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苏格兰去。
“谢谢你,姊姊。”杰宓答道,然后她很快分别拥抱了一下双胞胎。“哦,我会很想念你们的,你们是这么好的姊姊。”
“杰宓,你好勇敢。”爱琳耳语道。“你看起来这么冷静、这么端庄。要我是你,一定早疯了。你嫁了那个──”
“你大可不必提醒她,”爱丽喃喃道。“她绝不可能会忘记那个男人曾杀死他的第一任妻子。”
杰宓只希望她们能不要再企图安慰她,她们让她的心情更是紊乱不堪。
杰姆男爵扯扯杰宓的裙子,以争取她的注意。“我一个星期之内就会死去,我一定会的,谁来为我打点三餐?谁来听我讲话?”
“别这么说,爸爸,爱琳和爱丽会好好照顾你的。”她边劝慰她父亲,边吻了吻他的前额。然后她又说道:“我和玛莉会回来看你的,我们会很
她无法说完她的谎话,无法骗父亲说她们会过得很好。她的世界已经毁了,所有熟悉、安全的一切都被扯开了。
是爱琳出声说出了杰宓最大的恐惧。“我们永远也看不到你了,对不对,杰宓?他不会让你回家的,是不是?”
“我向你们保证我会想法子回来见你们的。”杰宓发着誓,她的声音微颤,双眼也被眼泪刺得发痛。老天!这种生离真叫人痛彻心肺。
毕克来代迎杰宓的时候,男爵仍在哭哭啼啼地诉说自己的未来将会如何凄惨,杰宓愈安慰他,他愈哀号。他坚持拉住杰宓的手不放,毕克只好和他展开了一场小小的拔河对抗,最后在杰宓的协助之下,毕克终于让男爵放开了杰宓。
“走吧,杰宓,最好不要惹怒你的新丈夫,他正耐心地在前院等着。丹尼大人和玛莉小姐一刻钟之前就已经先出发了。跟我来吧,新生活正在等着你呢!”
毕克柔声的安慰安抚了杰宓。她接住毕克的手握住,开始向门口走去。她停下脚步想最后一次向家人道别时,毕克从身后推了推她。
“不必再回头看,杰宓。还有,别再发抖了,想想你快乐的未来吧!”
“正是我的未来在让我发抖,”杰忘招认道。“毕克,我对我这个丈夫一无所知。那一切与他有关的可怕传闻都令我忧心,我不想嫁给他。”
“已经覆水难收了。”毕克坚定的说。“你只剩下两个选择,女孩:你可以紧闭双眼、打定主意讨厌你的丈夫来踏入这场婚姻,然后让余生在悲惨中渡过;或者你也可以大大地睁开眼睛、好好接纳你的丈夫,尽可能把日子过好。”
“我不想恨他。”
毕克笑了,杰宓的口气是如此的可怜而绝望。“那就不要恨他呀!”他劝道。“反正你本来也不善于恨人的。你的心肠太软了,女孩。”他继续推着她往前走。“他是个好人,这个金亚烈。我惦过他的斤两,杰宓,他会善待你的。”
“你怎能确定?”杰宓问道,她想停下来转身面对毕克,但他一直推着她。“如果你还记得,有个传闻说他杀了他的前任妻子。”
“你相信那个谣言?”
她答得毫不犹豫。“不!”
“为什么?”
杰宓耸耸肩。“我说不上来,”她轻声道。“可是我就是觉得他不会”她叹了口气。“你一定会以为我是疯了,毕克。但是他的眼睛唔,他绝不是一个邪恶的人。”
“那你还担心什么呢?”毕克满意地说道。“告诉你,我一看到金亚烈的坐骑,就知道他是一个好男人。他会以同等的细心对待你的。”
“老天,”杰宓咕哝道。“你当马夫太久了,毕克,马和老婆是不一样的。我看得出你是当真相信你自己的这番胡言乱语,而且你看起来还很高兴。”
“我的确是很高兴,”毕克说道。“你瞧,我不是连拖你都不必,就把你弄到外面来了吗?”
