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什么喊她小雷龙?”
见侄子的好奇心瞬间狂飙,刘志媛未语又笑。
“还不是有一回呀,那蕾蕾又跟人打架了,结果,竟然她赢了!呵呵那小伙子还比她高一个头哩!呵呵呵”说着说着,她笑得合不拢嘴。“那手下败将当然不甘心,打输个小女生呢,听说他捂着脸颊狼狈而逃时,就故意这么喊起她来了,哈哈。”
“小泵姑,她打赢,你倒是挺得意的喔?”
“那是当然,她的柔道是小韦传授的,有这么杰出的女弟子,谁不得意呀?”刘青越恍然大悟。
小韦是大他两岁的表哥,小泵姑的儿子,难怪她边说边笑,还笑得这么得意。
但是,说到打架,刘志媛就又想起一事。“对了,你以前不也跟她打过架?”将肩微耸,刘青越没接话,不知怎地,突然有兴趣一探这小雷龙的庐山真面目了。
似乎,她还是喜欢以暴制暴。
“听说她被你打得很惨噢?”
“我?”
“嗯哼,将她打进医院的,不就是你吗?”
话是没错。“谁叫她手脚输人,还这么泼辣,没三两三,也敢四处乱管闲事。”那一拳,他至今无愧。
“唷,你还真有话说呢,一群小表不知羞,想?洗笸缫膊徽腋龇至肯嗟钡亩允郑苟律细霰饶忝切甙怂甑男就范郑蛴擞衷跹?啐,胜之不武!”
刘青越的愉悦垮了。
原来,传述的事迹将他撇进那群小太保的一份子了?
“谁跟你说的?”他不动声色的问,他要去扯烂那个人的大嘴巴。“不是这样吗?”
不是!
但,他没疾呼驳斥,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翻案成功又怎样?对他也不痛不痒;只不过,他好奇,也隐隐地痛恨,是谁?是谁这么颠覆事实?
“这事,谁说的?”
“是谁呀?我倒是忘了呢。”事过境迁,这么久的八卦了,要她揪出话题来源倒挺头痛的。一头痛,哈,就给她联想到了。“就蕾蕾本人呀。”
当时,被警告不准跳下病床的蕾蕾一面告状,凶神恶煞般的小脸也臭得很,还不时抡起小拳头朝空中挥动,一副出院后非得找他拼命不可的决绝
“她?!”他微讶。
的确是他的拳头将她击晕的,这他不否认,可是,将他撇进那群小太你这,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嘛!
“谁教你将她打进医院,年纪轻轻的小丫头,成天又是针、又是葯,不怨你才怪哩;还听说,她那些天一提到你或是你那一拳,就像吃了火葯,啧,劈哩啪啦的很呢。”
越听,刘青越的好奇被撩得更高了。
“她想找我报仇?”
“可不是!”“但是,我那时又不在家。”
“她又不知道。”
“然后呢?”
她绝对找不到他的;除了他没被她堵到外,也因为事发后没多久,他就飞到乔治亚去了,找他?除非她是只小小鸟!
“她说到做到,听说还满有耐心地上门叫嚣过几次,这事闹得大家哭笑不得,二妈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跟她认识的。”
因为心结颇深,刘青越才不管这一老一小的两个女人是怎么认识的,如今,他的脑子里只关注一件事。
“她,很惨?”语气有着突如其来的不忍。
直到方才,他从不曾想过,当他的世界被迫重整时,对她来说,他的那一拳有何后遗症?
“你是问蕾蕾?”
难不成,他是问家里那个“宿仇”?
哼,她的好与不好,关他何事呀!
“嗯。”小泵姑没犯着他,他没必要对小泵姑冷嘲热讽。
“她当然惨喽。一个才四、五岁的小女生,成天打针吃葯,没呼天抢地算她够行的了。虽然她不肯乖乖的躺在床上,可是,出院时,还是掉了好几公斤呢。”顿了顿,又忍不住噗吃一笑。“拜你所赐,那几天,她的怨恨全冲着你,连打针都是牙一咬,忍了,哈哈,你知道为什么吗?”
“嗯?”
“因为她爸爸哄她,说不打针吃葯,哪有力气找你报仇,所以,她二话不说,拳头一握,嘴巴一张,全都忍了。”
没想到恰北北的个性凶悍,连爱恨的表现都这么大刺刺!
“然后呢?”他更感兴趣了。
“然后?”
“寻仇不成,她接下来做什么?”
“没了呀!”
刘青越微愕。“没了?”怎么,女人的怨恨这么容易就消褪了?
“她那孩子没心眼,这事哪会记这么久呀?”
“她忘了?”
“唉,她只是个小丫头,上了学,好玩的事情这么多,你要她记你一辈子呀?”见他的神情微僵,她不觉口出揶揄。“怎么,你很失望吗?”
“失望?”
“毕竟,小蕾蕾没对你的存在刻骨铭心哪!”
