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含了一小口,贴上他的唇,苦涩的药汁倾入他的口中。
电闪之间,宫容一把搂着她的小蛮,把她反压。药汁顺势倒回她的口中。
她差点就给吞了下去,觉得从没尝过这般甜的药!
这次宫容强势席卷,药汁在她喘息之间尽数没入她的咽喉。一路蜿蜒。
宫容得了逞,还有理有据:“这药真苦,宫容见了苦味便受不住,倒教央姑娘见笑了!”
见他这般不吃药,央姬担心他的身子,也恼了,心念辗转,无计可施,只得如此:“要不央儿以口盛药,千岁慢慢吃,如何?”
哄他吃药,委实艰难!
宫容目光晦暗了一下,“央姑娘不会偷吃了宫容的药?”
央姬信誓旦旦:“千岁不咬央儿,专心吃药,央儿就不会偷吃。千岁敢不敢打这个赌?”
宫容沉默,央姬狡黠一笑:“千岁说央儿嘴甜,央儿以口盛药,这药自然也是甜的,千岁不想试试?还是说千岁借着这个缘由赖塌?依央儿说啊,千岁才是令人叹为观止呢!”
宫容浅笑,笑意温柔,“宫容吃药慢,央姑娘可撑得住?”
撑不住也得撑住!
央姬含了一口药汁,平躺着不敢喘息,药汁就等着她失守往咽喉里窜呢!
苦不堪言!她凝神屏气,还要压制满腹的意乱以及对他的垂涎。
她满眼含泪,痛苦与甜蜜都让人生不得死不能!
这个傻孩子!
宫容怜惜的顺着她的意,将一口药尽数吸入!
一口接一口,一盅药总算见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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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依然是一袭奴婢装,玫瑰紫如意云纹锦长衣甚是喜庆,铅丹色流珠缎裙在英姿飒爽的步履之间,别样的张扬和肆意。海棠神情冷峭肃穆,端着一铜盆热水。盆上搭着白色的新布巾。
海棠沉稳的走到营帐前,守门的两个婢女拦住了她,她眉色一凛:“你们这是反了天了!”
婢女战战兢兢道:“千岁与央姬在里面歇息。千岁吩咐……”
婢女话还未尽,三丈外一个阴测测的声音道:“哎呦,海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若不是千岁吩咐,就凭她们有这么大胆子么?”
热水的蒸汽腾到眼睛里,海棠忽然双眸发疼,对君公子视而不见。
君公子一言击中她的心思,瞬觉无限快意,却翻涌着古怪的不悦。
海棠把铜盆递给婢女,吩咐道:“水凉了就去换热的,一定要在千岁起时送上热的。”
这么多年,君公子一直看着海棠在重复这个动作。
水凉了就换热的,时刻候着不曾懈怠,而宫容从来视而不见。宫容不缺人侍候,却偏偏亲力亲为。
若不是这次宫容中毒,海棠协助宫容逼毒,若不是海棠近了宫容的身,君公子又岂会这般不悦?
婢女惧于海棠的威慑,赶紧称诺。
海棠转身走到连翘花边,一手砍下去,风起花残。
海棠眉眼凌厉,口吐三个字:“孽种!滚!”
君公子底气不足:“好你个海棠,倒是跟义父那个宦臣越来越像了!你们给本公子等着,等本公子归位,到时候……”
到时候他想怎么样?
君公子俨然丧气,灰溜溜的甩袖离开。
央姬醒时,宫容还在睡着。央姬眉眼浮上刻骨的眷念,温婉含笑,悄声起塌,直接裹着大氅出来。
连翘花七零八落,央姬与海棠四目相对。
海棠一身戾气。央姬走了过来,委婉斥责:“千岁身子虚,海棠姐姐闹出这般大的动静,岂不是扰千岁好梦?”
海棠唇勾讥笑,不甘示弱:“央姬这是把自个当回事了!不过一个替身罢了!”
央姬反而一笑。经此昨夜,她未问红绡一事,却心下安稳。
央姬折了一枝连翘花,轻嗅了下,问道:“海棠以为这枝如何?”
海棠冷淡:“芸芸众生罢了。有何不同?”
央姬摇头,不赞同道:“央姬倒是所见不同。有人赏的是连翘,有人赏的是独一枝。”
央姬又折了一枝,两枝对比。“海棠以为这两枝一样么?或许千岁是因着这一枝才看一眼另一枝。但是终归,千岁的眼里如今只有另一枝。此花不是独一无二,却又是不可替代,海棠以为如何?”
海棠冷哼:“央姬自比不可替代,倒是不谦虚。”
央姬坚决:“因着央姬知道,千岁赏的不是连翘,而是独一枝。若赏连翘,任何人都可替代红绡。而赏独一枝,即是先后问题。红绡独一无二,而央姬同样不可替代。人心似海,有容乃大,尤其是这男人心。但是千岁是不一样的,千岁是什么样的人,海棠应该比央姬更清楚。”
海棠怔然。
折了两枝连翘花置于手中。
她一直以为自个赏的是第一枝,赏的这个给她赐名的风华绝代的男子。
但是另一枝,做惯了这个男子的影子,毁此一生,委实令人心疼……
营帐边宫容负手而立,只着一身白色中衣,“央姑娘,还不进来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