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潮乍褪的寝宫内,弥漫著粗重的喘息,初尝人事的殷水浣,全身还因为那猛烈的快感而轻颤著。她努力调停娇喘的气息,睁开情欲氤氲的眼,看见黑曜背对著她侧躺,她不动声色地静候,直到他匀律的呼吸声轻微响起。
她轻悄坐起,不敢惊动熟睡的人半分,那衣衫半覆的胴体不住颤抖,和方才引起轻颤的原因不同。殷水浣水样的眸里有了难掩的迟疑,双手不住握合,看着那硕宽的背影,仇恨已被苦涩吞噬大半。
早在心中横互的爱恋已让她几乎下不了手,为何要在她下手之前,还让她发现他的温柔?他体贴的柔情不用言语,藉由他的动作她就深深感受。直至此时才发现,她是完完全全地爱上了他!
殷水浣闭上了眼,费尽全力要将那股软弱赶出理智之外。想想爹娘吧!她唤著记忆里的血腥片段,手摸到枕畔,拾起方才黑曜随手一掷的淬毒发簪,为何黑曜下将之掷至她伸手所不能及的地方?这样她还有理由停下手
她握紧手中的发簪,睁开眼看准了心口的位置后,又紧紧地闭上了眼,怕再多看他几眼,理智又将磨灭。
终于明白,虽然彼此的身分不容许,她还是不可救葯地交出了自己的心。但在弑亲之仇与狂燃的爱恋中,教她如何取舍?她该如何作出抉择?好不容易发现自己爱上了一个人,却得亲手刃之。
她不想杀他,她不想的!但她却只能罔视自己的心,忍痛选择另一个结局。在她完成了复仇后,她会结束自己的生命随之而去,她不愿独活于这个世界,懊悔自残的心会将她鞭答得体无完肤。
不知届时地府下相会,他是否能对她有所谅解?殷水浣带著哀凄的笑,一咬牙,狠下心将手中的发簪往前刺去,然而,那含于眼眸的薄雾,也汩汩地滑下脸侧。
陡然一只大手紧紧攫住她的腕,让她全身血液在霎时间几乎完全冻结!她睁开眼,凝结成泪的水雾还有些许留在眼睫上,而那引起水雾的人,却一脸冷然地看着她!
“果然下手了。”手上劲道一收,痛得她握不住发簪。看到那掉至褥上的发簪闪著青光,黑曜嗤笑一声
虽明白她献身的动机,甚至故意将武器掷至她触手可及的地方,考验她是否真会动手,但当她真的下手时,一种被刺伤的感觉还是令他沈怒起来。肉身安好无恙,但他的心,却被狠狠重伤!
黑曜冶鹜著脸,望着丽容惨白的她,灼然的愤怒无处宣泄。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
赔上了自己,还让人抓个正著,天要绝她至此,她也无话可说。心头猛然揪痛,不为行刺失败,也不为将因此而丧失生命,让她感到心痛的,她与他的交集至此,在处决了她之后,他是否还会记得曾有她这名刺客?
殷水浣别开了脸,为自己方才的落泪而笑,笑得嘲讽苦涩。在他眼中,不管她曾是多么引他动心,如今,该是对她憎恶至极了吧!怪不得任何人,是自己选择了这条路,这苦楚,该自己承担的。
“回去你的房间,清昊宫里不准任何人留宿。”黑曜松开了对她的执握,将床榻上的宫服朝她掷去,刚好罩上她裸露的躯体,自己则旁若无人地走至桌旁倒了杯茶饮啜。
殷水浣将衣衫在胸前紧紧抓拢,直盯著俊冷得有如雕像的黑曜。
“你想要什么?”在做了几个深呼吸后,殷水浣才有办法将话说出。她这个现行犯都被当场抓个正著了,他这若无其事的反应到底是何用意?
