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龄虽然不肖却也不会做那出卖祖宗的事情,何况红梅山庄也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这一番话说来斩钉截铁,绝无商讨的余地。
范遥嗤的冷笑道:“是么?我听说红梅山庄又唤作什么朱武连环庄的,不知道庄主人不认得这几人呢?”他一拍手,后面的人一声发力,轰的一声顿时推倒一片围墙。从中递出几支火把来,数人忽然分开,推出一辆大车,来到破墙之前,车子一停,几名黑人人从车中拉出来数十个人。当中一人是个身材高大的汉子,脸上血污斑斑,身上也有数道伤痕,摇晃的火光之下甚是恐怖。在他身边又推出数人,有男有女,应该是那汉子的亲人了。
沈七心中顿时明白过来:范遥怕朱长龄不肯交出秘笈来,便将武家传人抓来了,那汉子应该就是武家后人武烈,至于那身边几人沈七嘴角微微一笑,向武烈身边瞧去,果然看见一对年轻男女。那男子容貌英俊,长身玉立,虽在这等大寒天候,却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淡黄色缎袍,显是内功不弱。那女子穿着一件黑色貂裘,身形苗条,说到相貌之美,和朱九真各有千秋。但此刻两人被一根绳索困住,可瞧不出什么风采来,反见狼狈不堪。沈七暗忖道这应该就是朱九真口中的表哥卫璧了,另一位便是雪岭双姝中的武青婴了。
果然朱长龄见到那汉子,浑身一震,叫道:“武二弟?是你么?你怎么了?”朱九真在一旁却是唤道:“表哥,表哥”
范遥冷笑道:“朱庄主,这姓武和你乃是累世兄弟,难道你为了一件不相干的物事连他也不顾了么?还说什么不肖子孙,我看当真如此了。”
朱长龄忍住心头怒火,铁青着着连叫道:“何掌门!”何太冲没有想到朱长龄会叫自己,一怔之下才道:“做什么?”朱长龄指着武青婴卫璧等人,叫道:“你们为了谋夺他人武功秘笈,说不得大家同在江湖也罢了,但这两个孩子碍着你们什么事情了?难道这扁你名门大派做事的风格么?朱长龄今日不死,必定要上少林、武当讨个公道!”
何太冲不想朱长龄竟然将事情扯到自己头上,不禁一阵踌躇:抓人逼迫虽不是自己的主意,可自己毕竟参加了。他心中盘算良久,最后下决心道:看来这红梅山庄不该存在了,朱长龄可也留不得。
范遥一声长笑,从武烈身边提出一人,瞧也不瞧,手起刀落,将那人给砍了,笑道:“朱长龄,你若是一刻不答应,我便杀一人,我倒想看看惊天一笔是如何的义薄云天,竟可以眼睁睁的看做自己的兄弟死在眼前。”又向院落众人叫道:“这是我和朱长龄的事情,跟旁人并不相干。红梅山庄的众人只要肯站出来,我会饶你们一名的。”
此刻和朱长龄站在一起的多是朱长龄的子弟,要么便是庄上护院,众人见到范遥手段如此狠毒,又想到以武庄主的厉害也被他擒住,看来红梅山庄也没有希望了。院落中寂静片刻,一名年轻的护院说道:“庄主,我来红梅山庄原是为了一口饭吃,可犯不着卖命,得罪了。”便有十余名跟着他站到一边去了,远远的看着两边众人。剩下尚有三十几人乃是朱长龄的亲传弟子,或是和庄上有莫大关联之人。或是为了江湖道义或是为了师门之义,全都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并没有站开来。
姚清泉怒道:“你们吃我们的、喝我们的,平时要死要活的,怎么这便退缩了?”朱长龄握着判官笔的手臂不住的颤抖,忽然一声大喝道:“好,你们都站开吧,既然是冲着我惊天一笔来的,我又岂能退缩?白白让大家去送死?”
话才落音,朱长龄身后一人朗声道:“我们受师门重恩,义不相负,朱门弟子,和恩师同生共死。”另一名年轻人刷的一声,拔出长剑,说道:“维我山庄,唯死而已!”说着便在朱长龄身前一站,挡住了他。顿时一片兵刃交击的声音,三十几人全都站了出来。
沈七见这一众年轻人神情涌动,面上泛起坚决的光彩,似乎早将生死看透,低声骂道:“都是江湖道义中毒了,难道看不出谁强谁弱么?”黛绮丝站在他身边,诧异道:“你说什么?”沈七摇头道:“我说这些人忠心难得,如今很难找到这样的弟子了,朱长龄的眼光倒是很不错。”
范遥见反而激起了众人的决心,也自诧异。忽然右边一声暴喝传来道:“朱长龄,难道你只会躲在别人身后么?我蒙种最瞧不起你这样的人,有本事便出来较量一二。”人群分开,从中走出一名蒙古汉子,上身只围了一圈兽皮,看起来极为雄健。
“蒙兄此言差矣,偏偏是这样的人活的最为滋养,而且还骗的他人死心塌地,到死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名文士出现在那蒙人身边,潇洒的摇着折扇,指着朱长龄笑道:“蒙兄千万注意了,交友千万不能和这样的交往,否则有你大亏吃的。”
四周传来嘲笑怒骂的声音,这些人听了两人的对话,对朱长龄鄙视之极。
朱长龄一言不发。
四周传来弓弦拉紧的声音。
气氛沉凝。
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