“我跟她几乎称不上认识,何来的失望?”他淡笑。可是,他知道自己在避重就轻。在他对恰北北的兴趣越攀越高时,却赫然知晓她完全对他没印象,纵使,若小泵姑没提及,他也压根就忘了她的存在,但就是觉得有些不爽。
甚至,这不爽竟然在逐渐增加中
月月月
纽约公园大道
宽敞的公寓顶楼,震天价响的热门音乐隐隐晃摇着几面落地的玻璃帷幕,但是因为隔音做得好,不进门,根本就不晓得门里之热闹的。
旋转在柚木地板上,裘伊分神地凝望向嵌在墙面的大镜子,他那稍嫌瘦削的身形停格在微具拱型的流线,侧面望去,像轮弯月浮映在镜里。
啧,这段舞步似乎复杂了些!
“好吧,再来一次。”他自言自语,迅速按下重复键。舞了几分钟后,他又停了下来。
不是因为舞步乱了,而是因为电话铃响。
踮起脚尖,他舞动优雅的身段,旋过去取了话机,再踮起脚,花蝴蝶般的跳跃向乐曲腾扬的昂贵音响。
“喂?”
听筒传来震耳欲聋的乐曲,刘青越眉一皱,没好气的咕哝“关掉音乐!”他的耳膜快破了。
“遵命。”偏着脑袋,裘伊用骨感的肩膀夹紧话筒,停下扭动的劲臀,指腹顺着按键一滑,乐曲嘎然而止,他粗喘着气,专心询问:“亲爱的,你终于舍得电话费啦?”
“电话费不是我付的。”
“你爷爷?想也是,你还真是聪明,这下子,我们可以好好的情话绵绵喽。”扬声嘲弄。“唉,我也想要你爷爷当我爷爷耶,你替我说说看嘛。”
“少酸溜了。瞧你喘成这样,我没打搅你吧?”
“没。”
“真的”
“就说了没有!”口气有些粗莽了。
“山姆呢?”
“不知道!”
不知道?
“出事了?”不自觉地,刘青越的语气凝重了些。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刚刚在编新的舞曲,他不来烦我,我一个人乐得清闲。”裘伊猛灌了几口水,粗犷的挥去额际的汗水。
“你去了好久了。”
“还不到两天。”
“真没良心,听听你的话,真够冷淡了,枉费我这么想你。”
“我没觉得耳朵痒耶。”
“少来,飞出笼子的你哪还会记得我在这里痴痴的等着你回来呀,唉,情形还好吧?”
“我?爷爷?”
“都是。”
“我还好,爷爷,不好!”很少见瑞克意志消沉成这般,沮丧的口气处处透露着疲惫,裘伊不觉轻敛下放浪的性子,放柔嗓子。
“打起精神来。”
“精神,我还有。”
“那就别像提早办丧事一样,闷死人了。”利舌责难,再放软言语。“需不需要帮忙?”
“呃,不用了。”
“你别跟我客气呀,都这么熟的朋友。”
“谁跟你客气?”刘青越低叹。“我们现在只是在耗时间罢了。”
不自觉地以脚尖击地,裘伊欲言又止。
多年来,在彼此越混越熟后,多多少少也被对方感染了习性。
他变得沉敛了些,遇事也稳定不少,不但提早脱离毛躁少年的率性,也不再处处以拳脚取胜;而瑞克也在变,他不再是那个凡事都往心底搁的闷葫芦,他变得会笑、会闹,偶尔还会以拳脚代言的火爆浪子;两人的性子被友情调和了。
而此刻,他听出好友语气中的沉凝。
“我可以飞过去帮衬着,最起码也可以添点人气,欢迎吗?”
刘青越不语。有伴,自然是好;尤其,他已经不再是将心事闷在胸口发酵沉淀的自虐份子,在心情郁卒时,他也不排斥能有个说话的对象,可是,他能那么自私吗?
听裘伊的口气,他似乎跟山姆有些嫌隙,他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加生枝节!
裘伊懂他的迟疑,扬声干笑。“我现在很自由啦。”
乍闻此讯,刘青越的心情更恶劣了。“山姆怎么了?”
“不怎么了,我放他快乐的在外头拈花惹草了。”
“你们怎么了?”
“见面再说。”
刘青越叹口气。“你真要来?”
“怎么,你不欢迎?”
“贵客临门,我当然求之不得。”他苦笑,意有所指。“只要,你确定没问题就行了。”
“安哪!”
“你确定?”他不放心,再问一次。
“等我将事情打点好就出发,你等着扑进我的怀里就是了。”
裘伊的口气太轻描淡写了,刘青越反倒更担心,但是他也没再反对。
其实,他并不反对裘伊跑这一趟,若他跟山姆之间真起了什么争执,先拉开距离,或许也是一计。
唉,来吧来吧,在心情低落时有裘伊在,气氛会热闹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