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府已经被燕王渗透得这么透彻了吗?
她心中冷笑,忽然问道:“萍儿,你在老太太院子里这么多年,总也认识些人吧。”
萍儿飞快地睃了叶姻一眼,点头道:“是。”
叶姻也不肯她客气,道:“今儿去给我打听一件事,就是大老爷今晚去哪里了。”
萍儿也不问因由,只点头说了声“是”,转身离开。
叶姻没想到她这么干脆利落,吓了一跳,望着她的背影发了半天怔,心道这位难道也是穿的,怎么有种好腻害的感觉……
掌灯时节萍儿才回来,进了内室,俯身在叶姻耳边悄声道:“大老爷今儿去了太太房里,不知说了什么,太太就哭了。”
叶姻知道这是自己做的孽,嘿嘿一笑,挑眉道:“爹没走?”
萍儿道:“走了,本来是要留在太太房里的,外面有人找,老爷匆匆出去了,便再也没回来。”忖了忖又道:“小姐,你现在能使唤的人太少了,太太的人,太多了。”
叶姻深深望了萍儿一眼,点了点头,继母这么多年屹立不倒,自然是个有手段的厉害角色,前世是个脑残,没有攒下什么有用的人,只能这一世慢慢来了。
说起来今日阿爹出门,倒是偷单子的好时机呢……
“好了,歇息吧,我也困了。“叶姻打了个呵欠,让几个丫头服侍着她睡下。
午夜静静,月华流水。
叶姻换了简装黑衣,从窗户里爬了出来,看门的婆子早就歇息去了,从里面开了门,向外书房走去,因为熟门熟路,很快就到了,跳墙进去,推了推书房的正门,竟没有锁,进去扭了扭案头,格物架咯吱吱打开,卷宗与单子露了出来。
叶姻不敢掌灯,借着月光望去,见那卷宗上盖着红色的封印,知道是举子们的考卷,这里牵扯着无数人的命运与天下文臣的枢纽,不敢多看,小心翼翼地放了回去,又翻开那张单子,见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人名,后面点缀着籍贯出身等等。
她迟疑了下,把那单子揣在怀里,把一切关好,跳墙穿过夹道正向自己的院子里走去,忽见那游廊旁的花圃恍惚有人,停住身形望去,见一个女子正站在花丛里。
“谁?”叶姻低声问道。
“大小姐……”那女子结结巴巴道
叶姻借着月光望去,似乎是沈氏房里的心腹丫头迎儿,只是此时脸白如纸,浑身发抖,不由好奇,走近几步道:“迎儿,你在这儿干吗?”
“我……”迎儿似乎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道:“我在赏月。”
“赏月?”叶姻抬头望了望天空,月色如钩,半夜三更?她做贼心虚,这位似乎更虚,不免要声言厉色地遮掩,向前走了几步训斥道:“迎儿,你作死?”
“大小姐!”迎儿忽地扑在地上,露出白生生白莲,背后闪出一个赤果的男人来。
“哇……”叶姻吓得向后一跳。
男人捡起衣服就向外窜去,因为速度太快,就没看清人影,叶姻万万没想到竟在这里遇到这种事情,倒是真的怔住了。
“大小姐,饶命,饶命。”迎儿心知必死,也不顾穿衣,跪在那里“砰砰”叩头。
“好了。”叶姻猛吸一口,道:“先把衣服穿上。”
迎儿听了这话,哭着把小衣裙子套上,又跪下了,捂住脸只呜呜哭。
“别哭了。”叶姻皱着眉,问道:“那男人是谁?”
“是我表哥,呜呜,大小姐,饶命啊……”
“府里头的?”叶姻见那服色,恍惚眼熟。
迎儿迟疑了下,咬着嘴唇道:“是车房里的马夫,大小姐,求你绕了我,以后我做牛做马报答您……”
“不用做牛做马。”叶姻忖了忖,微微一笑道:“母亲那边有什么事,让我早点知道了就行。”
迎儿若不机灵,也做不到心腹丫头,这次巧不巧,半夜遇到大小姐,只能自认倒霉,见她想用自己,忙膝行几步道:“我……我愿意为大小姐效犬马之劳。”
“好。”叶姻微微一笑,瞌睡遇到枕头,天助我也。
“第一件事,我要母亲带着府里四位小姐一起去赏春会,怎么做到,就看迎儿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