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啊为什么枯萎了?
是否为了吐不出口的真言?还是因为忘却了亲吻?
到得最后镜中的枯骨似幻似真
即使是痛楚也理所当然。
慕尼黑最宽阔的地窖里最贴近地面的亡灵底座柔软的皮铺垫在白骨撑起的宝座上。骷髅镶满了屋顶桔黄色的光在头盖骨制成的灯台里跳动。
髅大喜欢宁静宁静的时候可以听到更多的声音。
他从来不会觉得孤独对于像他这样真正懂得夜的真谛的人来说无聊也成了奢侈的词汇之一。髅大静静地靠在属于他的王座上静静地审视通往地面的台阶。从地面飘来的声音充满了孤独的魔女们炽热的情感在寒冷的地界里悠扬。
“有一条悬垂着灵魂的河啊
浅滩上有木屋。
灵魂在枝条上悲凄啊
夜晚徘徊在屋檐下。”
依无莲凝望着黑暗中的原野喉咙似乎被什么堵住了。愈是歌唱愈是孤独黑夜是襁褓而寂寞在襁褓中滋生。依无莲深深地叹息很久以来她都感觉到一种压抑。她知道自己丧失了判断力丧失了快乐和大部分自信心。当夜莺不再歌唱生活中还能够剩下什么?依无莲感到死亡近了她无限的生命似乎突然蹦出了个终点而她清清楚楚地看见了。
“恕我直言我的主人啊。”乌鸦靠着墙壁人立站在篝火旁“虽然我不知道有什么生在您身上——实际上我侍奉您已经多久我也不记得了;但是我看得很清楚。在我们血鸦的眼中每个魔女都必将疯狂地活着然后疯狂地死去。没有喜怒哀乐的几千年里你们只是修炼算不上活着。若是从这个角度来说生命并不漫长至少很艰难。”
依无莲冷冷斥道:“你是说我活得不好?还是干脆说死了算了?”
篝火突然闪烁起来吞吐不定将鸟人身的影子在墙上扯得粉碎了无数次。乌鸦畏惧地颤声道:“不您知道您只是病了病得很重每个魔女都有这样的危险期要么默默地在忧郁中死去要么更加强大。现在是个关键!”他的声音变得忧虑:“您知道这样下去我就完了您的魔力愈衰弱我将失去一切。不过也无所谓最近我已经习惯了。”
依无莲没有说话。当魔力衰弱至极便是魔女终结自己生命的时刻。这一切或许都是为了一个不存在的法则而不存在也正是宇宙里无法再大的法则。
依无莲烦躁不堪用力推开每一扇窗那宽敞的四面都有窗子和阳台的屋子似乎已经不能容纳她。她凝望着屋里堪称简陋的门把手猛然将门拉开走了出去。她一直往下走台阶渐渐生满青苔刺骨的寒冷在城堡的墙壁上凝出露水又因为她的体温而蒸成白皑的空气。慕尼黑总是很冷但是她的胸膛里好像有一团火冷热交加让她走路也变得不够平稳。
很少走楼梯至少有一阵没走了但是依无莲今天想走着。大多数时候她可以在一秒钟里到达慕尼黑的任何角落不过今天她就是想走路。
想不到楼梯已经变得如此难行。或许是很久没有走过这里了吧?还是因为自己的心情太混乱?依无莲拎起裙子低头看了看自己漂亮的脚趾现没穿鞋子。将眼光从脚上移开顺带着看了看通向地下的黑洞洞的地方依无莲叹了口气转身想要回去现墙壁上似乎刻着什么字。
“楼梯修理中在此摔倒是命运的安排什么啊?”
