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名字,温晚也只是微微一愣,回青州这么久她没刻意打听过对方的消息,知道她得到应有的惩罚这就够了。
贺沉像是怕她乱想,紧张地补充道:“监狱打电话给冯爵,她自杀未遂,毕竟是大哥的妻子——”
饶是温晚再恨蒋赢,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有些震惊,像她那样的女人会选择自杀看来真是对生活绝望了。她更加明白贺沉的处境,叹了口气,主动握住他的手:“我陪你去。”
贺沉脸上露出释然的笑,低头在她额角亲了一口:“谢谢你懂我。”
这个女人足够心狠,却也足够善良,她明白自己什么时候该恨什么时候该原谅,恰恰是这点让他既爱又钦佩。
两人开车直接去了医院,病房门口有女狱警,阿爵提前都打点过了,进去时没人拦着。
蒋赢躺在床上一直呆滞地盯着屋顶,眼神空洞洞地,模样更是有些吓人。仅是一年多不见,整个人仿佛瘦了好几圈,只剩皮包骨了,手腕上缠着洁白的纱布,另一只手却被牢牢铐在床头。
温晚站在门口没有马上走过去,贺沉看了她一眼,这才走近病床边。感觉到有人靠近,蒋赢缓慢地转过头来,看见是贺沉之后咧开嘴像是要笑,简单的表情却做得异常僵硬:“你来了。”
贺沉沉默地看着她,蒋赢开始并不说话,渐渐地眼角却有泪慢慢流出来,声音也嘶哑粗噶:“连死都不能,我果然是造孽太多了。”
她脸色苍白,眼圈底下浓重的乌青,真的无法再与当初那个气质姣好的名媛相提并论。
贺沉见她厌世的情绪这么深,叹了口气:“为何你从来不想霆衍呢?做什么都只顾自己的感受。”
蒋赢听到儿子的名字,瞳仁微微一紧,眼底终于浮上几分痛苦和挣扎。她微微移开眼,开始哽咽:“我不是没想过他,可是这日子太难了,我想到将来就绝望。贺沉,我没有将来的。”
“霆衍不会怪我,与其将来有个杀人犯的妈妈,倒不如没有。我这样了没关系,可是不能让他也失去未来。”
她说的十分激动,断断续续地却头脑清晰。
温晚始终安安静静地听着,看着满脸泪痕的女人,她的心情异常平静,等对方说完才抬脚走过去:“你到现在爱的还是你自己。”
蒋赢咬紧牙关,彻底把头偏过来狠狠瞪着她。
多可笑啊,她眼底竟然还有怨。
温晚都忍不住笑了:“难道不是吗?你口口声声为他着想,但是真的是为他吗?你觉得现在难捱,不过是过惯了安逸享乐的日子,或许真的艰难,但是你该谢谢贺沉没有放弃过你们母子,如果没有他打点,你的日子会比现在还要艰难。”
她一席话之后,房间里的另外两人都彻底沉默下来。
-
“杀人犯的孩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连最后一个亲人都不爱他。蒋赢,拜你所赐,我从小也失去了最爱我的父亲,也背负上了杀人犯孩子的名义,可是那都不够让人寒心。”
温晚始终淡然的口吻:“最寒心的是,我们都有个自私的母亲。”
蒋赢浑身一震,脸色近乎铁青:“谁说我不爱他的,我——”
“连自己都辩解不了么?”温晚冷冷地笑,眼神却看向别处,“你该庆幸的,霆衍到现在还那么爱你,他到现在依旧留着那份良善。如果你真的去死,他才会恨你一辈子。恨着自己最亲的人,那种滋味简直生不如死,你真的要他那样活?我想就连贺峰,恐怕也死不瞑目。”
提到贺峰,蒋赢终于多了几分动容,眼泪簌簌掉了下来。
贺沉从头至尾都没有插话,可是听到这里胸腔却一阵发闷,温晚说的这些话其实是感同身受了,她想到了她自己。在贺霆衍这个年纪的时候,她正在怨恨自己母亲的情绪中成长,却还要费尽心机地在夹缝中生存,一个女孩子,可以想象各中艰难。
他心里一疼,手已经搭上她微微发抖的肩膀,如果他早点遇上她,如果他当初没那么混蛋……
想疼她宠她,希望剩下的时光不会太短。
温晚收敛心绪,垂眸看了眼病床上的女人:“他已经比其它孩子承受的要多了,如果你真的为他将来着想更该好好活着。至于担心自己会影响他将来的前途,你放心——”
她缓慢地说道:“霆衍不是你,名利不是第一位。”
这话终将是把蒋赢推向了绝境,她咬着唇,却无从争辩,正好房门被人叩响,阿爵拿了一个文件袋递到贺沉手中。
温晚没再多说什么了,退开一步站在窗前。
贺沉拿出来的是一些素描和信件,但是看样子并没有要寄出的打算,因为涂涂写写并不正式。他将东西递到蒋赢面前:“这些都是霆衍平时画的,管家偷偷藏了下来。你看着,还不明白孩子在想什么?”
蒋赢看着,眼睛越瞠越大,脸上的情绪变化也非常明显:“他……”
那些素描全是她,各个角度,可是眼神都无一意外地并没有落在画画人的身上,原来儿子曾经那么渴望她的注视和目光,曾经一直偷偷观察她。
里边还有几张贺峰的,相较于她,贺峰的表情和眼神都柔和多了,那才是一个...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