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本来,是不打算让自己再心痛了。
本来,是不想要再见他不要与他有牵扯了,在洞房花烛夜却没留在新房而选择在屋顶吹冷风的他,让她放纵了自己,却没想到再心痛了一回。
“我想认识你。”
“或者我是打算害你。”
“不,你不是!”她将心遗失在他身上,他想知道,自己是否也同样会如此,想知道每每见她的那股熟悉现在知道了原因那感觉是否只是单纯地因为他曾救了她。
“或者”
“不!”他急急握住她的手,打断她的话“我想认识你,留下来!”那语气是那么的坚定,感觉不到那其中是否会有半分假意。
她回视他,而他亦坦然以对。
“好。”罢了,即使再心痛也不过如此了吧。
望着那被他包裹在手心的手,她突然想开了。
是的,再心痛也不会比今日更心痛的了,那么,何妨再赌一次,赌自己能否让他认识,能否被他了解
其中还有一个原因,她从他不多而模糊的话中隐隐察觉到了他真实的心性,并不会如他外表所显现得那样,不是那么温文,也不是那么凡事似乎都有把握,更加不是那个对商老太爷惟命是从的。
他一定还有另外一个面貌,今夜的醉酒之下所展现的,只是他真实的一部分,另外的,如果她不留下,那么将永远不会知道!
而她想了解,想要看清那个被他藏起来的他!
留下,即使最后仍然会带着伤痛离开,即使结局依然是他心中没有她,那么她也不后悔,至少她得到她想要的了。
至少,她对得起自己了,对得起或许是生平第一次也是惟一一次的交心了。
“夜深了。”她淡淡地道。
“所以,该睡了。”
她紧紧咬着牙才不至于失声,想再开口,却突然感觉到右肩上有一重物压了上去
她目中渐渐显露情意,由着他将自己的重量交给她,而他却安然地,仿佛正做着好梦。
他略略睁开眼,马上以手遮挡住,一时不能适应光的眼还没看清楚自己身在何处,昨日的记忆就如潮水涌来。
昨日,他拜了堂,成了亲,然后在觥筹交错间他不胜酒力,偷偷溜出了宴厅,将自己放逐。
没有回新房!
奇怪地,他第一个地方要去的,居然不是新房,而是前日像是仙境似的花园。
可是,花园却不是仙境,没有了那在风雪中飘舞的身影,那凄清的花园、透着寒意的花园怎么可能会是仙境!
然而,没想到的是,他一到,就看到那日偷舞在雪中的仙子紧蹙着眉,忧心忡忡地望着手上的纸发呆,然后,她收了纸,捂着自己的胸口
那模样,让他没来由地心疼!
好怪异啊,他竟然心疼!
他的洞房花烛之夜,他没有回房陪着娇妻,反而逃难似的闯到花园,为一个在他生命中只出现了三日的美丽却不起眼的小丫环好似很心痛的模样而微微心疼,心中想要了解她,想要为她抚平那打着结的眉心!
真是好笑!
好笑的事自然不会只是发生一样
后来,他拉着她,不让她离开;后来,他带着她跃上屋顶,做两个脑子不正常的傻皿。
傻瓜傻瓜,他果真是个傻瓜!
她说,她的心,遗失了
她说,她要报恩
她说,她会留下
她说,她
他是醉了,昨夜,但他的意识却再清晰不过,所有她说过的话,他说过的话,无一不在他的脑子里留下深刻的烙印!
他是醉了,但从来只会使意识愈加清醒。
他是醉了,却也没有一回成功地管住自己的嘴,让最想问的话,最想吐露的心语,尽数倾倒而出,将心中搁着的不解事,一一见光!
那些话,都不是醉话他以人格担保,它们的确是他心底的话,只是在正常情况下他不知如何问,有时却是不能说的。
但没想到她却以为他说的只是醉话,以为他真的是醉了,而将自己的心事也掏出见光,于是,他知道了,知道了她心底的秘密,知道了她因何要进府,因何掩藏起自己的身世甘愿做个小小的丫环。
只是因为他啊,只不过他救了她一命,他侧隐之心微动,她就来了,来到他的生命之中。
可他救她的不是时候,她来的,也不是时候啊!
肩上的头颅动了动,他低视,不觉微笑,那笑中带着浅浅的情丝,纤细而脆弱。
她的脸红通通的,在晨光中显得出奇的柔美,出奇的醉人!
他心弦一动,在意识到自己做什么之前,手已经抚上她的脸颊,感受那柔嫩的触感,
很烫!
他眼一沉,托起她的脸,细细审视。
粗看不觉得,现在才发现她的脸红得非常不自然,像是火烧般的灼烫,他探了探她的额,果然不对,她在发烧!
懊死!
他低咒一声,飞快地抱起她轻盈的身子,飞掠下,原本盖在他与她身上的棉被顺势滑下。
她曾经回屋拿了被子,而他却不知道。但那么高的屋顶,若非有轻功,否则以她一介女子是不太可能上下自如的。
显然,商信说的还不够多,而爷爷那边一定有她的详细背景。他会明了她是谁,并且身怀武功的事实。
飞快的脚步不曾放慢,却无碍他不时查看她的情形。
昏睡中的她很是安静,仿佛此刻栖息在他的怀中是那么理所当然。她轻轻磨蹭着脸蛋,唇微动,像在说什么,嫣红的脸上挂着满足的笑。
她好美,好像一名偷下凡间的仙子!
