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可是,所谓‘撼动灵魂的付出’,指的又是什么?”
“这就是重点!重复方才那段话,能做到为盼云揪心泣血的也只有你,刚才那撼人的一幕,让我联想到,当发自灵魂的悲痛已到极致,你竟然—-”
“血!”他恍然大悟,惊叫出声“错不了!”
“对,我就是这么想。”
在行云说话的同时,冷剑尘已迅速抽出随身的剑,毫不犹橡的往左臂划去,殷红的血流缓缓下滑,滴到钟灵石上,再与盼云已血痕斑斑的血红衣衫融为一体。
段飞星与纤云对望一眼,这一幕,让他们想起了一年多前的往事,曾经,他也拥有过如此挚情的真心付出,冷剑尘和盼云也会有他们的幸运吗?他们将彼此拥得更紧,凝神静待着另一个超越俗世考验的刻骨情爱。
时间无情的流逝,众人满怀的期待,也在时间的消逝中,悄悄化为无尽心伤的袅袅尘烟。
“不—-”冷剑尘发狂地叫着“盼盼,别这么残忍,不要离开我!”
不,不会的他不相信盼盼会无视他的悲痛,他不相信!
一定是他的血太少,发挥不了作用,一定是的!
他的情绪完完全全陷入失控状态,举起剑直往自己的手臂划,汹涌的血红迅速染透了紫光点点的钟灵石。
众人惊呼出声,离他最近的裴慕凡马上出手阻止他,飞快地夺下他的剑,惊叫道:“你疯了是不是!”“不要管我,不要管我—-”他大叫,疯了算什么,只要能救盼盼,死了他也甘心!
“冷静点!”行云真的没想到他会这么疯狂,见到这一幕,她也忍不住喉头发热。“如果有用,一滴血就够了,你这样承认吧!盼云的灵魂根本就离开身体了,你就算流光了全身的血,也是没有用的。”
“不,你胡说!盼盼不会丢下我,她自己亲口许诺要当我的妻子,她不会就这么抛下我的!盼盼,你回答我,再说一次你爱我,你说你不会离开我的,我没允许你离开呀,盼盼!你不是说要嫁给我吗?你不是说舍不得离开我吗?今生我只认定你是我唯一的妻子,你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走了,叫我怎么办?你忍心看我成为鳏夫,忍心看我凄凉悔恨的度过一生吗?盼盼—-”
他深吸了一口气,哽咽的喉头,好一会儿发不出声来。
“盼盼你一直都把我看得比你自己还重要,可是你知道吗?你对我而言,更甚于自己的生命,我挣扎过,我痛苦过,我克制着自己,不敢对你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我以为我做得很成功,但是从九年前,你走进我的生命中开始,我就住定无法自你的柔情中逃脱,这些你难道感觉不出来吗?
“昨晚,你的心愿我听到了,当时,我好为你心痛,真想不顾一切的告诉你,我其实你不是想听吗?现在我告诉你,我爱你,我早就爱上你了,没听到这句话,你甘心死去吗?原谅我当初未能勇敢告诉你这句话,求求你,醒来好吗?我会用我生命里的每一天,对你说上千遍万遍,我爱你呀,盼盼!只要你醒来,真的,我再也不让你离开我了,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以前的想法有多天真,我根本就无法容忍失去你,如果你爱我真有这么深,请想像我此刻的心情好吗?你不是一向最心疼我?你不是总会为我心痛?那么你又何忍折磨我?!”
一连串刺痛人心的话语,使得在场之人莫不动容,含泪掩面,唯有始终寂静的盼云,依然毫无反应的沉睡着。
绝望的伤恸淹没了他,冷剑尘再也不能抑止地狂喊:“够了,盼盼,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才肯原谅我曾经无情的对待?!你好残忍,你知道吗?你的报复比我还狠!你存心要我生不如死”
眼眶温热的刺痛着,神魂欲碎、痛彻心扉的断肠之泪轻轻滑落,他再也说不下去,更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失去盼盼了,否则,她心魂若在,又怎忍心看他哀恸欲绝?
“盼盼为什么不肯回答我我的爱,你已经不在乎了吗?盼盼我好爱你、好爱你为什么不回应我”
揪心刺骨的泪一颗颗跌落,自十六年前发生变故后,他以为自己的泪已在那时流尽,今后再没有什么事值得他落泪,尽管在受尽欺凌的童年岁月,尽管在青焰门承受着非人折磨的时刻,尽管在面对世间种种无情打击,他仍是个无泪的影子,影子而已!
盼盼—-因为盼盼的出现,赋予了他爱的能力,使他死寂的心活了起来,更为他冰冷晦暗的世界带来阳光与温暖,他有血有肉,有情有泪,不再只是影子,可是
心痛的滋味竟是这么的难受,比死还难熬
一滴滴滑落的泪,无意中滴上了带血的钟灵石,瞬间,强得刺目的紫色光芒闪耀而起,重重包围住盼云无知觉的身躯,吓傻了沉浸在哀伤中的众人,同时也让冷剑尘瞪大了眼,屏息的注视着这一幕。
好半晌,静止了许久的眼睫轻轻眨动,冷剑尘连呼吸都忘了,眼也不敢眨一下,深怕这只是他椎心渴望所产生的幻影。
“尘影”
似有若无的呢喃幽然响起,冷剑尘几乎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说话的声音轻得好似怕吓着了她“盼盼,是你吗?是你在叫我?”
会唤他尘影的,也只有盼盼了!
一抹淡到看不见的笑容自她苍白的容颜浮起,她使尽了全身的力量,在众人喜极而泣的惊叫声中缓缓张开了眼,再度唤了声:“尘影”
“噢,天!盼盼!”他深吸了口气,双手颤抖的抚上她的脸庞“我真不敢相信,你真的回到我身边了。”
“我一直”盼云喘着气“没离开。”
“我知道,我知道!”他努力克制住满腔激动的情绪,小心翼翼的将她揽进臂弯。“我知道你不会罔顾我心碎断肠的呼唤,我知道!”
“痛血”她气若游丝,吃力的声音逸出,若不凝神细听,很难察觉。
“我知道,你忍着点,汪大夫!”冷剑尘心疼地急叫道“盼盼她”
“不—-”她无力的轻拉冷剑尘,在他回过头时,解释道:“你会痛,止血”
当他的视线随着盼云的目光来到他血渍斑斑的手臂时,再也不能抑止地紧拥住她,心痛地喊着:“傻盼盼!”
她自己都差点魂归离恨天,居然还在为他的小伤口心疼!
“爱你才不傻”身子犹弱的她,撑不了这么久,虽然她多么想好好将他看个够,却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垂下眼皮,只有执着的小手仍不安地紧抓住他的衣角。
冷剑尘明白她内心的恐慌,柔声安抚道:“乖,你好好休息,我发誓,今生绝不离开你,当你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一定是我。”
紧握的手这才慢慢松缓。
冷剑尘环伺屋内一周“闲杂人等是不是该避一下?盼盼的伤口需要上葯。”
谁才是“闲杂人等”啊?他们每一个可都是盼云的亲人那!不过,没有人有办法让抗议的话语出口,尤其盼云的命是他救回来的,与他相较之下,他们的确都变成“闲杂人等”了。
“汪大夫,你虽是大夫,但—-”
总是要避嫌的嘛!这汪大夫也了解。“我明白,该怎么做我教你,上葯的事就由你来。”
这像话吗?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望向殷年尧,等待一家之主的反对声先响起。殷年尧先是张口欲言,最后又保持沉默。
既然连一家之主都默许了,一群人只好耸耸肩,鱼贯走出盼云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