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我就不会有遗憾了。”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难道你不怕我背叛你的信任?”鬼枭挑高一道眉,十分好奇地问道。
“塞斐斯人除了能预言之外,还能从一个人的眼睛辨识真心喔!”幻缡露出美丽的微笑。“如果我不能信任你,就不会告诉你这些了。”
“你的信任让人受宠若惊。”鬼枭也扬起嘴角,故意问道:“你别忘了我是个只求利益的盗匪,就算要我帮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我一死,塞斐斯族与青珀的秘密将永远随着我埋入土里,王族也会罢手,而你却将亚荻与真正的青珀握在手上,这个交易你绝对不会吃亏的。”
“听起来确实不错。”鬼枭搓着下巴,半晌后露出微笑道。“那么,接下来我该怎么配合你?”
亚荻是被马匹颠箕的速度给弄醒的,紫色的眼瞳眨了眨,小脸露出了不知身在何处的迷惘。
“小丫头,醒了吗?”察觉前方的娇小身躯动了动,鬼枭问道。
“喝!”一听到鬼枭特殊低醇的嗓音,亚荻的睡意立即被惊醒,这才发现自己正与鬼枭共乘一匹马,快速地向前奔驰着。
“幻缡姐呢?她在哪里?”将所有的事情在脑海中跑了一遍,亚荻急忙询问幻缡的下落。
“她将你托付给我,自己回大草原去了。”鬼枭简单明白地回答道。
“回大草原?你明明知道他们已经背叛了,为什么要让幻缡姐回去?”亚荻惊喘一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的幻缡姐什么都知道,她不想再有无辜的人丧失性命,所以直接回去面对王族的人了断一切。”鬼枭以钦佩的语气说道,原本以为幻缡仅有柔弱的外表,却想不到她如此勇敢。
“回头!快回头!我要去找幻缡姐!”亚荻大喊出声。回去了断一切?王族的人会杀了幻缡姐啊!不行!自己一定要阻止这一切!
“还不懂吗?丫头,她这么做全是为了你,要是你此时贸然跑回去,只是辜负了她的心意!”鬼枭扣住她不停扭动的腰,低声喝道。“王族要找的是塞斐斯族的女人,她情愿牺牲自己、就是要保住你的性命!”
“我不要她做这种牺牲啊!每个人的命都很重要!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牺牲?我不要!”无法克制的眼泪溢出,亚荻大声呐喊出心中的念头。“我不要!让我回去!我要去找幻缡姐!”
“丫头,你先安静下来!”鬼枭见她情绪失控,于是立即勒住缰绳说道。“别激动!先听我把话说完啊!”表枭先将幻缡之前所说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而后解释道:“虽然说她是回到了大草原,但是我们已经订好了计划,等草原之民领着幻缡离开的时候,我们会埋伏在途中将她拦截下来,同时演出一场幻缡不慎坠崖的戏码,那么那群人就会认定幻缡已经死亡,从此王族再也不会追杀你们了。”
表枭将自己和幻缡的计划解说了一遍,伸手揉乱她的短发说道:“就像你说的,每个人的性命都很重要,就算她一心想牺牲,但是能够不死就不必牺牲,不是吗?”
“真的,你没骗我?”一度黯淡的紫眸因为鬼枭的话,重新漾起了希望光彩。
“我有需要骗你的理由吗?”鬼枭嘴角微扬,轻喝一声,重新扯动手上的缰绳策马离去。
然而事与愿违,当鬼枭带着亚荻赶到会合点的时候,见到的却是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幻缡。
“幻缡姐!怎么会这样?”亚荻脸色遽变,从马上跃下一脸惨白地疾奔过去。
“疾影,发生了什么事?”鬼枭也是脸色一变,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失控。
“大哥,事情发生得太快,幻缡和草原之民离开的时候,我们一直隐身在暗处等待劫人,但是还来不及出手,索猊就带着一批人马来到,他命令草原之民的人离开,单独和幻缡说了一些话,然后然后朝她砍了一刀!”疾影将发生的事情简述一遍。由于事出突然,他们来不及阻止,只能等到王族的人全数离去后,才冲出来为幻缡包扎伤口,但是索猊那一刀刺得极深,看来是兇多吉少了。
“幻缡姐!为什么会这样子?你很痛吗?”亚荻泪流满面,焦急地唤着幻缡的名字。
“亚荻别伤心,以后我再也不能照顾你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幻缡勉强睁开眼,苍白的嘴角露出苦涩的微笑。
“幻缡姐!不要扔下我一个人!”
