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仗。
柳姬道:“眼下辛公子关押在大牢生死未卜,眼下只有妹妹能救辛公子了!妹妹怎能如此无情?”
央姬痛斥:“姐姐言语好生荒唐!辛公子于我无恩,我亦对他不薄,我自身难保,何以他顾?”
央姬恨铁不成钢:“姐姐好生想想!姐姐一腔真情,辛公子何曾怜惜过?辛公子家有高堂妻子,不事奉养,姐姐那么点月银都搭了进去,换来什么?换来辛公子流连烟花之地自恃清高……如今辛公子犯了这事,他自个不顾惜自个的命,怨得了别人吗?”
柳姬诺诺垂泪。
央姬一刀又一刀的割过去:“姐姐接济辛公子,我何尝不是倾囊而助?不止是我,丽姐姐也搭了不少月银进去吧。姑且不说姬女不得为妾,辛公子怜过姐姐吗?”
柳姬拭干眼泪,“央妹妹,辛公子姐姐是救定了,那些知音相投不是假的,姐姐我怎能眼睁睁的看辛公子步入死路?”
央姬摇头叹息:“姐姐,你要知道辛公子犯了什么事儿,便知辛公子还救不救得了了!”
柳姬摇头不信:“辛公子能犯什么事,定是被人陷害!”
央姬缓缓道:“辛公子换了张员外的寿礼,寿礼里面全是……”
“全是什么?”
央姬只觉悲哀浇顶,涩的不行,“百来个禽畜的……姐姐你说,送一个太监这些过寿,这是君子之道吗!”
柳姬站了起身,往后一退。
柳姬喃喃:“这么说辛公子是死定了?不行,不行,我不能让他死。央妹妹算我求你,如今小千岁在意你,你去求求小千岁……”
“柳姐姐,你且回去罢,我不会去做的。”
央姬坚决。
柳姬只得使出杀手锏。面色一凛。
柳姬冷峭道:“央妹妹今儿,是想救也得救,不想救也得救!”
央姬拂袖拍案,“姐姐打算如何逼我?”
柳姬芙蓉面一片狰狞扭曲,“央妹妹,辛公子你若不救,就别怪姐姐我手下无情!”
“我还真就不救了!”央姬不为所动。
柳姬冷哼:“央妹妹,或许姐姐我该称你一声:陆央!陆家大小姐,陆忠之女。你说九千岁若是知道你的身份,会留你一命吗?”
央姬心寒入百丈冰下。
央姬面色不显,反倒云淡风轻的笑道:“柳姐姐何出此言?无凭无据,可就是污蔑之罪哦……”
柳姬姿态泰然:“姬门十五年,无凭无据,本姬会信口雌黄吗?”
“那妹妹倒要洗耳恭听了!”
柳姬勾唇邪魅一笑:“陆央,你可记得之前赠了一块随身玉佩接济辛公子,那块玉佩辛公子再熟识不过,是陆忠的物什。陆央,辛公子可是你父亲的得意门生,你为着杀千岁报家仇而来,你与辛公子不谋而合,或许我们该一起合计合计,你觉得呢?”
央姬浑身一颤,当初要不是一时善心,岂会相赠这块玉佩?
玉上只有繁复图腾,看起来颇为名贵,若不是当初辛肃在楼阁伶人处惹了事端,若不是柳姬苦苦相求……
央姬无力的揉着额头:“姐姐请回吧,妹妹必保辛公子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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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春雨不休。
一盏烛火灼灼。身着靛蓝色太监服的储升巍然倚靠在锦座上。
一炷檀香。
一个黑影自黑暗中而出,屹立在储升眼前。
储升慵懒的婆娑着食指赤金嵌红珊瑚碎珠护甲,薄面冠玉,褶皱层层,沟壑狭长。
储升缓缓道:“央姬和镇国将军密谋了什么?”
黑影道:“回九千岁,天罗地网杀千岁。”
储升细长白腻的长指拍上案几,一声钝响。
储升道:“好个央姬!我就不该留她一命!哼,好个镇国将军,当真是布了一个好棋子啊!”
黑影道:“九千岁打算如何做?公子下了命令,央姬碰不得。九千岁当知道,公子要保的人,谁都撼动不得。”
储升的狭长伏犀眼深深的敛起,一把握住青花杯盏,杯盏应声而碎。
储升恨声道:“宫容一向如此!先是君公子这个孽种,如今又出一个央姬。他能护住君公子,我倒要瞧瞧他拿什么护住央姬?”
黑影犹豫:“公子有命……”
“君公子,央姬,都是来取宫容命的!我绝不容,绝不容!”
黑影未再吱声。
就在此时。
敲门声传来。
门外一个婢女道:“九千岁,央姬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