突然脚下一滑依无莲一声尖叫掉了下去。
髅大静静地聆听着有什么事情生了有什么渴望的东西闯入了他的寂静世界尖锐混乱的声音在楼梯上急盘旋成来不及分辨的声波。髅大血红的目光凝聚起来了随即一个女人尖叫着从楼梯上直滚下来。后腰落地屁股落地膝盖试图用脚颠了一下变成横滚突然找到些平衡立了起来可惜裙子绊住了脚终于向前伸着手掌平拍在地毯上。
髅大不由得看呆了。
“哎哟”
依无莲捂着后腰往起爬突然看见一双血红的眼睛在盯着她。她认出来了是髅大那个骷髅。她因为窘迫而无所适从急切间所有情绪通通转换为怒气。
“是你!”依无莲爬起来手中已经多了一把蔷薇鞭子。“阿米亥没除掉你辛苦你啦!我会让你死透的!”
依无莲劈头盖脸向髅大抽了下来冰凌沿着鞭风从地面升起每一次鞭挞都是一个冰山破碎。髅大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被打了顿时怒不可竭狂风从他的骨骼之间喷出让细小的东西飞起来撞在墙上那鞭子却像是刀子一般劈开来直抽在他脸上。髅大恶狠狠地瞪着她一声怒吼墙壁和穹顶上做装饰的骷髅纷纷挣脱桎梏跳了下来扬起武器朝着依无莲砍去。
依无莲瞬间消失不见鞭子在半空里灵蛇一般旋转开来瞬间将屋里搅得七零八落那些骷髅兵转眼之间已经是些碎骨头。依无莲娇笑着无数蔷薇破土而出裹着钢牙一般的荆刺向髅大卷去。她的双眼散着清冷孤傲的星光柔柔地穿透荆棘。
髅大看到了!
“是你!”髅大出惊异的声音“我在哪里见过你从一开始的时候!”
那些刀子一般荆棘他仿佛没有看见只是出剧烈的喘息声向依无莲走去。他的步伐出奇的沉重枯骨的脚掌踩在地上出比穿着盔甲的骑士还要沉重的声音。那些蔷薇靠近他的身边突然就枯萎了像经历了无数寒暑一般腐烂连同脚下的冻土都腐烂开来向后倒卷反逼向依无莲。
“不要过来!”依无莲念动咒语每一个音符都击打着髅大的骨骼和周围的土地土地突然结成了厚厚的冰砖石翻开两个巨大的土人站了起来。有冰雪相助那些土人更加坚固吼叫着用手掌朝髅大压了下去然而还没有来得及碰到髅大就吼叫着自动粉碎了。
“如果你认为这样能够增深了解我奉陪。”髅大步步逼近突然喷了一口凉气一道白色的魅影从他的口中喷出来化作一阵凄厉的风直扑向依无莲。依无莲只觉一阵透体的冰冷刺骨魂魄竟被从身体里撞了出来。她连忙将意识集中到自己的身体上努力不让灵魂和身体完全脱离在髅大进一步攻击之前抢了回去。
髅大并未将她逼入绝境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神情看上去非常的满足:“啊就是这个感觉你的灵魂熟悉的气味。”
那种和死亡贴近的危机感让依无莲不住喘息抬起头来的时候突然现髅大的手在摸她的脸。她甚至能够感到鼻子里呼出的温热的气体在髅大的手掌和她的面颊之间往返。
“无、无礼之徒!”依无莲从未想过自己会因为遭受轻薄而如此愤怒。她瞬间从髅大的掌中消失移动到他的身后。随着魔女的愤怒升级长长的丝随着怒气激荡开来犹如黑色的死亡之轮绽开在剧烈滚动的空气里。每一根末梢都在抽打着泄心底的愤怒。
“你不要打算羞辱我!”
