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不约而同地忽然从马背上飞腾而起,南宫俊扑向一千老学究似的人,手中折扇直戳对方的肋下,动作其快无比,那个老学穷猝不及防,想避也避不了,被扇骨敲中了肋骨,倒身踣地。
旁边有个行脚的头陀,见状似乎吓呆了,口中连连念着阿弥陀佛,直等老学究倒在地上痛得直哼,他才惊魂乍定地道:“这位小施主,怎么对一位老先生如此凶蛮,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南宫俊微微一笑,见慕容婉也刚把那个手挽菜篮的青衣少妇制伏在此,才朝她点点头,说道:“大姐好身手,我们一人还有一个,怎么处理呢?”
慕容婉道:“别在这路上惊世骇俗,还是照原议,把他们移到前面山坡的那片草地上,再来慢慢问一下。”
南宫俊道:“好!还是各管各的,我说这位大师父,出家人以慈悲方便为本。你就麻烦一下,把这位老夫子扶到那边山坡上去吧!”
那头陀仍是合什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理人间是非,贫僧功果将成,可不能耽误了。”
他一面说一面准备离开。
南宫俊笑笑道:“大师父,你修的是苦行禅,行脚万里,沿门托钵,无非也是广结善缘,修积功德,我给了你一个机会,你怎么反而放过了?”
那头陀道:“自家事,自家了,这个人是施主你杀的,自然;应该由施主你去掩埋。”
南宫俊心头一动道:“大师父怎知是我杀了人?”
“这位老施主本来是好好的,小施主就用那扇子戳了他一下,他就倒地不起来,当然是死了。”
南宫俊笑笑道:“哪有这么容易就死的,我只是制住他的穴道,使他失去知觉行动而已。”
“这个贫僧可不知道,什么叫穴道,贫僧也没有听过。”
这个头陀可真会装,但是南宫俊也不说破他,故意逗他道:“大师父如果不知道,在下可以试着把大师父也点穴一次,大师父立刻就知道了。”
那头陀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贫僧跟少主无怨无仇,小施主为何要贫僧的命呢?”
南宫俊道:“不会送命的,只不过是半个时辰,穴道自解,就能行动如常了,大师父一试就知道的。”
“阿弥陀佛!贫僧可不想找这个罪来受。”
“大师父,你如果不想惹是非,应该早就离开了,既没有人拦着你,你又没有失去行动,可是你却一直赖在这里,既然你喜欢这里,就干脆好事做到底,把这位老夫子搬到前面山坡上,我自有酬劳。”
“贫僧行脚天下,缘结十方,身边没有一个铜钱,也就过来了,因此贫僧绝不为任何酬报而做事。”
这时慕容婉已经追上了另一个青衣妇人,把她制倒在地,过来对南宫俊道:“南宫兄,你怎么还在拖呢?跟他油腔滑舌地说些废话,不怕有失你的身份吗?”
南宫俊道:“这次小弟可不是油腔滑舌了,因为这位大师父的口很紧,一点端儿都没露,小弟秉承南宫家训,断不能不教而诛,做任何事都要使对方明明白白,心服口服,他不松口,我就不能动手。”
慕容婉道:“他要是永远不松口,南宫兄难道也一直跟他这样磨蹭不去,那要到什么时候?”
南宫俊笑了笑,说道:“不会的,我问话有问话的方法,最多不过三句话,他就会自现原形了。”
那头陀却一直在念着阿弥陀佛不止。
南宫俊淡然道:“大师父,你也不必再装了,我知道你们是一伙的,所以才叫你代我把人送过去,你如果不肯答应,我只能把你也制住,另外找人来搬你们了。”
头陀仍是继续念他的一句经。
南宫俊笑了笑又道:“你现在本来可以撒腿一跑,我也不会追你的,但是你不敢,因为你知道你要一走,这三个人就没命了,要他们命的不是我们,而是你们自己人,为了怕你们不慎被杀而泄密,宇文雷大概另外派人在盯着你们,随时准备杀人灭口呢,无影毒镖诡异莫测,我刚才虽然接下了一支,但是,却不敢说能接下第二支,尤其是在我手中多着一个人的时候。”
他摊开了手掌,里面有一支蓝莹莹的无尾镖,南宫俊轻轻抛在地上,说道:“这可是你们自己的东西,你拾起来看清楚,可不是我故意要栽诬你们。”
头陀这次装不下去了,看了那支镖一眼后才道:“这是你空手接下来的?”
“不错!你转头要走,我出言相阻时,这支镖飞了过来,是打向地下那位老夫子的,我怕背了黑锅,代担这个杀人的罪名,所以接了下来。”
头陀道:“这种无影追魂夺命阎王令,发时无声无息,毫无迹象,你怎能够接下的?”
