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正式为用不久的第二航厦以崭新的风貌、自然透光的明亮度和大厅布置得宜的绿意,让出国旅客或归乡游子都有一种别于过去在第一航站的新奇感。
对于久久不曾踏上台湾这块土地的人来说,更是有种台湾真的进步了的感觉。
离开海关,拿到自己的行李通过入境大厅,室内灯光和日光的亮度和显眼的出口通道,让接机的人很容易就能找到自己千盼万等的归者。
“小麒!这里、这里!”林美琪伸长手臂挥舞着,不单是引起自己宝贝儿子的注意,也让旁人侧目。
爱妻心切的封至磊只是一脸含笑地看着太太,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儿子归国她太兴奋的缘故,所以由得她去。
颀长的身影罩在封家夫妇俩面前,林美琪先是嘟着嘴,没三秒钟,一双眼猛掉泪,像个孩子似的冲到这身影主人的怀里泣不成声。
“你、你这可恶、没心肝的儿子,哪有人像你这样说要出国念书就出国,都没想过我这个老妈。呜一出去就是十年,都不回来看我。”
封俊麒放下行李,?头以目光向父亲示意,得到同意后才反手抱住老爸的爱妻。“你可以到美国看我。”
“我就这么没人格吗?”林美琪?起脸,任儿子擦去自己脸上狼狈的泪痕。“你不回来看我,还要我坐飞机大老远去找你,哼!又不是我要你出国念书,我为什么要花飞机票的钱去看没良心的儿子。”
封俊麒不禁失笑。“你在跟我赌气吗?”
“哼。”林美琪撇过脸,放开儿子回到丈夫身边。“反正我认了,儿子对我这个做妈的一点感情都没有,我反正只要我老公爱我就行,是不是老公?”
“的确如此。”儿子在家的时候老被他们嫌是电灯泡,出国的十年,他们夫妻俩的确过了段甜蜜的两人生活,要不是儿子捎信回来,他们几乎忘了自己有个儿子。
“我回来了。”
封至磊点点头,虽说是差点把儿子给忘了,可是相隔十年,儿子的成长仍是让他满意地病捌鹧壑匦麓蛄俊?br>
他和爱妻生下的孩子当然差不到哪里去,甚至他敢打包票绝对搬得上台面。经过十年的时间,他的儿子竟然变得这么出色,举手投足间都是成熟与风雅,正好符合他的休闲装扮。
米白色针织衫和米黄色休闲长裤,宽阔的双肩上披上一件墨绿毛衣,十足十的都市新贵装扮。
愈看,封至磊愈是满意地点头。“这十年你没有白过。”
“是的,我收获不少。”在双亲的领路下,封俊麒提着行李尾随在后。“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在台湾创业。”
封至磊讶异地看向儿子。“你信上提过在美国成立了家公司,现在又说要在台湾创业,难道美国那边”
“美国公司已经交给我在那里的朋友接手经营,这次回来是准备再成立同性质的公司,当作进入台湾市场的跳板。”
“跨国公司?”
“希望能朝这个方向进行。”封俊麒语带保留,对他来说,还没有成功的事没必要提早说出口。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出航厦来到停车场,三人坐上车后由封至磊开车上高速公路。
“这十来年台湾变了很多。”
“我知道,在美国只要有空,我都会注意台湾的新闻。”
“你也变了很多。”林美琪回头不满地看着儿子。“唯一没变的就是这张死板的棺材脸,人家不是说美国是个幽默感十足的国家吗?你去了十年好歹也该变得开朗一点才是,怎么到现在还是一副背后灵缠身的模样。”
“美琪。”封至磊好气又好笑扯妻子坐好。
“不说就不说,但是小麒,你在美国有没有女朋友?”
独坐在后座的封俊麒挑了眉,像是在说“怎么突然问这个”
林美琪板着手指头盘算,边道:“你都快二十七岁了不是吗?嗯,这样的年纪有一两个女朋友也不足?奇,嘿,是美国人还是华人?”
“美琪──”他这爱妻也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这个老妈好奇心还是一样重。“和几个美国女孩交往过,但是都没有下文。”十年了掠过车窗的景色给人一种仿如时光流动的错觉。
“那现在呢?”
“现在?”封俊麒收回视线。“妈,你该不会准备了什么大礼等我回国吧?”好比是相亲大会什么的,他突然开始提心吊胆起来。“不要让我后悔做下回台湾的决定。”
“开口没一句好话。”林美琪轻咬了声,惹来车上两人会心的微笑。
一点都没变!久违十年的双亲除了多了几根白发外,其余的还是和以前一样。封俊麒回忆起往事地看着坐在前头的双亲。
当初是他一时意气用事舍下台湾第一志愿不念,转而到美国申请史岱文森高中,没有说出理由,却还能得到他们颔首答允,虽然有一半的用意是想把他这个长久以来的电灯泡儿子赶到天边远,但能真的答应他独自一个人到美国也是不容易的事。
而且:一去就是十年。
“你这次回来得正好。”转了方向盘滑进交流道,封至磊突然开口。
“正好?”他不懂。“什么正好?”
“来得及喝喜酒啊。”
喜酒?“你们决定劳燕分飞,重新寻找各自的幸福了吗?”他的疑问惹来两老的回头狠瞪。
为了避免出车祸,封至磊先行回头注意前方。“儿子,美国人的幽默你学得很差。”
“一点也不好笑,小麒。”林美琪美目凌厉地瞪住死板脸的儿子。“老公,我们可不可以掉头把他送回机场再踢到美国去?”
