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富甲天下

    第四百三十一章富甲天下

    由于治理两河的花费过大（赵旉采用以军人作为免费劳动力和以工代赈等方法确实大大降低了这类大型工程的耗费，但因为工程量实在太大，所以总量还是非常恐怖的，即使工钱可以省下不少，但光是他们的饭钱，就足以令人咂舌了，好歹也是一百多万人），财政压力有些大（注1），赵旉听取了张俊的建议，将此事分段承包给国内商人，并加强监管。结果不但没花钱，反而赚到不少，原因很简单，商人承包大大降低了成本，而那些弄虚作假的奸商和收受贿赂的官吏又都被抄家了，这可是一笔横财，而且还能顺便整肃吏治（不过要不是有封爵这个画出的大饼，只怕没几个官吏愿意继续给这个“暴君”打工了。）

    对此赵旉不由心生感叹，张俊作为将领，只能算是勉强合格（以将领的平均标准，而非方面大将的平均标准，张俊当个万夫长还是够格的，再多就不行了，不过中国古代将领提拔的体制很有问题，能够脱颖而出的将才其实一直不多，南宋初期的那么多将领中，张俊还是能够排进前十的。），这还是按照老的标准；作为大臣，则更是彻头彻尾的佞臣，虽然很讨皇帝喜欢，于国于民则有大害；但如果让他专门去搞钱，却实在是天才中的天才，可见一个人的成就，除了其自身的才能和努力，他所处的环境和岗位甚至更加重要（放错了的话，越有才能、越是努力，危害就越大，所以那些适应能力强的全面型人才总是很占便宜。）。

    自从赵旉当初开府主政开始，张俊就一直倾力支持，虽然其中不无功利之心，但赵旉也不能忘恩负义，何况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由于赵旉用人所长，张俊对大宋的贡献，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以前所造成的危害（张俊的贪财太有名了，所以一般人只注意这一点，但以当时贪腐成风的吏治，根本就算不上是罪过。倒是跋扈、残暴与记仇的危害更大，历史上张俊不但排挤甚至陷害过岳飞等许多将领｛正统说法是张俊嫉妒岳飞，但杨沂中与赵密的军事才能也在张俊之上，张俊却对他们一直很好，可见这个说法并不准确。张俊这个人江湖气或者说匪气很重，与他关系好的他当兄弟，真心实意地对人家，关系不好的则被其看作是抢地盘的敌人、必须除之而后快；而那些没什么关系的，若没有律法约束，张俊恐怕根本不会将其放在心上，想杀就杀、想抢就抢，其实他就是一个披着官皮的土匪，而且还是穷凶极恶的那种，好在张俊这个人很好面子，不然不知道这厮一生会造多大的孽｝，还因为争风吃醋妄杀过宗室成员，另外，在其原始积累的阶段，也曾纵兵害民，以大宋的传统，这些罪行明显更大，只不过南宋初年乱象丛生，这样干的远不止他一个，比他还过分的大有人在，所以法不责众罢了。）。不过由于张俊风评很差，赵旉不便直接封爵，而是以一些别的方式予以了补偿。

    张俊早在几年前就被赵旉任命为驻日大臣，全权负责宋日两国的外交事务，不得不说，这个老狐狸这些年来干得相当出色，他一方面积极拉拢扶植以平家为代表的日本亲宋派，另一方面却在暗中阻挠平家试图消灭另外两家以统一日本的努力，使得日本四大主要势力之间形成了微妙的平衡，而大宋对于日本的影响力则不断加大。因此赵旉现在决定给张俊以更大的权力和自由，从此以后大宋在日本“租借”的三个据点（即江川岛、鹿儿岛和洲本岛）都交由张俊掌管，并可以有条件地世袭（即是需要朝廷同意的世袭，而且如果朝廷认为张家没有合适的继承人，也可以收回这一权力。），如果将那三个岛视作张家的封地，那么张家的领地面积其实已经超过了大宋所有的官吏和将领，而且差距还不是一点点。

    另外，赵旉还允许张俊及其子孙后代接受日本朝廷的官职，以降低日本人对其的戒心（日本诸侯中其实有不少汉人和高丽移民的后裔，只要他们接受日本的官职册封，日本当地人对其成为自己的领主并不排斥，如历史上差一点就统一了日本的大内家就是当年百济王族的后裔。），方便其行事。这样一来，最大的好处是当初无奈移居日本的百万宋民能够以张家领民的身份在日本长期定居，有利于减轻日本人对他们的戒惧，也方便了大宋对日本的深入同化，而且他们能够获得张家私蓄武力（由于赵旉的特许，张俊被允许拥有八千私兵，虽然人数不多，但由于都是精挑细选，装备也十分精良，足以威慑日本的各大势力，令其不敢财迷心窍了。）的保护，比起当初刚来的时候也要安全得多。

    而经济上的补偿则更大，光是宋日贸易中在日本进行的采购与销售全部交给张家代理，就可以为其带来难以想象的巨大收益，而大宋朝廷也没吃亏，不但每年可以获得更多的财税收入（张家每年都得上缴一笔数额不菲的代理费），而且还精简掉了不少官吏，降低了开支，提高了效率。

    注1：其实不是国库里没那么多钱，事实上光是当初查抄众多“蕃客”的财产，就足以支持这些工程，只是如果一下子将这样庞大数额的货币投入流通，势必会进一步加剧大宋境内已经压力颇大的通货膨胀（即使以金银或者铜钱支付也是一样，历史上明朝中后期因为大量白银流入而物价飞涨就是很好的例子，只不过它们不像纸币那样毫无实际价值，储藏功能要强一些，因此对货币市场的冲击相对小一些罢了。），一旦彻底失控，后果不堪设想，由不得赵旉不谨慎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