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廖杉被他手里的拿着的一大串的东西唬住了,震惊地问,“这该不会是糖葫芦吧”
王川泽回过神来,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在集上看到的,我没见过。”
廖杉接过快有她上半身长的木棍,上面串着的山楂果子太多了,木棍都被压的有些弯了,犹在震惊中,“我也没见过”
她默数了一会儿,好家伙,足足串了四十个山楂,廖杉哪里见过这么大串的糖葫芦。
说是糖葫芦也不对,上面也没有糖,就是山楂串成了一大长串。
王川泽又把一个兔子形状的花灯放到婴儿床上面,小王鸾的注意力立刻被这第一次见的东西吸引住,像小鸟一样“啊、啊”叫着。
“我看很多人买,我就也跟着买了一串。”王川泽没说的是,这种大串糖葫芦的基本都是大人买给小孩子的。
廖杉闻言半信半疑,难道这时候的山楂比现代时好吃吗木棍
太长了,她费力的拿远了些,才够到最顶上的那颗山楂,张嘴咬了上去。
她的脸顿时皱起来,事实证明,山楂这东西没糖还真不行。
卖糖葫芦的小贩不舍得放糖,但王川泽舍得,最后这一大串山楂被他撸下来,加了不少白糖熬成了山楂糖水,装了两大罐玻璃罐头。
廖爱党来给妹妹家送蜂窝煤,他自己做了个做蜂窝煤的机器,一个一米多长的手提铁架子,下面焊着一个蜂窝煤模子,把煤炭装进模子里,用脚将模子上面的盖子往下踩实,然后一个成型的蜂窝煤就会从模具下掉出来了。买煤炭比买现成的蜂窝煤要便宜,还更好买,就是费点功夫。
新做出来的一批蜂窝煤晾干后,廖爱党就用推车拉来了,三儿坐月子天天在家,这东西烧得多。
各家门口都堆放着蜂窝煤或是储备的菜,让原本宽敞的走廊都变得狭窄了些,廖爱党来回搬了四五趟,才把蜂窝煤都摞在走廊尽头的一家门口。
大冬天的他都冒了一脑门的汗,廖爱党把黑乎乎的劳保手套摘下来,这才敲了敲房门。
不多时,王川泽就来开门了。
“我给你们带了些蜂窝煤,给你们摞门口了。”廖爱党说着,他看到了王川泽还湿着的手上冻红的骨节,目光往里一望,果然见一个搪瓷脸盆里飘着几条还在洗的尿布,而他妹妹
廖杉悠闲地躺在躺椅上,捧着一个玻璃罐头,纤细的手指握着勺子舀出里面红彤彤的山楂,山楂进了她自己嘴里,剩下一点糖水沾了沾小王鸾的嘴唇,只让她尝尝甜味。
听到二哥的声音,廖杉转头看向门口,不管小鸟双手握拳“啊、啊”的不满声,“二哥你又给我送煤,王川泽,你快去拿钱。”
廖爱党连忙拦住王川泽,“给什么钱,我不要就一点煤,也没多少钱,过年我还打算来你家吃饭,你多准备些菜就行。”
廖二哥今年不打算回老家了,已经商量好了是在廖杉家一块儿过。
王川泽点点头,他已经备下了不少东西了。
廖杉想了想,“那家里还有一罐山楂罐头,是王川泽自己熬的,二哥你拿回去给武陵和梦梦吃吧。”
就这样,另一罐山楂罐头就到了廖爱党手里,他看着手里的罐头忍不住犯嘀咕,“怎么做这种小孩吃的东西”
不过他们小时候确实也没吃过这种东西。
廖爱党小心的把罐头装进棉衣口袋里,推着推车回家。
又过了十几天,二月的第一天就是除夕。
干净的灰色窗帘拉开,阳光透过窗明几净的玻璃照进来,红色的窗花给白雪皑皑的景色增添了亮点。
廖爱党帮忙打下手,处理着鲤鱼的鱼鳞,王川泽一边切着菜,一边盯着炉子上的锅。
廖杉在给二嫂展示自己这快两个月的成果,“看看,圆吧”
趴在婴儿床里的小女婴配合着抬起头来,乌黑茂密的胎毛柔顺的覆盖在圆润的后脑勺上。