南宫俊一笑道:“这玩意儿虽然号称无影,但是要看由谁而发,假如是字文雷自己出手,或许还能混过我的耳目,如果是像由卜天灵那种角色出手,的确制不住我,你想必也知道,卜天灵一镖打过来,被我拨到万人迷身上去了,所以这玩意儿对我的威胁不大,你的同伴也清楚,因此只敢杀自己人灭口,没敢朝我出手!”
头陀脸上肌肉一阵牵动,游目四顾,像是要找出四周暗藏的人。
南宫俊道:“你别找了,那家伙已经走掉了,只是难保不会再回来,我必须要全神戒备,所以有些事只好要你偏劳了。”
头陀终于苦叹一声,念了最后一句佛号,弯腰用单手挟着老夫子,又把那两个被慕容婉制住的女子搬过来,肩上扛了一个,左右腋下各挟了一个,向山坡那边走去,同时道:“请两位招呼一下两边,十丈之内,不能有人接近。”
南宫俊道:“这种镖能击远十丈?”
头陀道:“二三十丈内,照样都能杀人,只是超出十丈,发镖人的功力不足,无法控制无影手法,容易闻声闪躲了,所以我才请二位注意十丈之内的人。”
南宫俊用扇子轻轻一挑,把他丢下的那支钢镖挑了起来,笑笑道:“以我的手法估计,大概二十丈内还可以不声不响地把它发出去,你放心好了,只要有人意图接近,在他未曾进入十丈之前,我就已先送他一镖。”
头陀已经走上了山坡,找了一处类似坡尖顶的空地把人放下,才道:“说吧!你们要干什么?”
他到底是大行家,选的这个地位极佳,居高临下,四面都可以望得很远很清楚,一时不怕有人会来偷袭暗算。
南宫俊道:“究竟是自己人防自己人比较在行。”
头陀有点尴尬地道:“看了少侠手中那支镖后,我知道我们的处境确是很危急了,真想不到他们说干就干,不给我们留一点余地活路的,只是为了灭口,连自己人都如此狠毒,这让人太寒心了。”
南宫俊道:“大师父终于想透了。”
头陀道:“想透是不可能的,我们参加了这圈子,就永远也不会想离开。”
“为什么呢?难道横江一窝蜂有什么特别引人之处?”
“当然是有的,否则这些年来,没有一个人背离,反而使得势力日强,总不会是毫无原因的。只是究竟是什么原因,贫僧就不能说了”
他故作神秘,其实却已有意泄密了,只是故神其事,以求引起别人的重视,哪知道遇上这些年轻人都是聪明绝顶的人,看出他的意向居然也不当回事。
南宫俊道:“这倒是应该的,我并不想刺探横江一窝蜂的机密,尤其与我无关的事不知道最好。”
头陀显得很失望,但也无可奈何地道:“少侠,贫僧可告诉你的不多,因为本会诫条很多。”
南宫俊道:“没关系,我问的话,你可以斟酌一下,能说的说,不能说的别说,我也不会怪你。”
头陀道:“贫僧如果不说,将会如何呢?”
南宫俊笑道:“阁下不必担心,我不会对你如何的,而且照样的把各位的穴道解开,听任各位离去。”
头陀不相信地道:“少侠,你说的是真的?”
南宫俊道:“自然是真的,不过我不难为你们,别的人可能不会对你如此客气了,尤其是你们自己的人。”
“少侠既然不难为我们,自己人更不会了!”
“你也别想得太轻松了,我与四位无冤无仇,犯不着跟四位过不去,可是贵方的人却不会如此想,也不会相信我会毫无条件的放走你们,一定是跟你们作了一番交谈后,提出交换条件才放你们走的!”
头陀怔了一怔,才道:“那也没办法,不过贫僧总会注意的,除了字文雷大当家的亲出,别的人想杀我们也没这么容易。”
慕容婉道:“这倒不假,我看他们的功夫,已经比我所见到的那些家伙高明多了。”
头陀笑道:“高明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二位的手下走不出一招去,说来也真惭愧,我们四个人。”
慕容婉道:“你们四个人可是被称为天地四异的?”
头陀道:“可以这么说,也可以说不是,因为我们现在的四异,虽然不是他们本人,却继承了他们的衣着打扮,好在他们以前也没有在哪个人面前留过行踪,江湖人根本就不知道四异是什么样子或是否换了人。”
慕容婉道:“四位如何称呼呢?”
“贫僧是天杀头陀,这是地屠夫子,那是地穷婆子和西天仙子,也有人叫我们是天地双残的。”
南宫俊道:“你们究竟是几个人?”
天杀头陀道:“天地双残是两个人,天地四异是四个人,他们是一人有两种形貌身份,我们各据其一。”
南宫俊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么天地双残呢?”
天杀头陀道:“自然也在,而且也顶着这副德性在外面闯荡,所以才给人一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南宫俊想了一下才问道:“你们在宇文雷的手下是什么身份地位?”
