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宁是乘坐一辆极简单的马车到长公主府的。
到了以后,并没能立刻就见到长公主,被安排在正堂等着。她环视着四周,摆设算不上多炫目,但绝对奢华。最后,她将目光停在了一幅屏风上。
艳丽的牡丹图,长亭欲晚,夕阳的光辉撒在艳色的花朵上,一枝枝娇艳欲滴,那色泽仿佛就要从画中滴出来一样。画工十分精细,一笔一点上都显得极为用心用情。不知道为什么,谢长宁忽然就想起来了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只是奇怪,这样用心的一幅画,最后竟然没有落款,哪怕是一枚私章也没有。她又将这幅画的每一个细节都打量了一遍,恍然。
为了了解李正清这个人,谢长宁曾经分外认真的研究过他的书画,渐渐的也对他的画风略有了解。这副牡丹图中,倒是颇有他的痕迹。
两个人有故事,却不是她谢长宁的故事。她又欣赏了片刻,就收回了视线。
一盏茶见了底儿,安阳长公主才姗姗而来。
“长宁见过长公主。”谢长宁面露笑意,款款行礼。
“不用多礼。”萧玫也没客气,直接坐上了主位,探寻地看着谢长宁,“谢大小姐可是有事?”
谢长宁一笑,拍了拍手掌,身后捧着盒子的浅碧站了出来:“李夫子的事情,还要多亏长公主殿下恩典,长宁今日前来只为送上一份谢礼。”
提到李正清,萧玫眼神暗了暗,最后还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你无需如此,本就是谢家献的碧雪玉莲解了燃眉之急。”她将话说得含糊不清,特意没有点出来到底是解了谁的燃眉之急。
谢长宁也十分配合地做出了惊讶的表情:“解了长公主燃眉之急么?那真是太好了,想不到误打误撞还碰对了。”她顺着长公主的意思故意曲解成了只是长公主这里需要这朵碧雪玉莲。
萧玫认真地打量着谢长宁,她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出来的,若是装的,小小年纪就这么通透,真是了不得了,旋即点头:“确实刚刚好,只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到要送碧雪玉莲的,要知道,这物件在关键时刻可是可有大用处的。”与免死金牌无异的赏赐啊。
谢长宁歪了歪头,微微一笑,嘴角露出了两个十分可爱的酒窝:“碧雪玉莲不是有延年益寿,滋补养颜的效果么,听说长公主最近气色并不是很好,想必是劳心劳力的了,本来是想送长公主您两瓶上好的润颜玉膏的。”说到这里,谢长宁苦恼地皱了一下眉头,“可是祖父说那配不上您的身份,又亲自选了碧雪玉莲。”
萧玫淡定地看着谢长宁,碧雪玉莲的确是有延年益寿,滋补养颜的功效,可是她竟然分辨不出来这丫头理由中的真假,若是谢太傅主张换掉礼物的,那也无可厚非,只能说谢太傅宝刀不老依旧心思缜密。如果是下面坐着的这个小丫头自作主张,那就太可怕了。
谢长宁说这样的话,其实也是故意误导。本就是她根据前世的前因后果想到的,谢家在宫闱中安插的人根本探不到太后那里。她劝说祖父的时候也是如此,结合宫里的异常,再看长公主常常心神不宁的异常状态,不难推测宫里出事儿了。
祖父了解后,对大哥也说,不管是染疾,染疾程度是否到了需要碧雪玉莲的时候,他们不动声色地尽一份心也是好的。
更何况,这碧雪玉莲留在谢家,现在是殊荣,等以后保不齐就会是祸患,圣心难测。
“最近确实为府中的事劳心劳力,说来不怕你笑话,得了怪病的是我府中平时颇为讨喜的面首。”萧玫既然如此说,便是接了谢长宁的话茬,不管谢长宁说的是不是真的,都答应为谢家在此事上美言两句。
谢长宁蓦然松了一口气:“何谈笑话呢,长公主是性情中人,长宁羡慕还来不及。”
萧玫垂下了眼帘,似笑非笑:“再是性情中人,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小长宁啊,以后若是遇到了合适的人,一定要好好把握才是。”
谢长宁并不知道安阳长公主和李正清之间到底有什么解不开的结,竟要两人互相折磨至此。一个始终未嫁,一个自甘面首。
“若是遇不到合适的人,长宁倒宁愿终身不嫁呢。”她未曾勘破红尘,只是竟不能明白安阳长公主的这种感情,似乎是又恨又爱。
她和戚洵夫妻的那几年,太过平淡,温柔小意都只是寻常夫妻间常有的。不曾轰轰烈烈,只需细水长流,少女心萌动地太晚,等她自己发现时,他已不顾她生死三次拒接圣旨,她能理解,所以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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