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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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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啊,对了!”终于想起正题,凌树胤这才万分不舍地把头挪离老婆的香躯,如临大敌的问:“你带回家来的同学是不是那个男孩子?”

    “哪个?”凌司霖不解的问道,眼神溜向母亲。

    “就是爱慕你的那个。”

    “你说什么我不懂!”眼睛开始瞪着母亲。

    庄羽仙拍了拍老公的头,像在拍小狈,说道:“你爸爸向来扮猪吃老虎,公司家里大大小小的事他哪一件不知道?我先声明,问谍绝对不是我。”

    凌司霖看向爸爸,承认道:“没错,是他。他生病了,不管怎么样,他毕竟是为我来的,我不能不闻不问,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是我的朋友,我相信自己能处理好这件事。”

    “你确定没有麻烦?”

    凌司霖耸耸肩“我只做我认为应该做的事,麻烦不麻烦是以后的事。”

    凌树胤嘴角隐藏着赞许的笑容,用听起来没什么诚意的口吻说:“那也只好随你了,爸爸妈妈永远做你坚实的后盾,自己解决不了的时候,别忘了你没什么用的老爸。”说完还对儿子眨眨眼睛。

    凌司霖当然不会把这番话当笑话听,也对爸爸眨眨眼。“套句前人的话--最没用的人往往是最有用的人,这句话用在你身上正合适。谢啦,老爹!”

    “不客气。还有,我猜你还没把这件事告诉小玮吧?”

    “还没。”

    “那就好,免得我们重复工作,你勤劳的爸妈已经通知小玮过来了,你现在到门口去,正好能迎接她。”

    “对啊对啊!这么大的事怎么可以不告诉女朋友?毕竟情敌登堂入室,她心里要有个底才行吧。”庄羽仙也在一旁帮腔。

    凌司霖不敢置信的看着这对天才父母,说的好听,是想看热闹吧?玩自己的儿子玩到不择手段!他哼了一声“没这么严重,玮不是不讲理的女孩子,我也正要找她问些事情,你们如果太闲了,可以把我带回来的报表合计一下,明天下午有个会要开。”凌司霖三言两语吓得父亲“草”容失色。

    “仙仙,我想回房了,现在小霖霖的事情没问题了,我突然觉得好虚弱,头昏眼花的,这么个废人不摔倒就万幸了,还能看什么报表呢?唉!”开玩笑,他是个病人耶!平日等吃等喝当米虫才是正当工作,怎么可以捞过界?

    “你老爹的身子虚,抵抗力差,天一冷更是雪上加霜,没人盯着不行,这几天就辛苦你了,乖儿子。”开玩笑!一年到头都是她在做牛做马,不乘机放个假怎么对得起自己?反正公司迟早是他的,玩倒了也不关她的事。

    两口子互相扶持着,就像后头有人逼他们上吊一样逃得飞快。

    凌司霖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摇摇头,有这种活宝父母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霖,你干嘛呆站着摇头晃脑?”齐玮一进门就看见他抱着一堆衣服,傻子似的站着不动,她把伞放在鞋柜,走近他“我按了半天门铃,你都没听见吗?”多亏有小女佣来为她开门。

    “我在哀叹自己的悲惨身世。”凌司霖把衣服交给小女佣,并交代几句,然后拉着齐玮的手进了自己的房间。

    “干什么?凌伯伯亲自打电话来我家,说你有重要的事情跟我说,什么事?”齐玮任他把自己按到椅子上坐好,再看着他跑进浴室“难得你今天不用加班,我好几天不见你了,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我们不是下午才通过电话?”凌司霖匆匆的跑回来,带着一块大毛巾,一边罩上她的头,为她擦拭滴水的头发,一边责怪着:“我们两家离这么近,你还打着伞,为什么会淋得像落汤鸡?”

    “外面风一直吹啊吹的,我的伞老是拿不稳,一生气干脆不拿了,反正已经淋湿了。”她脱下湿透的外套,还好里面的毛衣只有淋湿一点,还能穿。

    “我就知道你有这毛病,本来要去学校接你的,可是”

    “咦?你打算去接我吗?我怎么没见到你?”

    “毛衣也脱下来,我拿我妈的睡衣给你先穿着。”

    “没关系,干了就好了。”

    凌司霖这次却一点也不肯妥协,瞪着她,神情严肃的说:“家里已经有个生病的人了,我不希望再有一个因为同样原因生病的人。脱!”