起初,他第一眼见到她时,脑中第一个闪现的念头便是如此。
那红润的面容,水灵的双眸中跳跃着清悦的音符,身段婀娜,一双柳叶眉因为惊讶而高高挑起,绝代的风姿,却不正是天上才有的绝色么,人间哪里来的如此貌美动人的女子!
他蹙眉,果然人都是会被美好的表象所迷惑。
接下来,她所说的话,以及表现出的言行举止无一不在嘲笑着他对她的印象,也因此,他更加地迷惑并且深陷。
那时,他们两人一个在内一个在外地瞪视了好长一会,首先回过神的是她。
“看什么看?!”
第一句,她开口的话是这样的,然后“噗”的一声,她在他脑海中美好的影像开始崩塌。
“喂,我叫你呢!”她开始一步一步朝因为过于震惊而处于呆愣状态的他,并且毫无畏惧地瞪大了双眼,却只是更加地吸引人。
接着,她当着他的面,大咧咧地打开了新房的门,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审视他,那眼光中分明写满了鄙夷。
他当然马上跳了起来:“嫂子!”他叫,然后看到她的脸色变了变,那红彤彤的颜色开始褪下。
“谁是你嫂子?”
“你不是?”他转视四周,没发现半个像她一样穿着霞帔的新娘子呀,不是她是谁?
“不是什么?”她反问,好像不怀好意。
“嫂子。”要命,他怎地在她面前不会说话!这个可不是好现象啊!他的心开始不规则地乱跳,眼睛不敢随便乱瞟。
“嫂子”她喃喃自语,随后霍然抬首“你是谁?”她问。
“商青蘅。”他马上答,随后想起什么的补充:“商问存的堂弟。”
“哦。”她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一边看居然还一边点头。
“你你我,那个”哦,该死,他怎地结结巴巴的了。
“你想说什么?”看着他的模样,原本板着的秀气脸蛋开始显露促狭的笑,她好似对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感到很好玩,并且,那好看的唇角略略掀起,如果他没看错,她过会儿就要笑出声了。
他想说什么?
望着面前美丽的容颜,他压根不晓得自己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东西,出口的话自然也没有经过大脑,行为更是与平日里的洒脱不羁南辕北辙。
因为,他居然认真地对她摇了摇头!
哦!
当然,她笑了。
“哈哈哇哈哈哈”她木瞪了他一会,突然弯下身子,双手抱着腹部,声声夸张而大声的笑从她嘴里不断溢出,在寂静的新房周围引起不小的震动。
他紧张地四下张望,祈祷这会儿可别突然跑来什么人,否则他要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形啊。
“请你别笑了,成吗?”他道,不知道该如何应付眼前的情景。
她抬首望了他眼,复又笑。
他无奈。
“新房那里怎么有奇怪的声音?”
“好像是有。”
他脸唰地变白,不明白自己一向对世俗的东西不那么在乎的性子,却又为何现下有了担心。在他想到之前,意识已经促使他将她推进新房,并且掩上了门。
将她推至桌边坐好,他无奈瞪着她,等着她自己停下来,而他的眼中闪动着温情脉脉。
不久后,她终于停止了夸张的笑,擦拭了下眼角笑出的泪后,她朝他一伸手:“坐啊,你干嘛不坐下来,站着不累吗?”
他依言坐了,又过了会,她才正经八百地问:“你说你是谁?”
“商青蘅,嫂子。”
“我不是你嫂子。”她的话,让他从凳子上弹跳而起:“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是你的嫂子!”她清晰地吐出这么一句话。
“什什么?”他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她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不是你的嫂子,也不是魏兰心。”她停顿了下,接着道“我叫魏清笙。”
“魏清笙?”他困难地吐字,魏清笙?她也姓魏!“那么,魏兰心是”如果他没猜错,她们应该是
“不错,”她似乎读出了他眼里的情绪“我是魏兰心的孪生妹妹。”
他噗地一下跌坐到凳上,久久发不出一句话!实在很难让人相信啊,新娘子居然被调了包?
新郎官不见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啊?
“商青蘅?”她叫,他缓缓回视她,显得有点木讷,有点憨直。
“嗯?”他还没回过神,不过,她接下来所说的话让他的魂儿再次飘到不知名的地方!她是这么说的。
“你很有趣,我想,我有点喜欢你!”
炳!
试想,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加荒唐的事吗?堂兄的新娘子刚刚被人调了包,堂兄也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里去了,不见踪影;而原想去闹洞房,却非常“幸运”地让新娘子第一眼见到的是他,并且,让她大笑了一回,然后,她用非常正常、十分动人的声音对他说:“我想,我有点喜欢你!”
天哪,这简直简直有点荒唐!但是,怎么说呢?难道能否认自己的内心所告诉他的话吗?它那样清楚地告诉他。
落荒而逃之后,他想,他也有点喜欢她!这也是所以今天一早会出现在这里的缘故。
“青蘅,你怎地在此发呆?”
啊,怎么像是堂兄的声音?心有点抖,不是在开玩笑吧?
“青蘅,青蘅?”
他霍地抬起头,脸色唰地变白,冷汗自他的额头冒了出来
果然,商问存正好奇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