“那得绕一大圈回高速公路才行,得先打个电话到机场订机票。”封至磊也正有此意。
“我道歉。”封俊麒扬起浅笑?自己的失言致歉。“你们说的是谁的喜酒?”
“隔壁邻居啊!”林美琪坐正身子看着交会的车流“记得你邵叔叔和邵阿姨吧?”
“记得。”和善的邵家夫妇还有──那家伙母亲的声音持续传来:“他们的女儿下礼拜就要跟某企业家的长子订婚。”
方才扬起的浅笑瞬间凝结一层寒霜,俊逸优闲的表情突然黯了下来。
“邵星凡?”
“你还记得她的名字。”林美琪讶异地回头,正好看见儿子阴沈的表情。“怎么了?你的表情怪怪的。”比死板脸还臭,像是被人欠了债一样。
“她要订婚了?”
“是啊,都二十九快三十岁了,本来是打算直接结婚,但是听说对方正忙着和国外公司合作的计划,得花上半年时间,所以改成先订婚,半年后再结婚。”
“最后还是找只大金龟倚靠是吗?”当年的气话竟然成了事实,封俊麒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才好。
“你说什么?”听不真切的林美琪倾身问道。
“没什么,我是说终于回来台湾了。”
“是吗?”是这样吗?她听见的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算了,这儿子不想重复的话,任谁都没办法让他再说一次,耸耸肩,她开始聊起十年来的点点滴滴。
至于有多少被封俊麒听进耳里,想必是极?有限,混乱的脑子里回荡的仍是母亲丢给他的意外消息──邵星凡就要订婚了!?鲜花像是要淹没会场似的锦簇排列,西洋自助餐式的订婚宴上来来回回是衣着光鲜亮丽、笑容可掬的宾客。
这些宾客中,亲戚朋友是一定少不了,而其它的不外是政治圈的名人或商界人士,也有不少各界代表。站在这一大片用金钱和权势编织出的红色地毯上,实在有说不出的相配和粗俗。
为什么地毯一定要用红色的?应该是最紧张的人反倒冷静地在思考这个鲜少人会那么无聊去想的问题。
也有不该紧张却反而紧张得好像今天主角是自己的人。
“妈,我们只是应邀参加,你却紧张得好像是今晚的主角是你,这么想再订一次婚吗?”
“儿子,我真的很不欣赏你从美国带回来的幽默感。”封至磊没好气地盯着儿子。“如果不想接我的保全公司就闭上嘴,要不我马上把公司交给你,带着我的妻子去建立更密切的感情。”
“我?我的失言致歉。”他的兴趣不在父亲的事业,只好妥协,无言地跟在双亲后头。“会场在右边,为什么往左边走?”
“先去和你邵叔叔一家打声招呼。”封至磊说明。
“就是嘛,我想先去看看星凡穿礼服的样子,呵呵,一定很漂亮。”本来就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再加上完美的衣装,一定是今晚的焦点。
“你们去吧,我到会场上等你们。”封俊麒顿步,转了方向。
林美琪马上拉住他。“一起去嘛,你邵叔叔、邵阿姨都很想见你耶。”
“以后有的是机会。”
“少来。”硬是拉着儿子的手臂往准新人的休息室走。她才不相信儿子说的话哩。一个礼拜下来,她和儿子交谈的次数比那天接机时在车上讲得还少,这儿子一回来后就忙得看不到人。
拖拖拉拉间,三人来到休息室门外,林美琪空出一手准备敲门。
“妈,我”
不料门先被从里头打了开来,冒出粉红色身影。
“我先去洗”
门里门外相互瞧见彼此,停顿的动作好像停格的镜头。
粉红色雪纺纱紧紧地里覆住玲珑有致的娇躯,突显完美姣好的曲线,镂空的细肩同纯白的雪纱,与淡雅的粉红相衬出完美色调,两截同样白皙匀称的小腿微露在外,不难想象这身装扮的主人必然有张与身材同样出色的外貌。
是的,一张鹅蛋脸上优美的轮廓经过淡妆修饰,更别具成熟的风韵与魅力,让本来就足以让人窒息的美丽成为东方维纳斯的绝佳代言。
这样美丽的脸蛋和记忆中深刻的印象相叠:“邵星凡?”
西装笔挺的修长身段有点陌生,但一双垂视的黑眸隐含意外熟悉的讥讽,还有一身成熟稳重内敛的气息,跟一张空有俊逸轮廓却死气沉沉的扑克脸,这是──“封俊麒!”
扑克脸上错愕微?的薄唇勾起浅笑。“你记得我?”他还以为自己早被她贴上无用的标签丢进专收废弃物的仓库。
“不声不响就离开台湾的无情家伙,谁要花脑子去记。”
柔声的低喃,那只有彼此才听得见的音量明显添了愤怒。“只不过是碰巧叫出你的名字,少妄自尊大。”
“你果然还在养猫,巨大的?装还舍不得脱下是吗?表里不一的世侩女。”
“承蒙你关心,我打算养它一辈子,至于?装──拿来御寒正好。”唇枪舌剑在两人之间来回,极有默契地将音量控制在只有彼此听得到的范围。
“这不是俊麒吗?”孙映雪兴奋地尖呼。“十年不见,变得更俊了!”
“阿姨,叔叔。”封俊麒先停战,越过邵星凡向里头两位长辈打招呼。“好久不见。”
“真的好久不见了。”邵明东呵呵笑道。“还以为你打算做个美国人不回来了。”
“没的事。”回握长辈伸出的手,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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