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多小心一点。”
“你要记得的是永远不再尝试这种愚蠢的举动。”
“拜托不要生我的气,亚烈。”她恳求道。
亚烈托住她的颈项,深长地吻住她。“在你听到安德的事时,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感到好羞愧,”她抢着低语。“父亲接受了他的钱,我不希望你认为我父亲将我卖给了安德。但事实上我也开始在想──”
亚烈摇摇头。“你父亲做了什么都不会影响我对你的感觉,我会把钱还给那个混蛋。来吧,老婆,我们最好赶快去把这件事情处理掉。”
她知道最好是不要和他争辩。但是她却忍不住怀疑他要如何把钱还给安德男爵。他的马没有装鞍袋,他的皮带上也没有系着钱袋。不过,这次他倒是把他的剑带来了。“亚烈,会有麻烦场面发生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让杰宓忧心仲仲地尾随在他的身后。他是对的,想了很久以后她决定道。她真的应该先去找他的,丈夫和妻子应当共同分担他们的问题。知道有个人可以帮你解决困难的感觉真好。不,她告诉自己,这不只是很好而已,简直是美妙极了。
一直到抵达安德的营区之前,他们都没有再交谈。杰宓企图挡到亚烈的前面,但他抓紧她的坐骑的缰绳,强迫她留在他的身边。他举起一手,他的士兵立刻分成两路站到他们的领主及他的夫人的两侧。
“哦,亚烈,你就非带这么多士兵过来不可吗?”
他没回答,她大声叹了口气。“至少我还确定他们不会把我这桩丢脸的事说出去。”
亚烈的微笑吸引了她的注意,他再度举手作了个手势。
其它的领主在那一刻纷纷露面了。杰宓愕然地看着他们率领他们的族人分别就位,一个大而紧密的圆圈把安德和他的人马牢牢包围在其中。
英格兰士兵抓起了武器。亚烈再次作了个手势,苏格兰的人马缓步前进,那个圆圈也越收越紧。
见到他们面对的大队人马之后,英格兰士兵把武器丢到地上。
安德离开他的人马,朝杰宓走来。
她已经忘了安德的个子有多小了。她是否曾经觉得他很英俊?她实在记不得了。不过现在在她眼里,他却的确一点也不吸引人。他剪得短短的头发也让她想到一个小男孩。那个男人甚至连走路的样子都不对劲,他拖着脚步走路。
想到自己原本可能在这个男人的身旁过完一生,杰宓不禁全身一颤。她突然想转过身去谢谢她的丈夫拯救她免于那种悲惨的命运。
安德走到约莫三十英?胀獾氖焙颍?橇矣痔r艘淮问郑?驳禄嵋獾刂棺挪健?br />
“有男人擅入我们的领地时,我们通常会砍掉他的脚。”
亚烈冷冷的威胁似乎把安德吓得魂飞魄散。他倒退了几步,才回复了镇静。但是在他从亚烈望到杰宓的眼光中,畏惧与迟疑仍然毕露无遗。
“你不会让他这么做吧,杰宓?”