杰宓正想顶他几句,却突然煞住了脚步。
亚烈正站在他的坐骑旁边,从他的表情杰宓看不出他心里在什么。不过她敢说他绝不是如毕克所说的一样在耐心等着她,他不是有耐心的那类型人。
亚烈也同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那一对眼睛是他所见过最多变的紫色,他要到什么时候才会习惯她的美?他敢说她一定会在高地引起不小的骚动。女人这么美其实是不好的,他得小心别让她俘虏了。
她仍然害怕他。亚烈告诉自己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一个妻子应该永远对自己的丈夫有些没把握,然而他也对她的惧怕感到几分愤怒。要不是见到了她眼中的神情,他一定会命令她快些上马的。她让他想起一只嗅到危险气息的小鹿。
他该接过一切的控制权了,他决定。他一言不发地登上了他的坐骑。
他的马信步走到“野火”身旁,杰宓的这匹马因不习惯身旁的雄性味道,开始焦躁起来。亚烈探手自不知所措的马夫手中拉过缰绳,并出声命令牝马安静下来。
“野火”马上遵从了。这令杰宓吓了一大跳,也起了迎战的心理。
杰宓撩起裙角,优雅地步向“野火”毕克协助她登上马背,拍了拍她的手。“答应我这个老人你会好好和你丈夫相处,”他命令道。接着毕克又对亚烈微微一笑。“你会记住你对我的承诺吧,大人?”
亚烈点点头。他决定从现在开始接手控制整个局面,所以便一促坐骑,径自往前骑走,留下杰宓呆呆地瞪着他的背影。她惊讶得甚至忘了追问毕克所指的承诺是什么。
他不打算等她。杰宓稳稳地拉住缰绳,决心看看金亚烈会骑上多远才准备停下来等候她,结果他和他的坐骑就真的那样消失在她的视野之外,他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去吧!女孩。”毕克叹了口气说道。
杰宓摇摇头。“不,不急。”
“你是在故意磨时间,是不是?女孩。你想激怒他?”毕克露齿笑道。“这样会让他很快看出你的真面目的,那我帮你说的那一堆谎话岂不是白说了?”
“什么谎话?”
“我告诉他你是一个温柔、甜蜜的姑娘?”
“我本来就是一个温柔、甜蜜的姑娘呀!”杰宓不太服气地为自己辩解。
毕克嗤了一声。“你发起脾气的时候,人可甜得和肥皂差不多。”
“你还对他说了什么?”杰宓狐疑地问道。“你最好把一切告诉我,好让我心里有数。”
“我告诉他你很羞怯。”
“你没有!”
“我说你很柔弱,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刺绣和上教堂。”
杰宓开始笑。“你为什么要编出这些谎来,毕克?”
“因为我要让你占点小小的上风,”毕克解释道。“如果金亚烈以为你很脆弱,他会对你更有耐心,也更忙着想保护你。”不等杰宓反驳,他就继续说了下去。“听我的准没错,杰宓,把你那些本事隐藏上一阵子再施展出来。还有,我没让他知道你会盖尔语。”
对他的最后一句话,杰宓倒是没有异议。“我也不想让他晓得我懂盖尔语。”
毕克点点头,然后再度忧虑地朝吊桥的方向看了一眼。“去吧!杰宓。”
“不,毕克。长久以来我一直有句话想说,我要说完了再走。”
“女孩,你要说什么?”毕克几乎是吼着地问道。
“我爱你,以我全部的心。你对我而言,就等于是一个好父亲,毕克。”
毕克一愕,两眼不禁湿了。“我也爱你,杰宓。我一直把你当成亲生女儿一样。”
“答应我你不会忘了我。”
毕克捏了捏女孩的手。“我不会的。”
杰宓点点头,泪如雨下地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家里如果出了什么事,一定要派人来通知我,千万别忘记了。”
说完之后,她以手背抹掉泪水,背脊笔直地促“野火”上路出发。
毕克站在原地目送他的女主人离开。他祈祷她不要回头,因为他不要她看见他的狼狈模样。上天明鉴,他就像一个刚刚失去独生孩子的男人一样痛哭着。因为在他心里,他很清楚一个事实:他永远不会再见到他的宝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