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头仍是暗自欢快!欢快于见到他、欢快于那条陪伴着她入眠的银色腕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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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拓人返台的隔天是假日。昨晚,放假的冬雪答应平拓崇的二度邀请,与他去看了场电影,虽然那两人只是去附近的华纳威秀,但是独守家中的平拓人,心情却是起伏不定。
她八成心情很愉快吧?早上开车载她上班时,见她一副心花朵朵开的样子,更让他冷着脸说不出话来!
回到工作岗位的第一天
今天,神奇诊所的气氛有些诡异。
双人搭档一样没有太多的对话。一样的工作模式、一样的咖啡。但是今天的咖啡,平拓人一口也没暍。
空气似乎凝结,就连看诊的病人,也感觉身处一团低气压中,没有人想在这压迫的空间多待一秒钟。
“我可以走了吗?”一名整型的女常客怯怯问道。
“你不是还有问题吗?”平拓人冷冷回问。
“没有!我没问题了!”她慌忙摇摇头。
这王牌帅医师,今天有点奇怪!她说要抽脂,他一口反对!这医生不是要赚钱的吗?她说要把鼻子做大一点,却遭他冷斥说难看!这诊所不是向来奉行以客为尊的口碑?
“手术排下礼拜一,可以吧?”
“呃?医师,你不是说手术不做吗?”她无所适从问他。
“你到底要做不做?”平拓人脸色一沉。
“做做啊!”她嘴角僵着。
“礼拜一下午两点,准时到。”合上病历资料,他面无表情送客。“慢走!”“好,谢谢!”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终于可以走了!这阴阳怪气的医师,下次还是别找他好了!
一整个早上的气氛都是这样。进门求诊的男人女人,都被平拓人的表情给骇得不敢罗唆。没有一个人可以在他这种脸色下,舒服自在坐在这里,夺门而逃是这些人共同的心愿。
送走了上午的最后一位客人,冬雪松了口气。她走至他身边
“平医师,候诊室都没人了,上午的工作都结束了。你今天下午要做四个双眼皮手术、两个隆鼻、两个雷射除斑”她精神奕奕报告着。
平拓人垂首聆听,他暴躁的脸孔,与冬雪的满面春风呈极大落差。
整个上午,冬雪脸上都挂着浅浅的笑意。自平拓人返台,她的心情就一直很愉悦。
不用再见到代班医生,不用担心煮的咖啡没人暍,不用回到空无一人的家,不用挂念着他!
圈住她的腕链让她感到幸福,伴着他工作让她愉快振奋!
报告完毕,冬雪看了下桌上的咖啡杯他一口也没喝!
怎么回事?她边整理病历,边偷偷瞄着平拓人。
若有所思的专注神情,微蹙的眉心,让他看起来心事重重。她太了解他情绪的小动作!瞧他右手不停反覆甩转笔管,表示他正处于焦虑。
这样子的情形很少见,即便是去年诊所被病患抹黑控告的时候,也不见他有这样的表情。他今天心情不好!为什么?
没有女人来烦他、没有病患客户敢吵他太久、没有不如意的事,那会是为了什么?
“平医师,我帮你把咖啡换掉!”冬雪决定试探一下。
“不用了!我不喝!”平拓人毫不考虑就回嘴。
“今天的咖啡不好喝吗?”她不曾遭此拒绝,更疑惑了!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喝?”冬雪的口气很轻,打量着他的视线也小心翼翼。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罗唆?”瞧她今天春风满面,他就莫名不爽。
他的严厉如刺,让冬雪顿时受伤。几年来,平拓人从没用这么冷酷的口吻跟她说话。
“你今天心情不好吗?”冬雪隐忍胸口那股难受,悄声关怀问道。
“不用你管!”他的语气恼怒,当下根本不想跟她说话,只是忿忿转身朝向窗外,不再面对她。
冬雪只觉得无辜!
出国前,他明明还好好的,也慢慢在他脸上看到难得的笑容。现在,他的笑容又少了,恶脾气似乎更甚。
不管他方才的恶言恶语,她迳自拿起桌上的咖啡杯,往茶水间走去。
哼!可恶,居然莫名其妙轰她!她多欣喜他返国,多雀跃他回到诊所,他怎能如此?以往的温情和善呢?气不过哪!她怎能白白捱他闷气?
她重复着以往的步骤,在咖啡机加入适量的水,但却多舀了两匙咖啡粉第一匙,报复他的顽劣;第二匙,笑自己自作多情。
“唉这杯咖啡一定很苦,苦到无法下咽。”只因为它加入了冬雪现在的心情苦涩!
再度将咖啡送上他的桌面后,她预备转身前去午餐,平拓人开口,打断她的脚步
“你下班自己回去!我今天不直接回去。”说罢,他又是一阵恼怒。自己干嘛要跟她交代行踪?
“喔!平医师,你要去哪里?”冬雪顺口发问。她或许不该这么多话?
“我有应酬!”平拓人口气冷淡;心里很不踏实。其实并没有应酬,只是不想与她同车回家。
“好!请小心!”冬雪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他之前的关爱与友善,只是他一时兴起?或许,她不该任自己心中的情愫扩大吧
“你要小心我老弟那过动儿,他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平拓人在她踏出门口时,又冷冷追加了句。
他刻意不想早点回去。心里面却不安、不放心。
“哦?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吗?”冬雪挑衅地问他。
“我怕你被他生吞活剥了!”谁知道那性观念开放的兔崽子会做出什么事!
冬雪蹙眉。怕!他会怕?这是否代表什么?唉别磨人哪!她怕自己又会多想了!
“对我来说,你比令弟更具威胁。”她吐出心中想法。
她相信,尽管大而化之的平拓崇,老是毫不顾忌的勾肩搭背亲近她,但还不至于侵犯她。在她眼中,他只是个小弟弟;真正的大野狼,是眼前这一匹哪!
“你”平拓人舌头打结了,无法理解她的话意。
冬雪抛下话后,便举步离开,留下独自气闷暴躁的平拓人。瞧她婀娜离去的背影,他焦躁拧眉、伸手往额头一拍,瘫在椅上。
视线一瞥,他瞧见桌上那杯咖啡叹了口气,还是把杯子端到嘴边。
细细啜了口
“噗”马上狼狈地喷出整口咖啡。这么苦!
懊死,她整他!真是好样的,她愈来愈敢惹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