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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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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心思躲雨;今晚没见到刘奶奶,她哪睡得安心呀!

    “回去吧你!”

    “今天没见到刘奶奶,我不走。”她下最后通牒。

    好吧。点点头,刘青越头也不回的走了。

    龙蕾傻了眼。他真走?

    “刘青越,你回来!”

    刘青越没回头。

    怎么可能?他真的就这么不管她了?

    猛甩头,晃掉脑袋里那股难以置信的惊愕,见他渐行渐远,摆明了不将她的命令放在眼里,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十指扣住那几道缝隙,像只猴子似的攀在门上。

    “回来,刘青越,你给我开门,混球,刘猪头,你不准走!”

    任她扯喉嘶吼,使尽力气的摇晃,却只将那扇厚重结实的铜门撼得咚咚咚响。

    “叫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来开门的,你别浪费力气了。”他扬声劝告。“我拿钥匙送你回去。”

    他以为她不知道他是刘家小霸王呀,他没点头,宅子里谁敢替地开门呀?

    饼分!

    “稀罕哪,我不用你鸡婆,你给我回来。”龙蕾的语气已经隐约带着哽咽。“开门啦!”

    他越走越远。

    “刘青越,你让我进去啦”

    汲着泪水,她抽抽答答。“你别那么坏,她都那么老了,你让我见她一下下会死呀?你回来啦,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突袭你了,刘青越,你这大坏蛋”

    月月月

    在她眼中,他真这么坏?

    心情更低落了,走呀走,身后突如其来的静寂教刘青越微怔,他下意识地回望,见她不再当猴子,委靡不振的走了

    刘青越干脆停下步子,仰首任滂沱大雨洒湿全身。

    他做错了吗?

    二奶奶真的睡着了,他没骗蕾,但是,心力交瘁再加上重感冒,老人家脸上的病容憔悴得连他都不忍心,更别提她了。

    挡下她,一来是不想干扰病人的休息,再来,又何必多一个人提心吊胆,担心老人家过不过得了这个劫难?

    虽然蕾的性子极恰,但骨子里却易多感,若瞧了二奶奶一眼,铁定哭花了脸,对二奶奶、对蕾,都于事无补。

    这么将她拒于门外,是为了她好.他应该没做错吧!

    月月月

    谁稀罕他送呀?

    忿忿的抹去颊上的泪水,龙蕾沮丧的撤退了;气恼满心,她连脚踏车都忘了牵,埋头往回家的路上大步走。

    一回到家,就画个小纸人,她要学人家作法,用拖鞋打扁这个没心没肝没血性的大坏蛋!

    边走边咒,龙蕾没瞧见站在路旁的那个人,也没注意到雨水突然停了,直到有人拉住她的手臂。

    谁?

    诧异抬颔,就见一位英俊挺拔的英雄好汉为她撑起一把大伞,挡去淋在她身上的大雨,她戛然止步。

    “李成儒,你”“干嘛哭成这样?是刘奶奶怎么了?”

    揉着泪眼,她抽抽鼻子,扁嘴摇头。

    “不是刘奶奶?那是怎么不会吧?你被赶出来了?”

    他怎么知道?

    脑子疑惑,但委屈一被揭露,她又不由自主地哭得呜呜咽咽。刘青越那个宇宙无敌的大坏蛋,死猪头,她要剪两个写了他名字的小纸人来扁;一个哪够呀!

    扁瞧她的哭相,李成儒就知道自己蒙中了。

    “谁赶你出来?”那么大胆!

    “不是。”

    “不是?”他不信。

    小蕾想骗准呀?她经过他家大门才十来分钟,不是刘奶奶危急,那,除了被赶出来,还会是什么?

    “哪还用人赶呀,我连大门都没跨进去。”

    原来更惨。

    癌视着龙蕾白嫩脸庞上那摊搅和成水柱的悲惨哭相,李成儒叹了叹,无话可说。

    扁着嘴,龙蕾很努力的抑住嚎淘大哭的冲动,她离成功只距一小步,直到李成儒将伞伴在右肩,朝她展开双臂。

    她功败垂成!

    充斥着全身的沮丧与挫败击垮了她的努力,一步一步,她艰辛地转向他,然后迅速地将泪脸埋在他的胸怀。

    “该死的刘青越!”嘟嘟哝哝,她语焉不详的咒骂。

    自己虽非阅人无数,但好歹朋友堆里以异性居多,照理说应该不致轻易动心,偏偏她就是对他的感觉不同,甚至控制不住那种与日俱增的奇妙感觉;心跳失衡,体温遽变,这些全都只为他!

    尤其,几次曾瞧见他极有耐心的坐在刘爷爷的床畔,握着老人家干枯且微颤的手,说笑话、聊天气、甚至也扯一些是非八卦。嘴巴常自嘲是不孝孙的他会在爷爷耳边轻声细语,温柔得让她痴傻在门后,移不开脚。

    那时,好冀盼那抹温柔能有她一份!

    呜

    “谁是那个该杀千刀的?”忍住胸口的激动,李成儒咬牙问道。拥她在怀的感觉,真是该死的好!

    但龙蕾的心情与他迥异。

    杀千刀?

    微推开他的胸膛,她瞪了他一眼,再将脸埋回原位。

    “你有毛病呀,将他一刀毙命就行了,还杀千刀?这么赶尽杀绝干嘛?你跟他有仇呀?”

    “我”

    “你呀,心狠手辣。”

    “唉,小蕾!”他顿生无力感。

    他气不过,替她骂个几句,这样也不行?