    “谁病了?”脱就脱,难得见他板着脸,就依他一次。话说回来,他这么强硬的让一个女孩子脱衣服,容易给人不好的联想喔。

    “你在偷笑什么?”凌司霖很快就拿来一件粉红色睡袍给齐玮套上,把她的湿衣服拿出去,回来时还见她笑个不停。

    “我笑你硬让人脱衣服,像古时候逼良为娼的龟奴。”齐玮笑眯眯的见他忙进忙出,这会儿又拿来吹风机要吹她的湿发,她有种被宠的甜蜜。

    “我担心你,你还忍心取笑我,我真是天底下最没地位、最没尊严的男朋友。”凌司霖撩起她的发丝吹着,半真半假的抱怨“你还不是脱了?”

    “啊?呵呵”齐玮顿时语塞,忙转移话题:“你刚才说谁病了,是凌伯伯吗?阿姨怎么舍得让他淋雨?”

    吹风机的震动声是沉默的空气里唯一的声响。

    “不是我爸爸。”凌司霖缓缓开口“是亦凯,他到公司找我,全身淋得湿透了,然后就发高烧,现在在我家里。”

    “发高烧?严不严重?”齐玮的心忽地一跳,不由得想起不久前接到的电话,记得当时自己笑得前俯后仰,差点喘不过气来。

    “很难说,请了医生来,给他吊了点滴,但是烧还没退。”

    “哦霖,你的声音怪怪的。”

    “你没有话要说吗?”他动作娴熟的撩起她的头发。

    “你想听我说什么?”她不自然的扭过头,假装看墙上的抽象画。

    “我猜,亦凯会病和你有关吧?”

    “也不能全怪我。”齐玮下意识的先为自己开脱,毕竟她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是他自己胆子太小了。”

    “怎么回事?”

    “今天跟他约会的是大三的张仪容学姐,她很苦恼的来找我,说跟孟亦凯约会三次,他对她冷淡得要命,连帅哥的小指头她都没碰到,问我怎么样可以让孟帅哥喜欢上她,所以我就帮帮她喽。”

    “张仪容?大三的南瓜花?”称之为“南瓜”实在是因为她的体型十足像颗南瓜,纵向不长横里长。“你让她跟亦凯约会?还三次?”

    “怎么样?胖子就没有恋爱的权利了吗?孟亦凯也没抱怨,看你一副吃了臭虫吐不出来的样子。”她气愤的说。虽然利用了张学姐,但是本意上她可没有看不起她的意思。

    “你接着说,你到底出了什么主意?”

    “我告诉她,男人不主动女人就应该主动,女追男隔层纱,孟亦凯是浪漫的法国人,可能就是嫌她不够主动热情吧,所以她可以主动追求来博取他的好感,例如抱他或吻他”齐玮的声音越变越小,她也发现有点不妥。

    “然后呢?”眉头不自觉地拧起,凌司霖握着吹风机的手慢慢的垂了下来,他隐约猜到发生什么事,就等齐玮说出来。

    “后来的事是张学姐在电话里告诉我的,她说她在约会即将结束时,眼看孟亦凯毫无眷恋的转身要离开,她心一急,想起我的话,就突然扑上去死命抱着他,拼命的吻他的唇,可是她太胖了,就这么狠狠的朝孟亦凯一撞,孟亦凯可能一惊之下往后退,恰好后面是喷泉,所以”

    “张学姐也掉进水里了?”

    “对不起。”齐玮开始后悔了,亏她还口口声声的为张学姐抱不平,但是自己却无意中侮辱了她,这和那些嘲笑她身材的人有什么两样?不,还更可恶!

    老天!她真的被嫉妒冲昏头了吗?一心想着要人,却忘了张学姐是无辜的,孟亦凯生病了,张学姐是不是也冻病了?可是当时她还在听完电话后哈哈大笑,庆祝整到孟亦凯,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麻木不仁、这么冷血?

