,沉声道:“东令法诀可以利用一切外力,我既使出法诀,区区点穴自然奈何不了我。”
何太冲眼中杀机一闪而没,显然是动了真怒。深吸一囗气,右手长剑一挽,向范遥的胸口削去,左手却是一阳指点出,和范遥的东令法诀再次对上。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领教范遥的东令法诀,却仍摸不清法诀的套路,但觉心思转变虽快,仍不及法诀的变化。
范遥和何太冲一触即分,闷哼一声,旋即十指纷弹,围绕着何太冲的长剑‘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其间变化有时急遽迅疾,一时笨重缓慢,但无论如何的腾挪变化总能恰到好处的击往何太冲攻击难及的死角位。所以何太冲剑法虽妙,便是一阳指使出来也颇得精髓,开合无常,有了长足的进步,一时却仍奈何不了范遥的法诀。然而他越是奈何不了范遥,便越是心动对方的法诀,而在渐渐比斗的过程中,他对一阳指的精妙之处领悟更是越来越多。
朱长龄冷眼旁观,瞧见何太冲使出一阳指,顿时面色大变:之前在石室之中他并不知道何太冲已然学会了他祖传的这门指法,而观何太冲的指法,较之自己多年的勤修苦练,竟是丝毫不差,对于堂奥之处的理解尤胜自己,不由得又是愤然又是惭愧。
沈七瞧见范遥虽是左拙右支,处于下风,一时却是无碍。而他身在局外,更是清楚的知道范遥不过强弩之末,所谓揭开穴道云云全是欺骗之语,或许他能揭开其中一二穴道,但明明眼瞧来根本就是苦苦支撑,顿时明白了范遥的苦心。
然而何太冲身在其中,却是难以明白这道理,只觉范遥能解开自己的点穴,这份能耐自己可没有。今日已经将他得罪,留下他便是个祸患,顿时招招不离杀着,一时范遥是险象环生,身上也留下不少剑伤,虽然性命无碍,到底难以持久。
何太冲长剑一挺,在范遥身上有添下几道剑痕,呵呵笑道:“范右使,这一剑如何?你的东令法诀又该如何化解?”
范遥强借东令法诀之势揭开其中数个穴道,一身修为仍难以施展,既打得憋屈又听对方厚颜无耻出言讽刺,倏地移往何太冲正面处,陀螺般旋转起来,拢手作法诀势,劲气爆空生响,震人耳鼓,像朵朵盛开的无形莲花,往何太冲印去。冷笑道:“剑法垃圾,人更垃圾,有什么好自夸的?”
沈七见他这一手玄机暗含,摄人心魄,奇诡至极点,如此奇功,确是骇人听闻。可以想像,若在群战之中,无论对方有多少高手,都变得要独力应付这样的攻势。光明右使之名,名不虚传。
何太冲倏退三尺,来到悬崖之旁,昂然卓立。双目神光迸现,深深吸了口气,忽将长剑交到左手,右手凌空拨动,五指犹如抚琴鼓瑟,忽挑忽捻,忽弹忽拨,将范遥的法诀尽数卸了。森然道:“既然如此,边让你见识一下我昆仑派的秘传——纵横十九道!”
这套纵横十九道乃是昆仑祖师何足道当年传下的绝世剑法,何足道当年号称昆仑三圣,其中尤爱围棋与古琴。这套剑法便是从围棋纵横十九道围线中领悟而来,右手却是操琴之法,配有独门心法。何太冲外号‘铁琴先生’,围棋水平不得而知,但于操琴一道却颇有心得,因此对这门纵横十九道情有独钟,已然有何足道当年九分火候。
大凡上乘武功,万变不离其宗,就是如何将体内真气与招式融为一体,而这关键之处则在于选择功法发生和经行的脉窍,以及如何克敌制胜。而纵横十九道却是另辟蹊径,诀要在以心脉为主,认为‘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又‘围棋观心,操琴随心,但凡琴棋二字,其实有心而发,心神明者,则能通神’。再配以复杂无比的‘动、摇、进、退、搓、盘、弹、捻、循、扪、摄、按、爪、切’十多种操琴指法,通过两手太阴、阳明、少阳、太阳、厥阴诸经。剑法更是大开大阖,气派宏伟,每一剑劈出,都有石破天惊、风雨大至之势。
不过其势虽凶猛霸道,却是极度损耗真元,难以持久,所以即使以何太冲的掌门修为,若非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也不肯施展纵横十九道,且必须在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才藉之以一举毙敌。
范遥能以区区神妙法诀逼得何太冲使出压箱底的独门功夫,足可自豪矣。而何太冲只要一剑奏效,必将乘胜追击,以致对方万劫不复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