    “你太偏心了。”

    “哪有,我只是不想犯口德。”她闷闷的解释。“顶多,骂他是个猪头啦!”

    “我赞成。”

    “他是个泯灭天良的大流氓!”

    “我不反对。”

    想到他的残忍与不近人情,再想到自己专程赶来,却连刘奶奶一面都没见着,她又忍不住,揪着李成儒的衣襟哭得不成人形。

    李成儒没说错,他该被杀千刀,不,该被千刀万刮,而她绝不会同情他。

    等呀等,没等到她再接再厉,李成儒有些不满了。

    就这么两句?她不骂了?

    “对那种杀千呃,那种猪头,你没话可说了吗?”他很黑心肝的提醒她。

    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这道理他懂;而他真的很喜欢小蕾,即使,他心知肚明,自己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但还是忍不住想做出最后一搏。

    龙蕾听而不闻,略显疲惫的精神恍惚记起一事。“我没有很爱哭的。”

    “我知道。”

    “可是,我今天却哭得淅沥哗啦!”

    “那是因为你在伤心难过,我知道。”

    “你什么都知道!”

    “对。”除了一件事,他顿了几秒。“小蕾,我还有机会吗?”微敛住哽咽,她又推开他,一双讶然的水眸仰望着他,泪波漾动中,见他神情紧凛也谨慎,长长的吸足气,不由得又眼泪汪汪。

    “追求你,我还有希望吗?”

    “没有。”

    这么诚实呀?李成儒苦笑叹气。

    “你不怕这么诚实的拒绝我,我连胸膛都不借你靠?”而他,最怕的就是她毫不遮掩的坦率。

    遗憾的是,这也是她吸引他的原因之一!

    “你会这么小气吗?”

    “不会。”自嘲的叹道,他按住她的脑勺将她压回原位,不让她窥见他微微泛起泪光的睿眸。“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一毕业,我就出国了。”

    “噢。”侧过脸,她不假思索的将鼻涕擤到他的衣服上。

    “这一去,就不是一年半载便可以回得来了。”

    “好。”

    李成儒的心缩了缩,面泛苦涩。“你就只有这个好字?”

    “那,一路顺风!”

    他沉叹。“你不好奇我要去哪里?”

    “呜刘奶奶都不知道情况如何,我哪还有心情好奇呀,都难过死了”不经心地瞥见他脸上的那抹失落,她的心一软,半讨好的嘟哝。“好啦,你要去哪里?”

    “这么勉强的关心?”他更难过了。

    “随你爱说不说。”咬牙,忍住踹他一脚的冲动。“你说不说?”

    “家里的人都希望我选择纽约。”

    “应该的啦,你这么优秀,是该好好栽培”李成儒听了心一酸。

    “既然你知道我优秀,为什么不好好的把握我?”

    “你那么小”

    “只小你五岁,那又怎样?”

    是不怎么样,刘青越跟她差更多岁,只不过,最大的问题在于,她的心从不曾为他紊乱过呀!

    懊死的刘青越,都怪他啦,一跑回台湾就吹皱了她的这池春水!

    “你们在干嘛?”

    喝,才想到这猪头,他怎么就出现了?

    李成懦动也不动,因为在那两盏大灯投射过来时,他已经眼尖的瞧出驾驶是谁了;但龙蕾吓了一大跳,若不是还被李成儒抱得稳稳当当,她就会像被人捉奸在床的红杏娘一样,逃得千里远。

    三张脸,三种表情!

    刘青越冷冷的瞪着李成儒,不太成功,却还是强自控制住想将他一拳打倒的冲动,上前,他将手搭在她纤细的颈项,将她扣向自己的胸怀。

    原来,嫉妒的感觉就是这样?

    很不好受,很难尝,更让人丧失理智而不自觉,难怪有些人会在醋海生波时做出一些失控的举动。

    他现在就有这股想置李成儒于死地的欲望;至少,也要剁了那双死搂着蕾不放的臂膀。

    “你干嘛呀?”她低喊。

    心里,很想扑向刘青越的怀里,真的很想很想,看到他又爱又气,可是方才的委屈与怨气又还满满的揣在四肢百骸。

    谁叫这猪头活腻了,竟敢将她堵在门外!

    “还站着?你是柱子呀?”

    如果不是气氛太僵凝,她绝对会笑场。

    她的身子还被李成儒扣着不放,可是脖子以上又让刘青越锁死了,现在只要两个坏蛋讲好,同时使劲一拔,她就会莎哟娜啦,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了。

    “蕾?”

    “小蕾?”李成儒也出声留下她。

    龙蕾从来不想留在李成儒身边,但是,他的声音提醒了她。

    “这里不是你的地盘了,我爱站多久就站多久,你管不着。”

    “你不是来探望二奶奶的吗?”

    “咦?”“不想看她了?”

    这是她的罩门,而刘青越掐到了!

    三张脸,依然是三种表情。

    不发一言,龙蕾推开李成儒,低声跟他道谢,顺便将最后一把鼻涕擤在他身上,反正他的衣服也被她弄得够脏了;而后她走向刘青越。

    李成儒不再留她,盯着他们会合,走向车门未合的背影。

    刘青越的手揽在小蕾的腰际,两副身躯合而为一,而她没有挣扎,甚至小鸟依人的偎进他的怀里,距离稍远,他听不清楚她的话,却知道她在唠唠叨叨,而他间或应个几句。

    就像一对恋人!

    懊死的裘伊没说错,他的确是需要好几打的小毛巾。

    一大堆的小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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