“如果我说要你的招供,你会吐实吗?”黑曜睨了她一眼低道。
“你杀了我吧!”殷水浣闭眼,她赔上了自己不打紧,但她绝不让失败的自己玷污了爹娘的名。
“为何献上自己?”看到她在意料之中的反应,黑曜露出浅笑。故意挑了这个问题,想看她作何回答。
“荣华富贵诱人。”事实明已摆在眼前,她还是选择了睁眼说瞎话。
“无妨,如果你真如此认为的话。”黑曜一耸肩,缓步至榻前,陡然俯身攫起她的下颔。“今夜,你进占了个契机。你的付出不会白费,你依然是我的贴身女侍,不过,你所更进一步的关系,必须维持下去,别妄想再退回以前的单纯身分。”
温热的唇吐出的话语却是如此冰寒,望进他深湛讥诮的瞳眸,更是让她浑身泛凉。
“我会当这一切从没发生过。”黑曜用布裹住那枝发簪,拿到她面前,簪上腥臭的毒味让她微微别了开脸。“你以后的行为,我也会视若无睹。”
他的意思她可以留在他的身边,可以随时随地见机行刺?殷水浣倏地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黑曜,不敢相信有人会将自己的生命毫不在乎地玩弄著。
“怀疑吗?君无戏言。”黑曜轻笑,松开了手,将簪子丢到她身旁,身子往后斜靠著桌沿。“这该是你最求之不得的,你不认为吗?在我身边,你随时可以伺机而动。”
这是一个多诱人的陷阱,明知难以得手,却比任何方式的可能性都来得高出许多,她已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情况百差也不过如此,跃入这个陷阱,是唯一的选择。
“君无戏言。”殷水浣重复,代表允下答案。她如同落入陷阱的野兽,除了死亡一途,再无其他结局。
以前爹爹设下的陷阱抓著了猎物,心软的她会偷偷放走一些眼神哀悯的小动物;如今易位而处,身落陷阱的是她,不同的是她只愿留、不求去,而他,亦非心软放生之人。
“如果你服侍得不好,我依然可以撤去你的工作,只留下小埃子。”黑曜露出自信的笑,早知她无法抗拒这样的诱引。“你与小埃子的范围划分,任由你们去协调,现在,离开这里。”
殷水浣拾起簪子,慌促地将宫服套上,方才刻意的裸露剪裁,如今却让她直拢至颈侧。她跨下榻,一心只想尽速离开,逃离他那掌控一切的压迫感,才奔至门口,却被他硬生生喊住。
“奴婢不该帮主子更衣?”黑曜暗示著她的殆忽职守。
毋需他明言,她清楚知道亲近他身旁的机会多寡,完全在她,但这个玩局,他才是操控一切的人,拥有随时喊停的权利,只要他对她的态度不满意的话。殷水浣揪著衣襟的手紧握,走回榻边拾起他飘落的单衣,轻柔地为他穿上。
“去吧!”黑曜一扬手,戏弄至此也够了。
看着她衣衫不整地踉跄而出,心头的愉悦倏然变淡。他明明不喜欢她的背叛行径,却为何还对她允下承诺?是为了再找藉口将她留在身侧,让自己能再次放任汲取她的梅香吗?
黑曜为这种难解的心情感到不悦,瞳色转为阴沈。在瞥见单衣袖口印有血渍时,面容更形冷峻。
这件单衣,是被她压在身下的,而这血渍,是她的清白。
*****
为了多接近黑曜的机会,殷水浣不得不拉下身段,央求小埃子将服侍皇上的工作几乎全交给了她。
这样的进展,小埃子当然是求之不得啦!没想到他的脱口而出,竟能换得浣姑娘如此积极行动。呼呼呼!面薄的浣姑娘竟连服侍皇上入浴的工作也揽了去。
清昊宫的浴斋里,弥漫著热气氤氲。小埃子站在门边,正以一个过来者的得意架式阔论高谈著。
“浣姑娘,热水我已叫人备妥啦,你就在这候著,等皇上来了,替他擦擦背啊抹抹身的,没什么大不了的,皇上不会为难你的啦!”看到水浣一脸苍白的模样,小埃子好心地给予鼓励。一个姑娘家,第一次做这种事总是紧张了点。
“嗯。”殷水浣轻应了声。服侍黑曜入浴,是别无他法的最后手段,他太精锐,希望他在身上空无一物之时,能露出失防的破绽。
距那一夜,已相隔十数日。这段日子,她绷紧了心弦,留心著他疏失防备的时候,可他像是背后生了眼睛似的,总是轻而易举地拦下了她的攻击。换来的,是他掠夺的吻,及几近惩罚的触抚。
他的霸道毫无顾忌地在她身上游移,总是将她弄得衣衫凌乱,红嫣双颊,却在她迷失了理智时,将她虚弱的身子推离,用邪肆的目光睨过她含欲带潮、衣衫半褪的模样。
殷水浣咬著下唇,而最让她扼腕的,是那个融化于他指触下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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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姑娘,小埃子要走啦!”小埃子的轻唤,带著小心翼翼,勾回她的心神。
“多谢福公公,水浣料理得来。”面对小埃子那细心的关怀,愁容深锁的她难得地纡解了眉头。
“早说了别叫我福公公的嘛,叫小埃子就成啦!”小埃子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水浣的和颜让他有点受宠若惊。突然,外头传来恭迎声。“糟啦,再不走就不成了!”小埃于吐了吐舌,一溜烟往外奔去。
饼于紧张的殷水浣没有听到外面的声响,站在室中候著黑曜的到来,素纤的手下意识地绞著,低望脚边的眼眸失了焦距,静静地发怔,连黑曜来到了她的身后都不自觉。
如果她是暗杀的目标的话,怕早已死了不知几百次了。黑曜望着她曲线玲珑的背影摇摇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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