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理会后,他们就老爱制造一些伤她的背后话,好在阿铭会护着她,替她出了不少鸟气。
“小霏,你就别理会他们了,那几个小伙子闲来无事就会聚在一起开黄腔,你就当不知道,否则,反而是顺了他们的心。”珍嫂好心的劝她。
“这个我也懂,可是他们见我不吭声,是会变本加厉的!”若情刚开始也打算息事宁人算了,可是那些人的脑子每天总是会编出层出不穷的话题来调侃、揶揄她,真是令她不胜其扰。
“好了,以后少理他们,他们嫌无趣后自然会收口的,你放心吧!这种事已不是第一次了。”珍嫂笑说道,仿佛发财那些人的把戏她早已见怪不怪了。
“他们只要不过份,我也不会太计较的。”
若情感谢珍嫂的好意,在这儿除了阿铭之外,也只有她和江总管不在乎她当初女扮男装混进府中的理由,让她在家破人亡之际还能享有友情的滋润。
提到阿铭,若情这才想起曾答应他,今晚去杨家马食行偷偷送一条链子给翠儿姑娘。
别瞧这条链子不起眼,它可是阿铭省吃俭用了好久攒来的,那份情可不是用钱可以衡量的。
“对了!珍嫂,我想趁傍晚去街上买点儿东西,这儿能不能替我看一下?”她找个借口好脱身。
“你去吧!年轻人是该好好打扮自己一下,何况你又是那么漂亮,我瞧连东街刘员外的千金也比不上你的十分之一。”珍嫂咧着嘴,把若情的美也当成自己的一种骄傲似的。
若情摇着头“珍嫂爱说笑了!那我就去了,回来给您带您最爱吃的烤鸟腿。”
“去去去,你这丫头就会抓我的弱点了。”
若情俏皮灵动的眼眸对她眨了两下,这才踏着欢愉的脚步溜出府去了。
若情快步走到了西巷杨家马食行,在门外逗留了半晌,正不知该用什么理由进去时,恰巧被看店的小张给瞧见了。
“姑娘,你要找谁呀!懊不会是来买马食的吧!”
小张走出店门,左张右望就是没看见马车或是推车什么的,再打量了下若情的全身上下,还真纤细呀!她怎么有力量扛得动几十斤重的马食呢?
“不是,不是!我是南门金店铺的,前些日子翠儿小姐到我那儿看上了一件首饰,偏偏已让人给订了,今儿个好不容易又有新货来了,我想拿来给翠儿小姐瞧瞧。
若情手里捧着一个红色锦盒,像是真有那么一回事的模样,可逼真极了!
“这样啊!可是老板今天来了个重要的客人,不方便让外人进去耶!”小张这下可为难了。
他不愿得罪小姐,更不想让老爷发火。不过,眼前这姑娘长得还满顺眼可爱的,不让她进去,又好像挺对不起人家大老远送东西来的诚意。
“没关系,没关系,我可以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走进去,绝不会让你家老爷发现的,拜托一下小扮,好不好?”若情拿出她最厉害的本事撒娇,希望眼前这位老兄不是什么异类,那么,自然就逃不过她的手掌心。
小张犹豫了半晌,又看了看若情那颇为真挚的脸,也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好吧!但你可得小心点儿,从后门走,千万别跑到前门去哟!”他一而再的交代着,就怕捅出个什么大楼子。
“小扮,这个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找碴的。”
眼看目的已达成,若情怎么能不高兴呢?
“那就快点儿吧!记得,可要早点儿出来啊!”小张急着催促道,并告诉若情翠儿小姐的闺房怎么走,免得到时候穿帮。
“谢了,小扮。”
待一切都记清楚后,若情连忙钻进后头的小门内,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不知内情的人准以为她是个女飞贼。
咦,晃了半天,眼前有间女子闺房看起来特别典雅柔美,大概就是这儿了吧!
“翠儿小姐,翠儿小姐”她轻轻叩着门,低声喊道。
门敞开了,果真,站在门槛处的就是阿铭哥朝思暮想的杨翠儿。
“太好了,翠儿小姐,果然是你!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若情欢天喜地的朝上天膜拜了两下。
翠儿只觉得眼前这位姑娘满面熟的,可惜就是想不起她是谁。
“你是?”
“怎么?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小霏呀!”女扮男装了一阵子,不知不觉中,若情的动作也比较夸张粗鲁了些,不像当初那种小家碧玉的模样。
“小霏!”
翠儿想,这怎么可能,跟前这位姑娘明眸善睐,浅浅梨涡,朱唇不点而丹、肌肤吹弹可破,身段是说不出的玲珑有致,脚下又为名门世家才会有的三寸金莲,虽然在举手投足间比较开放些,但隐约中还是掩盖不了她那与生俱来大家闺秀的风范,她会是阿铭身旁的小霏吗?
或许只是同名罢了,翠儿莫名的想着。
“你说你是小霏,我认得你吗?”翠儿必须问详尽些,省得闹笑话。
“翠儿,你是生病还是发烧了?怎么会说你不认识我呢?”若情收敛起笑容,以一抹狐疑的表情望着她。
“你的意思是,你是将军府的小霏?”翠儿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讶异地张开了嘴,这怎么可能呀!
