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我即便得到这全天下又有什么用?假若你我之间只剩下这十五年的时间”语气中有了萧然的意味却再也说不下去。
我柔声道:“可咱们还有十五年不是么?”二人沉默地看着彼此我微笑天色已暗然而眼前的人却犹自明亮就如那天边的上弦月清扬浅白流光浓洌。我低声道:“这十五年终究还是很长我们还可以去做很多很多事情。”
墨青的帐幽暗清冷他的声音低沉而遥远:“可是咱们再也不能要孩子了。”
心中似是一颤然而不可置信:“为什么?”
他眼中有不忍却还是凝视住我:“太医说你的身子不易受孕即便有了也承受不住。”——
那样平静倒不象是真的。可偏偏却是真的。
他说:“小七你去杭州见过四弟其实我是知道的。”他缓缓道:“你不想让我知道我便也装作不知道。可是到了今天我不想再瞒你。再瞒也没有什么意思。咱们说好以诚相对我却瞒了你太多。以致到了今天这步田地。”
他的语气沉痛我却渐渐镇定下来。仰起脸来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眼中都有泪光然而唇边却凝起了一缕笑意。心里的感觉错综复杂似乎该绝望、痛哭却又欣慰、酸楚——
觉得凄凉。
真的爱过的也是真的爱着的。可为什么偏偏就成了今天这个样子?连老天都和我们作对。
但幸好、幸好还是可以回头还是可以把握还是来得及的是不是?
世间最美好的一切总是如指中沙以为牢牢放在手里不经意间掌心却已成空。然而终不至于灰飞烟灭那些爱和信赖终究还是在的。
永乐十三年冬十月皇帝朱棣兴致而来去近郊行猎。随行者众多就连在京的郡主王妃们也俱都跟随。
我策马缓缓而行这南京的围场终究比不得北平四处群山缭绕青翠夺目倒更像一个闲来休憩的景点。我看着天边的彩霞风吹来都挟带着树叶和青草的馨香心中却不由得感慨万千。
恍惚间想起了多年以前在北平之时的安成、咸宁、常宁、朱高炽、朱高煦、朱高燧还有朱高
常宁的微笑我与安成吵架、赛马、迷路与咸宁掉落荷花池救我起来的朱高还有朱高煦德州城外那个昂然微笑的身影南军重围之中的情形。
北平王府中那场戏戏外那个温和怅然的人那场谈话谁是戏中人谁又是戏外人?如果人生是一场戏那么我的落幕时分是不是就快要来到了?
正怔怔出神之际一人在我身侧道:“前方就是围猎之地羽箭无眼请王妃小心些。”我回过头去却是一年青将军与我并肩驰骋正面对微笑地看着我。
我心中微微一动只觉得这人颇为熟悉一时却想不起来。便点头微笑道:“多谢。”转过头去那人低声笑道:“赵家村寄园。”
我蓦然回头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是狗儿!”
他笑的极开心:“姐姐我现今不叫狗儿了。我叫赵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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