“亚荻当初长老们将你托付给我,现在我已经帮你找到了安全的归宿,我可以放心了”幻缡呕出一口鲜血,强忍最后一口气说道:“听着,这是我、还有长老们的心愿,不要报仇,让我的死划下句点,忘了自己的身分,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幻缡姐,你别说话,我去找医生为你疗伤!”亚荻抽抽噎噎,徒劳无功地用双手按住幻缡的伤口,试着不让更多的鲜血流出。
“亚荻记住我的话我只要你好好的活下去”美丽的紫色双眸流下告别的泪水,最后永远地闭上了。
“幻缡姐!”亚荻大喊一声,最后“咚”的”声晕了过去。
“大哥,这小表不吃也不喝,就这样睁着一双眼,不会有事吧?”夜里,疾影来到鬼枭身边,十分担心地问道。
当亚荻再次醒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变得不对劲了,她不哭也不闹,只是像个洋娃娃般呆坐在一旁,就连他们动手将幻缡埋葬的时候,她也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双紫眸看起来空空洞洞的,十分骇人。
为了安全,他们骑马离开了那个地方,一直骑到了深夜才稍做休息,这段期间亚荻始终不言不语,像是灵魂早已脱离了躯体般空荡荡的。
“她要是自己不振作,我又能怎么办?”鬼枭抬头,冷冷地瞥了远方缩成一团的亚荻,神色漠然开口道。“这是她自己的关卡,谁也帮不了她。”
虽然幻缡将亚荻托付给他,但这件惨剧来得如此突然,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小丫头。
“大哥,但她还是个孩子,你至少安慰安慰她吧!”疾影于心不忍地开口。“她虽然倔,但是我看得出死去的幻缡对她十分重要,再说,她和我们的情况不大一样,打从我们有意识起,就知道自己是被人舍弃的孤儿,所以我们很早就明白自己必须坚强,但这小表不一样,她原本什么都有,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族人,一夕之间全被人屠杀,虽然侥倖逃过一劫,但心里一定不好过,现在连最后的族人都被杀害了,只剩下一个人在世上,那种痛苦和悲伤,一定不是我们能体会的,大哥,你这么聪明,难道不能想想办法,帮帮小丫头吗?她真的真的好可怜!”
望着蜷曲在树下,那抹纤细而孤单的身影,鬼枭知道自己最终无法狠下心,就此放任她一个人。虽然这有违他一直以来的处事原则,在他的观念里,一个人应该按照自己的意念存活,不管想死、想活,能够主宰做决定的,都只有自己而已。像亚荻这种遭受了重大打击,因而放弃了生存意念的人,就像是在森林里放弃觅食的野兽一样,最终只会遭到淘汰的命运,就算旁人想多做些什么都是无意义的,这种想法或许残酷,但却是在大陆上生存的法则。
她曾经拥有一切,族人、亲情,所有的一切,但现在什么都失去了,那种痛苦和悲伤不是我们能体会的。疾影方才说的话在鬼枭的脑海中响起,他轻歎一口气,就算是帮死去的幻缡做的最后一件事好了。
表枭来到亚荻的身边,身躯形成了高大的阴影投射在她的脸上,亚荻木然地抬起头,空洞的紫瞳虽然睁开,但是焦距却不是在他身上,只是以一种视而不见的目光望着他。
“吃点东西。”鬼枭弯下身,知道她只是暂时封闭住自己的心灵,在不确定她何时可以想开时,唯一能做的就是维持她身体的机能。
亚荻小小的脸上面无表情,对鬼枭所说的话一点反应也没有。
弯下身,鬼枭直接坐到她的身边,以手用力扣住亚荻的下巴迫使她张嘴,将撕成小块的干粮,一口一口地强餵进她的口中。
虽然说五口之中亚荻只吞进了一、两口,但是鬼枭并不放弃,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将食物塞入她口中,直到差不多半饱的时候,鬼枭动手将她的头压向自己的胸膛,轻歎一口气低喃道:“丫头,什么都别想,睡吧!”
这种宛如意志力之争的战斗一直持续着。每天,亚荻都与鬼枭共乘一匹马,用膳的时候他也会用强逼的手段将食物塞入亚荻口中,到了晚上,再找家中有女子的人家,麻烦她们为亚荻简单净身,而后继续旅程。
每天晚上将她拥入怀中的时候,鬼枭都会试图对她说话,有时是温柔的安慰,有时则是怒声咒骂,无所不用其极地想刺激亚荻,希望能让她重新恢复正常。
到了第七天的时候,鬼枭终于无法忍受了,他以粗鲁的态度将亚荻扔下马,让她狼狈地跌落在地,并且以冰冷的语气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既然你执意要以这种半死不活的态度过下去,那么你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亚荻不动,依然以一双空洞的紫眸对着他。
“幻缡的牺牲算是白费,塞斐斯族人在今天也可以正式宣佈灭亡了,反正你这种可笑的模样,真正的青珀留在你身边也是浪费,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分上,我会为它重新寻找主人,希望它的下一个主人不会像你这样懦弱!”
说完这些话之后,鬼枭拉紧缰绳,转身准备离去,就在这个时候,疾影突然激动地喊动:“大哥!快看!小丫头有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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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枭翻身下马,来到亚荻的身边,好奇问道:“小丫头,你说什么?”
亚荻抬起头,像是要用尽全身的力量般,紧紧抓住表枭的手臂,紫色的眼瞳燃起火焰般的热度,一字一句地开口说道:“教我!我要活下去,我要变得强悍和你一样”
“想和我谈交易,代价可不小喔!”碧绿色的眼瞳闪过一丝温柔的光晕,鬼枭扯出一抹优雅的笑,搂住她的头贴向他的胸膛道:“你终于回来了,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