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桃之夭夭’!”
顺着根系,桑谷隽游了上去。
江离看着都雄虺留下的那个小盒子,犹豫着。
“看,还是不看?”
他知道盒子中藏着关于未来的预言,面对这样的诱惑,有几个人能够忍耐得住?
“命运之轮么?”江离喃喃道:“如果能够改变,那又算什么命运之轮?如果无法改变,那这个命运之轮看了又有什么用?”
他想起了师兄,也想起了师父的话:“你本来有个师兄,唉,如果他还在我身边,我也许不会再收弟子”
然而真的那么简单么?如果师父不是还瞒着自己什么,为什么要抹去自己童年的回忆?“难道现在的我,其实是一个不完整的江离?”
江离终于伸出了手,就要打开盒子,突然桃之夭夭的根系传来一阵触感。一个人在他所在的地底,正不断靠近!
“桑谷隽!”江离几乎叫了出来。随即一阵害怕:“不!不能上来!”他知道这个小谷下面有一层和血池相通的肉泥在!
“不!不要上来!”可是如何通知桑谷隽呢?江离按住“桃之夭夭”桃树根系一阵震动,直达地底深处。
“桑谷隽!不要上来,千万不要上来!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桑谷隽才触及“桃之夭夭”的根系,便感到上面传来一阵震动!
“江离在上面!他在回应我!”桑谷隽心中大喜:“他能够摆开桃之夭夭,那么功力应该恢复了!只要和他会合,两人联手,我不信还有谁能挡住我们!”
桑谷隽打消了迟疑,行动变得更加迅疾。越往上,触须也就越来越多,地上的江离对他的感应更加明显了!
“什么!”江离感到桑谷隽非但没有停下,反而上升得更快!突然他明白了:“完了!他会错意了。怎么办!”就在这个时候,束缚住江离双脚的“肉灵缚”微微一震,江离的心往下沉:“雠皇发现了!来不及了”
桑谷隽心中此时却充满了喜悦!江离的气息越来越近了!草木的根系越多越复杂,桑谷隽就越放心。因为他知道他已经进入江离的地盘。
“江离,你也发现我了吧?哈——我来了!这,这是什么感觉?”桑谷隽突然想起了燕其羽。这没来由的念头让他一阵迷茫,跟着一股热量从小腹下升起,直冲他的大脑,他突然感到一阵躁动,那股不安的热量不但让他丧失了冷静,而且鼓动着他体内的真气往外泻!
“不!”桑谷隽知道自己被暗算了,可是什么时候呢?一直没有什么不妥啊。而且那股热到底是什么?他的嘴唇干燥起来,喉结上下涌动,眼前又浮现出燕其羽的脸。“啊!”他想呻吟,却发不出声音,他的男性特征已经有了反应,从大脑到心脏都在气血沸腾中一片混乱!
“不!不!”桑家的护身蚕丝发动了,薄薄地把他裹住。
“看来他已经中招了。”江离心道“无论如何把他扯上来再说。”心念一动,桃之夭夭的根系把桑谷隽拉了出来。但桑谷隽已经看不见江离了,他的双眼一片通红,拼命要动,但蚕丝却把他限制住了。
“桑兄,不要动!”但桑谷隽却已经完全听不见江离的话,江离也不知道桑谷隽是受了什么伤还是中了什么毒,只是直觉地感到应该想办法让桑谷隽冷静下来。他招来幽篁之叶,要把他覆盖住。
“没用的。”
江离抬头一看:“燕其羽!”
燕其羽一挥手,一阵风把覆盖在桑谷隽身上的幽篁之叶都刮走了。
江离怒道:“雠皇到底把他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燕其羽道:“只不过是引发了他体内的欲火罢了。”
“什么?”江离一惊,空中燕其羽笑道:“可惜你是个男的,要不然帮他解决一下,他就没事了。”说着刮一股风就要把桑谷隽卷起,却被谷中突然暴长的枝叶挡住。
江离道:“他到了我这里,你别想带走他”突然身子摇了摇,脚下大痛“肉灵缚”控制着他的身体,让他的肋骨挤压他的心脏,压得他一瞬间连心跳也停止了。江离捂着心口伏倒在地,挡在桑谷隽身上的枝叶荆棘也就散开了。
燕其羽冷笑道:“你只是有限地控制着这个小谷,但主人却无限地支配着这整个山头!只要‘肉灵缚’一天和你的身体相连,你就别想逃脱主人的掌握!”刮起一股狂风,把桑谷隽卷了起来。
“等等”江离忍着心痛,道:“你们要把他带到哪里去?”