这是一个很直接的问话,慕容婉听得一皱眉头,觉得南宫俊问话太没技巧,即使已经知道对方与横江一窝蜂有关,也不用这种口气去问,尤其贸然把对方说成宇文雷手下,这更是容易引起人反感的事。
可是南宫俊的问话居然得到了意外的效果,天杀头陀毫不思索地道:“我们是探密使,他也是探密使,彼此不同隶属,我们怎会是他的手下?”
这句话已经回答很多了,慕容婉很吃惊,正想问得更详细一点,但南宫俊却像知情地道:“虽然你们在名义上是不相隶属,但在行动上,仍然受他的指挥,说你们是他的手下也不为过,他说的话,你们必须遵守,你们却无权命令他,他的地位是比你们高。”
天杀头陀哼了一声道:“目前由得他神气,将来你看吧,总有一天他会垮台的,最多也不过神气到蜂后在世之日,一旦蜂后弃世,第一个要整他的是女王蜂!”
南宫俊笑道:“你以为女王蜂能当上新蜂皇,宇文雷会那么老实,毫无条件就让人窃去大权?”
“他想反对也不行,除非他能在三年之内,另外再找一个女王蜂!”
“这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宇文雷神通广大,而他手下的黄蜂群人员又多,散人各地,什么事办不到,说不定他早已找到了一个,暗中培植着。”
“这是不可能的,女王蜂早已叫我们四下搜索,把合乎条件的女孩子都除去了,以使她成为举世独一无二的女王蜂,我们十几年来,极少在江湖上活动,就是忙着这个。”
“你们太小看宇文雷了,假如你们能找得到,他怎么会找不到呢?”
“他不可能找得到,因为他不知道女王蜂的条件。”
他不必要知道,你们知道就行了,他只要派人盯住你们,看你下手的对象,再详细一调查研判,不难知道是些什么条件,你的脑筋太简单了,以他的为人,怎么会让你们不声不响,默默无闻地置闲十几年”
天杀头陀低下了头,沉思片刻,忽然抬头问道:“南宫少侠,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内情的?”
南宫俊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下没有绝对的秘密,总会被人知道的。”
“可是这件事,外人绝不可能知晓,就是在黄蜂群中,知道的人也不过五个而已。”
“一件事情,让第二个人知道了,就不能算是秘密了,何况是三五个人呢!”
天杀头陀怔了怔才道:“南宫少侠,这事关系我们太大了,你一定要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告诉你呢?”
“因为因为因为”
他是个拙于言词的人,而且也实在说不出一个理由来。
南宫俊笑道:“假如我要问你,你们的总舵何在?蜂后是如何控制你们这些人的,你会不会说?”
“这这个自然不能说,因为这是我们绝顶的机密,只要轻泄半字,立有杀身之祸”
“如果我提出你安全的保证呢?”
“贫僧还是不能说,而且南宫少侠,不是贫僧轻视你,你实在也保障不了我们的安全。”
“这个我相信,所以我也不强迫你说,而我知道的那些,也是我绝顶机密,我如果告诉了你消息的来源,同样的也无法保障那个人的安全,因此我们互相不问不答。”
天杀头陀只有叹口气,他知道南宫俊的话不错,自己泄了密既然活不下去,那么另外一个泄漏秘密的人,自然也是必死无疑,那个人肯对南宫俊说出那些,自然是跟南宫俊有关系了,南宫俊怎会说出那个人呢?
如果能抓住南宫俊胁之以威,或许还能逼问出来,现在是人家占了上风,凭什么硬要人家说呢?他想到自己实在太天真,才问那个问题,可是南宫俊却知道了这些事,那将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自己得赶紧去密告女王蜂,注意这件事,只是怎样才能叫对方放了自己呢?
天杀头陀骨碌碌地翻着眼珠,思索着怎么样才能脱身。
南宫俊却笑道:“大师父不必费心机思考脱身的问题,我说过不杀你们就一定算数,只要求证两句话就行了。”
“什么话,有些是我不能回答的。”
“这两句话绝不会叫你为难,第一件,你们这一窝蜂是否打算公开在江湖上成立门派?”
“是有这个打算,因为我们的实力已足,眼看着可以在江湖上创立门户了,犯不着再偷偷摸摸。”
“好!第二件事,就是你们四个人跟踪前来,是不是打算对我们下手暗算?”
“是的!我们是打算再盯上一段,等到人少的地方再下手的,没想到行踪不密,居然被少侠看出来了。”
南宫俊冷笑一声道:“你们是会打如意算盘,字文雷带了十二名黄蜂高手,也闹了个灰头土脸,损兵折将而回,你们这四个家伙这点本事,居然也敢来暗算,难道你们事先没有得到一点消息?”
“有是有的,说你们手头颇不弱,要我们小心点,只是没说你们这么强。”
“那很好,现在我就是放你们回去,恐怕还会有人不死心来找麻烦,因为我们只有两个人,年纪又轻,说我们本事有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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