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打翻的一大缸的醋,遂专制的命令着:“忘了他!我要你彻彻底底忘了他。”
“是。”从没记过,何来忘呢?可柽柳还是应答着,希望能消他的气。
“回答我,你心里现在想着谁?”他急迫的想知道自己在她心中是否占有位置。
“宫主。一个说我该天生幸福的男人。”她定定的望着他的眼,丝毫不讳她心中有人。
“你不怕我不高兴?”乍闻她说出宫主二字,他的确受了不小的震撼,但却没流露出丝毫的情绪波动。“你不会。”她习惯性的将掌心贴放在他的左胸。
伊利迈不知柽柳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但她只要一入他的怀,总会做出这个动作。
“你很笃定。”这下子换他犀利的观察着她的眼神。
“我只是个情妇,任人发泄的情妇,你只要我的人,想必不会在乎我心里在想些什么。”
“不想笑,就别笑了,那一脸的假笑让人看了就厌恶。”望着她从他要她笑的那夭起就真的保持不变的应付笑颜,伊利迈突觉厌恶不已,擞隈声恶气的说道。
“是。”柽柳的笑容霎时僵在脸上,但随即收了起来,不再强展笑颜。
“我要你。”
“只要你想要”她的手依然习惯性的贴上他的左胸。“我就是你的。”
她无奈的望着他俊挺的容貌。他腋下的一颗小红痣让她确定了他的身分。他的容貌虽改,可眼睛没改,她比任何人都熟悉的伟岸身子也丝毫没变,至此她完全确认了他的身分。
但却无意点破。因为无知,还能眷恋,一旦揭露,怕又是无止尽的相思期盼,甚至可能换来就此决裂。“我是你的。”只要他还要她,她就自愿无怨无悔地把自己给他。
一番激情过后。
原本紧闭双眼的柽柳忽然睁开双眼,侧过头,眷恋的凝望着合眼休憩的伊利迈.法西斯。
小手悄悄的搭上习惯性摆放的地方他的心窝,确认掌下的心跳沉稳规律后,她才小心翼翼的支起身子,默默的凝望那张她完全陌生的俊俏脸庞。
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刀削似的薄唇,刚毅的下巴,明显的轮廓,完美的五官,配上那金棕色的卷发,百分之百的展露出属于法国贵族该有的高雅与贵气。
她颤着手,伸出左手想摸他迷人的脸庞,却忽然停在半空中,犹豫了好些时间,才又毅然决然的抚上他的脸。
小手缓缓的沿着他脸部的轮廓游走,双眼仔细的观察他耳下肌肤,还有下巴与脖子交界的肤色,判定他的脸是否动过手脚。
确认指下的脸是百分之百真实后,一滴滴的泪忽然由柽柳的眼眶笔直的滴落伊利迈.法西斯的脸上、唇上。
受到惊扰的伊利迈这才睁开碧绿的双眼,神色复杂的瞅着她受伤的表情,不发一语。
其实他根本没睡着,所以很清楚她刚刚做了什么,却不明白一向咬牙吞泪的她为何落起泪雨来。
落到他脸上的泪似乎会灼人,疼痛的感觉经由他的脸唇渗透进他的心,令他心痛得直想抹去她的泪,但她珍珠似的泪却如断了线,一发不可收拾。
为了止住她的泪,他捧住她的脸,抿紧的唇贴近她的眼,每当她眼眶溢出一滴泪,他就随即吻去。
“对不起,我失态了。”柽柳勉强地凝住眼眶里的泪。
“为什么落泪?”他仍捧着她的脸,温柔的吻去她脸上残留的泪痕。
“以后不会了。”她知道他不喜欢她的泪,所以忙不迭地保证着。
“我问的是你为何而哭?”伊利迈执意问出原由,遂逐字的重复问题。
“没什么,只是女人家的情绪作祟罢了。”眼前的俊颜是真的,就代表她以前面对的只是一个假象。
也就是说以前的种种全是虚构出来的,她一直活在一个虚构世界里,就连他的眷宠、她的爱恋都是虚幻的。
这教她如何能不落泪?
真心的托付居然换来一场空!
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她还能说什么呢?
“说实话!”他要真信了她的话,他就是白痴了!
