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穷,不过收拾得还算干净。
中年妇人打量了房子过后,又看到不远处晾在太阳底下的衣裳,没有一件是没有补丁的,而且那些衣裳上的布料很杂,像是各种不同的碎布连着缝成的,衣裳上的补丁一个重着一个。
她和她家夫人经过多方打听,才打听到这家人。那名带路的中年村妇说:“大姐,就是这家里,这是桐安村最穷的一家人了。他家小女儿出生那年,家里没吃的,就把刚出生不到三天的闺女抱给别人养了。后来当家的腿残了,家里又要添娃儿了,日子过不下去,还把女儿卖了。他大哥一家欺负他家穷,逼着他把大闺女拿去换大儿媳妇了。他家的娃儿多,几乎都吃不饱饭。”
中年妇女看着这个破败不堪的家,心里想着,这家人确实够穷的。也不知这家的孩子怎样?但无论怎样,都是这家的闺女有福气。
套在猪圈里的两条大黑狗家闻到陌生的气味,扯着链子不停的吠叫。中年妇人下了一跳,带路的村妇忙挡在她面前,从房檐下的柴堆里捡了一根干柴棍儿对着两条狗要喝:“再叫,再叫就把你杀了吃肉!”不过两只大黑狗依旧不停的狂叫。
杨初月正在家里做午饭,木耳炒蘑菇,七个野韭菜馅儿的粗面包子和红苕稀饭。听到敲门的声音,杨初月正在蒸包子,心想门开着,家里的人回来怎会敲门?还有,那两条大狗怎会这样狂叫不止?
杨初月狐疑的走出去看,就看到一个中年穿着打扮得体的婆子、一个清瘦的头发花白的老头和一个一脸谄媚的村妇。杨初月把两条大狗喝住后,对三个陌生人说道:“你们找谁?”
中年妇女上下打量了杨初月一眼,只见眼前的姑娘个子很高,兴许是多年吃不饱吃不好的关系,身子瘦瘦的没多少肉,皮肤也黑黑的,脸上的一双眼睛大得出奇,不过看起来干净朴实,没狡诈算计的不好神色。她身上的衣裳虽然全是补丁,但一身看起来干干净净的。至于模样长得还不算差,能看得过去,有头有脸的人见了不会嫌她丑。她见到陌生人也不害怕畏缩,很大方很坦然。把杨初月上上下下的看了个仔细,才问道:“这里是杨老三家吧。”
杨初月回答:“是,我爹出去干活儿了还没回来,你找他有啥事?”
中年妇人说:“说来事件好事,你先去把你爹叫回来可行?我有事找他商量。”
杨初月奇怪的看着中年妇人,心想她不像穷人,而且看她的衣着打扮,更不想是小偷小摸之人,刚才她说话的口气不像是征询意见,更像是在不容拒绝的命令。这夫人说话的口音和桐安村的完全不同,杨初月猜不出她的来头,只得老实的去请杨老三回来。
杨老三一听有三个陌生人到了自己家,忙问杨初月是怎么回事,杨初月说她也不知道。杨初月一开始怀疑是柳四娘的娘家人找来了,但听口音也不像,倒有些像她上辈子听到过的西安那边的口音。
杨老三不解的回到家,看到一个端庄的妇人在他家门前徘徊,走过去问道:“我就是杨老三,你是哪个?我好像不认识你,你找我有啥事?”
中年妇人客气而疏远的说道:“我是丰莱镇邱府伺候夫人的韩启家的,这次来找你是有事要商量。不过说来也是你家姑娘的福气。”韩启家的神色倨傲没有颐指气使的高贵模样,虽然她习惯了命令别人,但还是会让人情不自禁的要服从她。
杨老三不知道有什么好事找上门,先把这位贵妇请进们坐下再说:“我家里穷,没啥好东西可以招待贵人的,贵人不要嫌弃才好。”杨老三让杨初月用粗碗倒了些开水,请韩启家的和另两位喝。
韩启家的不看那个粗碗里还有些许烟灰的温开水,说道:“我就直说了吧。咱们邱府是京城的百年世家,但家里出了点儿事,夫人就带着少爷和小姐到乡下来散散心。因为我家少爷现在不小心染上风寒,治了三个月还不见好。夫人就请了这位东方先生来算了一卦,东方先生说我家少爷生在富贵乡里久了,不知贫寒为何物,要让乡下贫家的贫穷之气给少爷冲一冲身上富贵和糜烂之气,这病才能好。东方先生还说了,我家少爷命里得有一位贫苦人家出生的少夫人,年纪最好比少爷小上八岁。于是我家夫人就派人多方打听,就选中了你家的姑娘。现在到你家来找你这个当家的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