杰宓的表情非常严肃。“如果你允许,我想回答他的问题。”她边注视着安德边对她的丈夫问道。
“我允许。”亚烈答道。
“安德,”她响亮的声音如同冬日的寒风般冰冷。“我丈夫会做任何他想做的事。不过,有时候他倒是会允许我协助他。当然,如果他决定要砍掉你的双脚,我也会很乐意向他提供我的协助。”
杰宓听到了马可低低的喝采,不过还是把视线停驻在安德身上,而且始终强压着笑意。
安德看起来气疯了。“你变成一个野蛮人了。”他吼叫道,显然是在盛怒中忘了他多么居于下风了。他指着亚烈又补上了另一句怒骂。“他把你变成一个苏格兰人了。”
她晓得他以为这么说会令她觉得羞辱。突然间,杰宓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笑声,她清脆的笑声回荡于山谷之间。“安德,我真的相信你这句赞美已经救了你的脚。”
“说出你的来意!”亚烈声如洪钟。他只想尽快结束这档子事,好把他的杰宓拉入怀中,他渴望再度告诉她自己有多爱她、多珍惜她,多么以拥有她为荣。
他的大吼有效地达到了目的。安德连忙彻头彻尾地解释了自己的来意。杰宓觉得羞辱到了极点,在安德解释他是如何和她父亲协议以嫁妆换取她的时候,她始终低垂着双眼。
安德解释完毕之后,亚烈把他的剑抽了出鞘。
“你是要杀死他了,丈夫大人?”她耳语着问道。
亚烈笑了。“你明知我不会杀他的。因为那么做会令你不高兴,而我却希望你永远过得快快乐乐,老婆。我是打算把剑给他,这把剑价值──”
“你不会把你的宝剑给他那种人,金亚烈。”杰宓直直看着前方地截断了他的话。“否则我会不顾一切地大吵大闹到让你永生难忘的地步,人们会把这一幕谈论上好几年,我向你保证。”
她听见他叹了一口气,知道她已经赢了。“我想你是可能会这么做,你这个顽固的女人!好吧,把你的匕首给我。”
杰宓照他的话做了。她看着他接过匕首,剜下镶嵌在他的剑柄上的最大的一颗宝石,然后他把匕首还给她。
接着亚烈掷出了那颗宝石,宝石落在安德的脚边。“这是赔偿,男爵,来自金夫人。”
另一颗宝石击中了安德的肩膀。杰宓看向那颗宝石被丢出来的方向,看见了麦世杰,麦家的领主,正把长剑放回身边。“赔偿,来自金夫人!”那个老人先朗声宣布,才转头迎向她的视线。
第三颗宝石击中了安德的脸颊。“赔偿!”费丹尼大声说道。
“赔偿!”另一个声音也响了起来。杰宓认不出那个掷出宝石的领主是谁。
“亚烈?为什么──”
“麦世杰代你付出赔偿,因为你救过他的儿子;丹尼是因为你曾挺身挡到他的妻子前方去保护她;掷出那颗翡翠的则是哈洛德,你忍受了他儿子的无礼,而且还恳求我饶他一命。”
第五颗宝石打中了安德的前额。“赔偿!”另一个男人大吼道。
“他是谁?”
“吉米的父亲,”亚烈答道。“你不晓得我知道熊的那桩事,对不对?”
她惊讶得根本无法出声回答他。这时另一颗宝石又被人掷到了安德的靴子旁边。那是一个年轻的领主丢出去的。“赔偿!”他叫道。
亚烈不等她问,就先为她解释了。“那是邓家的领主。他的妻子希望你能去为她接生,他是在预先偿还以后他会欠你的情。”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杰宓小声说道。“我是不是应该向他们道谢,亚烈?”
“是他们在向你道谢,杰宓。他们每个人都会为了你的安全而不惜付出他们的生命,你做到了不可能做到的事,爱。你让我们这几族真正地团结了起来。”
为了不让自己掉下眼泪,杰宓紧紧闭上了双眼,再度开口时,她的声音因为其间满盛的情感而微微颤抖。“你让安德变成了一个非常富有的男人。”
“不,杰宓。我比他富裕多了,因为我有你。”他柔和的言语中是满心的挚爱。
他看见一滴泪水滑下了杰宓的脸颊。于是他立刻回头看向安德。“回家去,男爵。下次你踏上高地的时候,我们会轮流以我们的长剑刺穿你。”
一阵欢呼从圆圈的四周传来。安德蹲下身子,开始急急忙忙地拣着他的宝贝。亚烈把杰宓拉到自己怀中,她立即以双臂紧紧圈住他的腰间。
安德男爵注视着被他握在手心的珍宝。当他再度抬头四顾的时候,放眼所及之处,已经一个苏格兰人也看不到了。
杰宓闭上双眼,牢牢搂住她的丈夫。
对高地的习俗,她不知道的还多着。也许要再过个二、三十年,她才能真的摸清一切规矩。
但学习的过程中将会充满喜悦,无尽的喜悦和爱。说不定,她带着一个神秘的微笑想道,到了她和亚烈满头白发的那一天,她才会真正窝下来。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