    凌司霖叹口气,放下吹风机,在她面前坐定。“我想,你用这种方式来整亦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

    齐玮点头,是自己的错就得承认。

    “你应该说对不起,但不是对我,玮,你这次实在太过分了。”凌司霖想到她的所作所为为自己和别人带来多大的麻烦,不得不冷下脸来。自从孟亦凯出现后,齐玮的行为便变得有些神经质,他们两人是该好好沟通一下了。

    “我”齐玮咬了咬下唇,因他语气中淡淡的失望而受伤,但是自己确实做了错事,这是事实,她无话可说。

    “我一直是爱你的,你喜欢独占我,我就让你独占;你喜欢吃醋,我就依着你、哄你,坦白说,我还很喜欢你为我吃醋,让我有一种受重视的快感。纵容你,是我爱你的一种方式,但那是在不伤害别人的前提下,可是这一次你真的太过分,利用亦凯对我的感情逼他去约会,我知道你是想为我出口气,但是你不该牵连到无辜的人,不该利用她们的感情,这样对她们很残忍。”

    凌司霖轻搂着她的肩,感觉到她在听到残忍二字时明显的瑟缩一下。

    “我是不是很自私?”齐玮茫然的问。

    她这阵子到底怎么了?难道真的被嫉妒迷住了双眼,因而看不清一些事?她只想着如何护卫属于自己的一切,不被人抢走,最可怕的是,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对的,为自己能打退一个接一个情敌而沾沾自喜,这样的她还是以前那个齐玮吗?这样的她感什么得到霖的爱?连她自己都讨厌自己!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凌司霖放柔了声音,安慰的抚抚齐玮失神的脸蛋“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千方百计去整人,是我给你的安全感太少了,我也有错,既然这样,我们想办法弥补好不好”忽然,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响起。

    凌司霖放开齐玮,起身开门,照顾孟亦凯的小女佣紧张的站在门口。

    “他的身上越来越烫,给他水他也不喝,针头也被他拔掉了,他还一直盯着左手腕的疤痕看,挺诡异的,我不确定他是不是还清醒”

    她话未说完,凌司霖已经迅速奔向客房。

    ----

    “亦凯!”凌司霖闯进客房,口里大喊着。

    孟亦凯半倚在床头,正认真的看着自己手上的疤痕,对他的呼唤恍若末闻。

    “你在看什么?”凌司霖担忧的握住他的左腕,遮去那淡红色的疤痕。

    “刀疤,很美。”孟亦凯双颊潮红,目光有些涣散“那是我为你留下的。”

    凌司霖一惊,故作生气的说:“一点也不美,在手上留下那种痕迹很丑,以后不许你在自己身上弄出这种东西,听到没有?否则你就离开我身边!”

    孟亦凯反倒笑得更开心了“你怕我再自杀是不是?你放心,我不会了,一年多来,我反复告诉自己,我爱你,我要活着爱你,要看着你幸福,要永远陪在你身边,即使你爱的不是我也没有关系,所以我一有机会就马上来找你但我错了,我以为看着你就会满足,可是我的心好痛!看着你和齐玮恩爱的样子,我的心就好痛,明明知道这辈子你不会是我的,为什么我的心还不死?”他布满血丝的双眼盈满泪水,却在微笑着,笑自己的痴傻。

    “亦凯。”凌司霖不忍的打断他的话“别说了,你好好休息。”

    “只有这道疤,是我为你留下的,是我最美好的回忆”

    “胡说!我们还会有很多美好的回忆,我们可以做好朋友。”

    “可是我做不到。”他茫然无助的摇头。

    “能做到的,你需要一点时间而已。你现在病得很重,我送你去医院。”

    “不要!”孟亦凯慌忙抓住凌司霖的手放在胸前,平日冷静高傲的神色现在只剩下乞求“你不要走开我,陪着我,只有这一刻,假装你是我的好吗?我我保证会很快康复”

    “那你答应我绝不胡思乱想,不再看手上的疤。”

    “好,不看!”他握紧了凌司霖的手,视若珍宝。

    “那我就留下,直到你病好。”凌司霖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端起一杯水让他喝“趁这段时间,我讲一个故事给你听好不好?我会讲的故事可多着呢,就先讲一个叫作放下的故事吧”

    孟亦凯一口气喝干了水,咕哝着:“我不是小孩子,对故事不感兴趣。”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很无聊,你就让我发挥一下我的口才嘛,这是一个佛经上的故事,你要仔细听好喔!话说”凌司霖不顾他的反对径自讲了起来,不担心他不听,因为他知道他会把自己说的每一个字都听进心里去。

    屋里讲着故事,屋外一直静静倾听的齐玮默然呆立,然后找庄羽仙派车送她回去。她在来看孟亦凯之前给张学姐打了电话,张学姐有没有生病她不清楚,但是她知道她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哭--张学姐接电话的父亲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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