依无莲咬牙用手掌在蔷薇鞭子上一捋千百个锋利的尖刺一起将手掌扎出血来。那些血如同有生命般沿着鞭子迅蔓延直到末梢让蔷薇在鞭子上怒放尖刺亮起寒光。依无莲蹁迁长鞭追星逐月一般扫在髅大无比纤细的腰间瞬间在上面绕了十几圈。依无莲手腕一抖滴滴鲜血从鞭子上绞下来都成了血红的花瓣飘在空气里髅大就像陀螺一样转个不停。
依无莲一声厉喝鞭子不停抽打。髅大腾云驾雾一般竟然停不下来。立足不稳的时候依无莲一鞭勒住他的脖子将他整个吊在鞭子上抡起来朝着墙壁就砸过去。
“为什么生气?我记得你的眼睛!”髅大并不会因此而感到窒息他顺着鞭势蹬踏在每一个可能撞击的地方在墙上飞跃如履平地。到了后来他渐渐兴奋一把揪住鞭子扯断呼喝着凌空向依无莲抓来。
依无莲移形换影突然从大厅中央到了墙角那鞭子也变得笔直。依无莲一声娇喝手腕一拉髅大却趁势向地面一沉转了方向朝她扑来。那一双白骨嶙峋的手掌就挡在依无莲的面前依无莲一咬牙眼中激射出两道寒芒直射入髅大通红的眼洞里。髅大怒吼中落在她面前一抓劈头击落。依无莲向后一退不料顶在墙壁上。
裂锦声起髅大眼前满天星斗退去一对饱满的**便呈现在眼前不住颤动。髅大隐约能感到那滞留在指段的柔软的充满弹性的感觉那仿佛勾起了一种非常原始的回忆髅大不禁愣了一愣。一滴红色的血液从被他抓伤的地方流出来带着喜悦的节拍沿着双峰之间的谷底向下流淌渐渐变得鲜艳无比。
髅大突然觉得有什么淌入了他的灵魂那牛奶一样的皮肤衬着一缕殷红。魔女充斥在内的强大魔力使得血液含金一般闪动着光芒看上去就像是——火焰之河!
髅大颤抖着想要看个仔细却依稀有什么影子闪过。那一点血红却突然化作一只血蝴蝶从洁白的胸膛上飞了起来直扑向他的双眼翅膀将一切都遮住了。髅大只觉得额头上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有块烧红的烙铁直接印在上面“嗷”的一声嚎叫双掌隐约抓住了什么但只是不及分辨的一瞬间扑了一空依无莲消失了。咯咯的笑声穿过他的骨骼之间穿过大门消失在台阶上瞬间就已经很远。
“等等我有话说!”
髅大好不容易定下神来依无莲已经不见了。只留下笑声一直飘在他的骨头缝里把他的每一根骨头都笑酥了。手指之间传来一阵异动髅大定睛一看竟然有一小块纱衣的碎片在不停挣扎。髅大一松手那碎片便像蝴蝶一样飞起来拍打着翅膀出一层淡淡的荧光。
或许是陶醉吧髅大凝望着那蝴蝶上下飘飞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气。室内都是蔷薇的花香到现在还有花瓣从穹顶上徐徐落下。髅大爱死了这种气息他的骨骼抽*动将那些芬芳都深深地吸到了骨髓里去。然后他足狂奔几个起落到了门外那蝴蝶就在头顶朝着慕尼黑高高的塔楼去了。
“呼——!”
髅大深呼吸他的眼中只有那蝴蝶那真的是一种美强烈的渴望冲击着胸膛让每一根腔骨都变得有些酥脆。髅大感到如果有人在这里敲一记就会粉碎
“砰!”乌鸦在他的身上用力拍了一把登时有一根骨头掉了下去。髅大扭头看着乌鸦人的鸟脸将清新死人的口气喷在他的脸上。
“不要咬!”乌鸦用手臂及时拯救了自己的喉咙“是我乌鸦!”
髅大放过了乌鸦但是用疑惑的眼神望着他让乌鸦感到很不自在。“怎么?你把我忘了?”
肋骨跳回髅大身上髅大问道:“我们过去很熟?”
“天助我也想不到他会失忆。”乌鸦暗道随即装出一副很郑重的样子说道“其实我是你老爸你应该什么都听我的。现在有没有蜂蜜哇!”
“去死!”
髅大立刻野兽一般猛扑过去恶狠狠抓向乌鸦的脖子但是抓了一空。乌鸦变成了鸟的样子乱叫着撒开小短腿飞奔髅大一怔顿时记起许多事情。
“是乌鸦?”