才一岁半的廖如梦
坐在旁边的大床上,奶声奶气的重复,“圆圆。”
四岁的廖武陵坐在床沿边,也跟着认真的点了点头。
李易安看着小王鸾线条圆润饱满的脑袋,竟无法说出那句“扁头更好看”的话。
半晌后她才自我安慰道,是这孩子自己就长得好看,不关圆头还是扁头的事。
因为多了二哥一家四口,这顿年夜饭便做的丰盛了些,李易安后来也去帮忙,三人一块儿忙活着炒菜,只有廖杉悠闲地陪着几个孩子玩。
按照他们老家的传统,年夜饭在下午三、四点钟就开始吃了,因着是过年的喜庆日子,难得有家人在,廖杉忍着肉痛从自己珍藏里拿出了一瓶日期最新的茅台酒,“你们可要珍惜着喝,每一口都是钱啊。”
廖爱党咋舌,“瞧你这小气劲儿,才四块钱的酒都不舍得给你哥喝吗”
这酒也就头两年价格高得吓人,从297元猛地涨到了16元,但后面价格就有慢慢回落,现在跌到了四块钱。
廖杉摇头,哪里是四块钱,这酒要是再放几十年价值可是好几十万,二哥要是知道现在他喝的每一口都是几万块,不知道还能不能喝得下去,反正她是喝不下去。
不只是因为不舍得,还有一个原因,廖杉要喂奶,现在也喝不了酒。
王川泽帮她夹着放得最远的红烧鲤鱼,他自己没吃几口,又听到女儿哭,放下筷子就去给小鸟换尿布。坐回来匆匆吃了个半饱,又忙活着去揉面,准备等会儿包饺子用。
李易安见状也要放下筷子,“我来帮你吧。”
“不用,二嫂你陪杉儿说话就行。”王川泽头也不抬,一口回绝。
廖爱党端着酒杯,看看忙得几乎停不下来的王川泽,又看了看还在慢悠悠吃饭的廖杉,他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你不去帮帮忙”
廖杉茫然的抬起头来,“啊”
王川泽闻言微微皱眉,“和面要用冷水,这活儿我来干就行。”
廖二哥莫名,坐月子是碰不得冷水,但三儿不是已经出月子了吗
见王川泽是铁了心的一点活儿都不想让廖杉干,廖爱党又是忍不住嘀咕,“这不就跟长工似的”
廖杉坐在他旁边,自然听到了,“什么长工”
廖爱党扬起下巴点了下远处撸起袖子卖力揉面的王川泽,“长工。”
他又看向这段时间被养的脸庞圆润、光彩照人的廖杉,“地主家的小姐。”
廖杉不由得一愣,随即捧腹笑起来,“二哥你这话可别乱说,让别人听到再真误会。”
“我也是就在家说说。”廖爱党扬唇笑起来,“我又不是那么没轻没重的人。”
窗外天空渐渐暗下来,有人家在院里放起鞭炮,噼里啪啦的好不热闹。
廖爱党目光飘远,喃喃道,“也不知道这个点家里放鞭了吗就算咱俩不在,胜利放寒假肯定回去了,家里还有大哥在,应该也挺热闹的”
“胜利还在上学啊”廖杉随口问了一句,又伸手夹了一筷子炒白菜。
廖二哥奇怪的睨她一眼,“他早毕业了啊。”
廖杉诧异,“那你刚刚说他放寒假”
“当老师也跟着学生一起放寒暑假啊。”廖爱党理所当然地说。
廖杉心一沉,吃不下饭了,“我之前让娟婶子帮我带话,让胜利别当老师,你们不知道”
廖爱党莫名,“胜利读的就是师范大学,就想当老师,他不当老师能干嘛”
廖杉
廖二哥见廖杉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起没拿筷子的左手,掰着手指算着什么,他摸不着头脑,“你这干啥呢”
廖杉瞥他一眼,“我在算咱俩还有多久就要没有弟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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