“哪里?”燕其羽笑道:“那可就要看主人的意思了。”
江离道:“这可是你第二次伤害他了!”
燕其羽冷冷道:“那又怎么样?”
江离叹了口气,道:“没什么。不过,看在桑谷隽他倾慕你的份上,稍微回护他一点。”
燕其羽哼了一声,道:“对不起,我做不了主!”便要离开,突然瞥见山谷石壁上端不知什么时候长着一丛奇形怪状的草木。燕其羽心道:“什么东西?刚才来的时候好像还没有,莫非是江离想拿来暗算我,却来不及发动的东西么?”她对江离十分忌惮,手一挥,把那团草木打落在地!芭蕉叶迎风而起,带了桑谷隽回去复命。
江离一眼瞥见那团草木,几乎叫了出来:“七香车!”然而他终于忍住了,脸上不动声色,一直等到燕其羽在空中的影子完全消失,这才道:“是你么?”
那团草木敛枝收叶,慢慢现出一架马车的模样。车上一个女子赤着双足,走了下来。
“果然是你。”江离道:“你若能早到片刻,那该多好。”
“妹妹,把这男人放在陆离洞,用玄冰封住洞口。”
寒蝉看着蚕丝裹着的桑谷隽,道:“陆离洞?不对他用肉灵缚吗?”
燕其羽道:“不必。这人现在什么也干不了,三天之内若没人没人解救,他是否能活下来都成问题。”
寒蝉道:“要不要给他送饭吃?”
“不用。”燕其羽从桑谷隽身上撕下一片蚕丝,道:“主人说了,只要让谷外那几个人知道这小子失陷了,包管他们再也坐不住。明天一切就都结束了。”
看着燕其羽腾空而去,寒蝉喃喃道:“明天之后,不知道芈压会怎么样”
“我有种不大好的预感。”有莘不破说。
“嗯。”于公孺婴道:“我也是。”
“天狗被天狼追杀,也不知怎么样了。天狼说他知道怎么致天狗死命,你觉得是真的么?”
“应该是。”于公孺婴道“要不然天狗不会逃。之前他也打不过他哥哥,可他却一直会坚持战到最后。”
“不过我现在最担心的却是桑谷隽。”有莘不破说“这小子自从遇上了那个燕姑娘,运气就不是一般的差。”
“对了不破,刚才我们退出来的那一瞬,我好像看见七香车了。”
有莘不破一愣:“七香车?”
“嗯,从上空飞进血谷。那时候燕其羽被我盯住,所以整个天空可以说是毫不设防!”
“可是七香车不是留在天狗家那个峡谷里面吗?难道”
“应该是雒灵到了。”于公孺婴微笑道:“这样的热闹场面,没有你这个小情人怎么行。”
有莘不破却叫道:“亏你还笑得出来!她可是个女孩子。也不和我们商量一声就进去,碰上雠皇可怎么办?再说她走了,商队那边”
“放心吧。”于公孺婴道:“她虽然是个女孩子,但做事却比我们这些男人考虑得更加周到!”
有莘不破道:“你不知道的,她最近有些奇怪。”
“奇怪?”
“嗯,这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咦!她怎么来了?”
于公孺婴顺着有莘不破的眼光望去,远远望见燕其羽悬浮在血雾上空。一阵风吹了过来,似乎飘来了什么东西。
有莘不破笑道:“看来她可真是怕你怕得厉害,离得这么远也不敢过来。不过她来干什么呢?”
那风吹近,风中夹带着一物,有莘不破和于公孺婴一见之下,不由脸色大变!
天蚕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