乌鸦闻言痛哭流涕:“你终于想起来啦!”
髅大深深地喘了一口:“你怎么在这里?”
“我的主人在这里我当然就在这里。”
乌鸦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高度爬到一匹亡灵大马的背上以便可以和髅大对眼。但是先他得先和马对下眼。那匹亡灵大马是四匹拉着车厢的马中的一匹用红的眼球瞪了乌鸦一眼没有理他。乌鸦便得意洋洋地问道:“那么你怎么会在这里?终于想通了?不做逃兵了?”
“我从来不逃!”髅大几乎是吼着和他说“我什么时候需要逃走过!”
“对对没错!”乌鸦感到很有趣髅大几乎将所有的过去都忘了但是还记得他。他于是转着眼珠问:“那么你是怎么来这里的?不会有人赶你走么?”
“我?怎么可能。”髅大挺起胸膛用一种更加有气势的语气敲打着胸口对乌鸦说“我!我拥有这里!”
“什么!”乌鸦忍不住跳了两下引起亡灵大马的极度不满扭头瞪了过来。乌鸦便一面蹦着瞪回去:“看什么?你看什么看啊你?”
突然一只长长的马尾扫来乌鸦落马一嘴扎进泥里。几匹马一起前仰后合出古怪的嘶鸣表示嘲笑用前掌敲打着地面。髅大一把将乌鸦拉出来乌鸦更加恼怒哇哇大叫。
这时候两个骷髅并肩走过来了总管狄兰和拎着帽子的马车夫。髅大看到他们感觉颇为惊异总督狄兰他是记得的那亡灵车夫似乎也是慕尼黑的重要人物。彼此对望了一眼那马车夫将手指弯起来放进嘴里吹了个口哨几匹亡灵大马立刻安静下来老老实实地打着响鼻。
“这不是我们的新同僚伟大的骷髅之王么?”狄兰捻着自己的奸诈胡须用亮的眼光扫在髅大的骨头上特别是那几颗奇异的宝石也许别人不会注意但是狄兰绝对不会错过。他后退一步行了个礼:“听说您暂时住在城堡的地下王座不知道是否习惯?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卑微的狄兰为您服务!”
“给您请安了我是您卑贱的马车夫。”亡灵车夫也弯腰甩着自己的帽子连同上面的大根彩色羽毛。
髅大望着他们冷冷说道:“不要拿我当傻瓜你们哪个也不卑贱!”
“欧欧”马车夫将帽子挡在胸前“说得也是虽然我是车夫但是我是蔻蔻玛莲的车夫高贵的车夫。我们是活死人三兄弟都听候您的差遣。不过我有要事先走了。回来再和您好好地喝两杯。再见!”
“喝两杯?”
马车夫一下跳到车厢顶拿起缰绳哈哈大笑道:“我们更得为健康干杯!”
那些马疯狂地在原地舒展了一番筋骨滚雷一样带着马车走了带得沿途零落的花瓣和轻佻、毫无重量的游魂们尖叫着搅在一起。髅大直愣愣地望着马车远去马车夫甩鞭子的声音响起的时候车子还在山道上余韵散去的时候便已经穿进枞树森林了。
髅大扭头望着狄兰疑惑地问:“为什么叫活死人三兄弟?”
“还有一个兄弟在阿里朗河摆渡。”狄兰用手指在腔骨内侧小心地寻找突然用手指拉出一个葡萄干一样的东西向髅大亮了一下颇为得意地说:“只让你碰一下!”
“原来如此。”髅大点了点头那葡萄干一样的东西竟然是一颗还在微微跳动的心脏髅大可以感受到它微乎其微的热量和缓慢的心跳但是狄兰将它小心地放回去那些动静便都消失了。髅大奇道:“为何一定要有心跳?是因为你不想死么?”