“我说的话你又不信,又何必多问呢!”
“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那换个话题吧,你还喜欢我这张脸吧!”
“喜欢。”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口是心非。”他将她往前一拉,让她的心窝贴上他的,好似与她共心。
他厌恶听她说她无心,且她又无意他分心,所以他只好与她共心。
“我是你的女人,只要你不放手,我就要一辈子跟着你。”她似无奈,又似许诺“不喜欢只会闷了自己,倒不如喜欢,生活会惬意些。”她就事论事的说着,丝毫不加入自己的观感。
“我要听的是你对我相貌的看法,不是生活观。”他捏着她的下颔,强迫她仔细观察他的长相。“帅气、英挺、迷人。”
“所迷之人包括你吗?”他不满的发现她眼中的情感似乎褪了些。
“我早是你的,你不需要迷我。”
“可是我只想迷你一个。”
“你的妻子呢?”如果传说是真,那他早该有妻有儿了吧。
“能迷得了你,自能迷倒她。”他眷恋的抚着她柔嫩的脸庞,话中有话的说着。
“她长得美吗?”她冲口而出的问道。“对不起,我逾矩了,你就当我没问吧。”她也没心思知道了。因为问出口,她才知道醋味觉是那么的苦涩!
“美。在我眼里、心里,她都是最美的女人。”他边说边吻上她紧咬的唇,不让她有机会凌虐自己无辜的唇瓣。
“她既然那么的美好,你为何不留在她的身边?”她趁他放她喘气的空档问着。
她虽嫉妒,却也为他的妻子抱屈。因为她深谙期盼之苦。“我有说过我没将她留在身边吗?”
他挑眉反问道。“这些日子你都留在这里。”
“那又如何?”
“她如果知道,会伤心的。”
“你怎知她有心?”
“凡是人都有心。”
“你就没有。”
“我也有,只不过不知被遗弃在哪儿了。”空荡的心窝早已习惯了失落,不再奢求填补。
“我可以帮你找回来。”早先的玩弄之心,到如今已全变质为痛心,一颗心为她的伤悲。为她的无心、为她的苦闷而疼痛不已。
他不禁臆测,究竟是多少的伤心无奈,造就了今日悲苦不欢的她?
“不用了。寻回来也顶多是颗伤心,徒让自己更伤、更痛罢了。”她眷恋的趴伏在他的胸膛,聆听他的心跳,稳下过于激动的情绪。
“你说过,只要我开口,你就会尽量满足我的要求。”他撩起她的发丝,逗弄地刷着她敏感的耳垂,引她更加逃进他的怀里寻觅躲避处,好享受她猫样的磨蹭,以及被求援的满足感。
“嗯。”“我要你快乐。”他收起玩心,轻柔地吻上她的唇。
“快乐?”
“是的,我要你快乐。”如果命令可以让她快乐,那他不介意对她下令,但求她真能快乐。
“看来我的表现应该不错,才会让你认为我值得快乐。”她的双手忽然环上他的颈,借力使力的半支起身子,与身下的他眼对眼“不过什么是快乐?快乐的感觉又是什么?”
“快乐就是让自己感到开怀。”他现在用词遣字都尽量避开心字,以免她总以她无心做结尾。
“听起来好抽象,很难理解。”叫一个浑身是悲的女人开怀,就好比叫个文盲看信一样,不知所谓。“讲白一点,就是笑口常开。”
“你说过我的笑难看,不如不笑得好。”他的每句话,她都牢记在脑里。
“你存心气我?”他惩罚性地咬上她细致的耳垂,却小心的不让她见血。
“柽柳不放。”她忍痛的咬住下唇,丝毫不敢抵抗。
“若让我尝到血腥味,绝不饶你。”他以指隔开她锋利的齿,捍卫她无辜的唇,继而改咬为舔地啮吻着她泛红的敏感耳垂。“我只要你快乐,至于该怎么做,要怎么做,你就自己看着办。”
“是。”
“还有,别再让我听见你自称柽柳。”
罪!她何罪之有!
就算有罪,也不该她一人独自承担。伊利迈怜惜地封住她的红唇。
“喔。”她无意追问他何出此言,因为名字对她而言,可有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