“没错。其实我以前是女扮男装的,只因怕将军府不收留女仆,现在好了,我的身份已众所皆知,将军也原谅我了,我又可以恢复女儿身了。”若情喜悦的说道。
“那你今天来的目的是”
蓦然,翠儿深感一股压力,像她这么美丽不俗的姑娘足足比自己还好上千百倍,阿铭成天和她在一块儿,难道不会被其所迷惑吗?
难道她今天来就是想跟我摊牌的,要我别再跟她抢阿铭吗?翠儿一思及此,胸中顿然痛苦不已。
“我没什么目的,只是受阿铭哥之托,送份东西来给你的。”若情巧笑倩兮。
“东西?该不会将我以前送给他的东西还给我吧!”翠儿无力的说,眼瞳中有着无以言喻的痛楚。
“什么跟什么嘛!翠儿,你别瞎猜了。这可是阿铭哥偷偷存了好几个月的零用钱买来的一条金链子,他要我告诉你,这链子份量不重,但心意却是无可比拟的,希望你会真心喜欢它。”
若情边说,边从袖袋中掏出那个锦盒,交到了翠儿的手里。
翠儿用战栗的手打开了它,眼眶不自觉地溢满了泪水“好漂亮,这是我所见过最漂亮的一条链子”
似乎受到这种气氛的感染,若情亦觉得鼻头发酸,不知何时雷亦昀才会这么对她,即使送给她一条不起眼的银炼,她也会视若珍宝的,只可惜唉!
“你喜欢就好,那我走了。”她自觉不能再留下了,否则她铁定会嚎啕大哭的。
“小霏,代我告诉他,我会永远戴在身上的。”
若情点点头,转过身去,这才轻轻抹去已泛出眼角的泪。
若情伤感地走着走着,竟忘了该往后门的方向走,近在咫尺处就是前厅了,这该如何是好,是回头呢?还是将错就错,直接往前门走算了?
她环顾了四周一圈,没人嘛!那她干嘛还要费事的躲呢?主意一定,她已拔腿继续走,管它前门后门的。
就在她轻轻擦身走过前厅的那一刹那“青星堂”三个字赫然地由那里面传了出来,也将若情的双腿给唤住了。
说话的人不是杨老板,因为她曾随阿铭来这儿选焙马食不下十多趟,杨老板的嗓音她早就听熟了。
那么大厅内除了杨老板,还会有谁呢?或许青星堂千余人冤死的谜底就在这里面!
若情快步靠进窗棂,自小她亦在父亲的逼迫下练上几年的轻功与防身术,但由于自己一向不热中此道,所以学来特别散慢,因此除了“凌波微步”略微精通外,其他一无所长,这也是若情此刻万分后悔之事,没有超等的武技,又怎能有复仇雪耻的机会?
她轻轻戮破纸窗,由外向内望去,正对着杨老板,背窗而坐的那个人会是谁呢?由他的穿着打扮看来,那人绝不是汉人,但也不像胡夷之邦。那就惨了!不知对象,她又怎能查出他们是不是陷害青星堂的罪魁祸首?
就在此刻,那个男人说话了“杨老板,青星堂之事你要是说出去,我会让你们的后果和他们一样。”
“不不会我绝不会说的。”
杨老板似乎已吓破了胆,说起话来都结结巴巴的。若情心想:他是被威胁的,还是与他是同一伙人?
“听好,再来我要对付的就是禾庆将军府的雷亦昀。”那人沉闷的开口,这次的声音若情听得十分清楚,有很浓的蛮族之音,会是打哪儿来的?
他竟然想对付雷亦昀!这等消息若不尽早告诉他,那还得了!她惊心动魄地想,所有的思维全都围绕在他身上。
“你要对付雷雷将军!”显然杨老板也吓住了。
“不错!听说他们的马食全在你这儿采购的,如此一来更好办了。”那人的语气愈来愈邪恶。
“你是要我”
“你很聪明,不用我明讲吧!明儿个一早我会派人将葯拿来,你就将它掺在马食内,让将军府的人给搬回去。”
“这我不敢!大爷,我不敢呀!将军府是我的老主顾了,一向对我们这些老百姓是宽大为怀、乐善好施,这种事我做不出来呀!”杨老板干脆跪了下来。
下毒!那些坏人杀了他们青星堂还不够,竟还要在将军府干这种勾当!下毒这种下流事也做得出来?若情一口气梗在胸,愤懑难当。
若不是她还要去通风报信,她会冲进去与他一决生死的,即使死,她也要问清楚青星堂无辜的上千条人命哪一个欠了他的。
“不敢?也行,那明儿个一早也就没有你们杨家了。”他撂下了狠话,听得杨老板一阵战栗,亟欲哭嚎。
“好我答应就是了。”不得已的,杨老板只好向强权认输了。
“很好,这件事不得宣扬出去,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那人发出狂妄自得的笑声,刺激着若情的耳膜,她觉得好剌耳、好难听;她一定要将这件事告诉雷亦昀,不能让将军府再遭受和青星堂一样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