“人到老年混到这个份上是有些凄凉。”狄兰古怪地撇撇嘴“他们都叫我老不死的但是我还是想活着。因为活人想死容易死人想活过来可就难了。就算是借尸还魂呵呵我还是喜欢原装货。回头见了年轻的骷髅王你会了解到生存的意义。没有活过又怎么能死得了。”狄兰向城堡外围走了两步突然回过头来“啊对了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告诉勇猛的战士髅大慕尼黑的夜莺蔻蔻玛莲急于见他。”
“我就是髅大说话不必如此拐弯抹角。”髅大沉声回答了那种罗嗦的表述方式让他多少想起了生前的什么感觉但是又不确切。狄兰狡黠的笑容一闪随即湮没在黑暗里。
“蔻蔻玛莲要见你!不死之王!”乌鸦兴奋地大叫“髅大!你熬出头了!”
“我说过我拥有这里。”髅大沉思了几秒钟“慢着那时候你把我丢在树林里了!我想起来了你和一群鸟一起得意洋洋地走了!”
乌鸦急眼道:“明明是你赶我走的!慢着慢着”它换了一个谦卑的姿态“你已经今非昔比髅大!我很乐意回到你身边!带我一起去见蔻蔻玛莲大人吧那是我最大的愿望!”
“可以。”髅大沉思了一秒钟加了个补充条件“不过你得给我一项回报。你一定知道魔女依无莲在哪里我想见到她。”
“噢你问对人了!”乌鸦高兴得来回跳跃“没有谁比我更了解她啦。唔加块蜂蜜怎么样?”
“成交。”髅大从耳朵眼里掏出一块蜂蜜给它“那么先去找依无莲。”
“你疯了?让蔻蔻玛莲大人等着?”
“我想先见谁我就先见谁。”
“嗯嗯。”乌鸦贪婪地一口将蜂蜜含在嘴里不住点头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道“反正砍头也是砍你的头!”
髅大一挥手:“走吧?”
“还不行。”乌鸦忙着品尝蜂蜜头也不抬“还有半个小时。”
“哦?”髅大听得有些纳闷“半个小时?”
“最佳的见到她的时机就要等半个小时嘿嘿你一定会觉得物所值。”乌鸦咽下最后一小块蜂蜜突然看到一群夜莺从林子里冲天而起便一溜烟跑起来“不过早到些也好跟我来!”
“它们都飞着你为什么跑着?”
乌鸦也是一惊:“跑成习惯了。”
“不过现在这时候想要见她就得跑着。”几分钟后乌鸦带着髅大小心翼翼摸进了蔷薇丛“嘘安静些这里的守卫很可怕的!”
那是慕尼黑城堡外围茂密的蔷薇领地髅大望向蔷薇林那荆棘密集得实在是有些过分。乌鸦却熟练地在枝条间穿梭回身不断催促。髅大只得跟着乌鸦钻进去那许多荆棘突然左右摇摆刺在他的肋骨上偶尔会很痛。走了不远树枝上突然出现一个黑糊糊的东西被长长的尖刺穿在树枝上。髅大仔细一看是一只风干的蜥蜴。抬头望去四周到处是这种东西蛇和老鼠一些大个的昆虫大大小小的鸟全都痛苦地被刺死在荆棘上。
“这是什么地方?”
“嘘不要大声说话。”乌鸦用翅膀营造了一个神秘的气氛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四周“这里是夜莺的零食仓库。快现在正是好时候夜莺们不在都奔食堂了。”
“这就是为什么要等半个小时?”
“也不全是。”
髅大点头跟在后面荆棘越茂盛蔷薇开始像树木一样高大树枝上刺着的东西也越来越大。一些巨大的飞兽甚至带甲壳的生物也是一样悲惨地挂在树上巨大的尖刺无一例外地穿过它们的心脏有些尸体还很新鲜。
髅大饶有兴趣地沿着蔷薇之间的缝隙向前走那些荆棘感受到他身上散出来的黑暗气氛悄无声息地退开了让出一条狭窄的小路。一些枯骨突然出现在花丛里看上去有些奇怪似乎不是人类的遗骸。不过真正诡异的不是他们的相貌而是他们的姿势——他们似乎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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