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启航后幸好遇着了顺风顺水,船行很快,那条船也十分平稳,冷寒月可以行动,但是她身上被火烫的地方都起了水泡,一碰就痛得要命,所以她不能穿衣服,只有整天关在船舱中,身上涂着一层油膏,这份罪是够她受的,若不是水文青在旁绍心地照料着,照她的脾气,早就拔出刀来,一刀结束自己尽管心情坏到极点,神情也闷然不乐,但她的性情却变得十分和顺,不像以前那么任性倔强了,水文青说什么,她都乖乖地听着。
由于腹背都起了水泡,她不能躺下来睡觉,只能盘膝坐着养神,水文青怕她寂寞,只有陪着她说话,告诉她一些不知道的见闻,话说完了,只得挖空心思,想新的话题,甚至于把外面坊间听来的许多笑话也转述给她听,那当然是连荤带素,五味俱全,听得冷寒月满脸娇红,但是又爱听,连声催着水文青多讲几个。
水文青笑道:“寒月,真不得了,有些女孩子才听到一半就害羞跑掉了,那有你这样子赖着听不完的!”
“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你能说出口,我还不能听?”
“我不同,我是个男人!
“可是你的那些笑话,有些是专为打趣女孩子的,说给男人听可没什么好笑,你们也不是光为说给男人听的!”
“那是在坊间娼窑,跟那些欢场女子调笑时说的!”
“她们听了不会不好意思吗?”
“怎么会呢!大部分还是她们说给我听的!”
“这一定很有意思,那天你也带我去逛逛!”
“伤要上那个地方去?”
“难道去不得吗?”
“不是去不得,而是去了没意思,那是女人取悦男人的地方,你去取悦谁呢?”
“取悦你,这总可以吧!”
“要取悦我,何必要上那儿去,要称去取悦别的男人,我可没这么大的度量!”
冷寒月忍不住笑了道:“你们男人真自私,自己到那儿去花天酒地,却不肯让自己的女人去散散心!”
“女人在那儿是为了赚钱,可不是散心,不管什么样的客人,也不管是否喜欢,都得扮起笑脸应付,这可不是散心,而是一种痛苦!”
“可是总也会遇上一两个看起来顺眼的客人吧!比如说像你这样,那不是很快乐吗?你在那儿一定很受欢迎!”
“这倒不假,姐儿爱俏,钨儿爱钞,我在声色场中既肯挥霍,年纪也不大,人也不算丑,总是沾点便宜的!”
“你也常去那种地方吗?”
“常常去,那是为了工作,犬马声色场中,是消息最流通的地方,很多人尽管平时守口如瓶,但到了那个地方,得意之下,总难免会漏出一些风声”
“你不必解释,就是为了享乐而去,我也不会吃醋的!”
“寒月,你实在很怪,没有-个女人喜欢自己的男人上那冲地方去的!”
“那或许是因为我出身在宫中之故!”
“这有什么不同吗?”
“有的。在宫中只有我父亲一个男人,却有一大堆的女人,谁都知道不可能一个人独占那个男人的,假如她们喜欢争风吃醋,表现得太不堪,只会到处树敌,连唯一的男人都将失去了,我父亲有两个妃子就是为此而饱受冷落,所以宫中出来的女人都不会吃醋的,她们都必须学习温柔、慷慨。才能取悦我的父亲!”
“这么说来,求一个理想的伴侣,应该到宫中去找了!”
“是的,只不过宫中的女孩子并不多,不是人人都求得到的,所以”
“所以我能得到一个实在是我的运气!”
“说对了,所以你应该多加珍惜才是!”两个人相对哈哈大笑起来,但就在这个时候,门上响起了必剥的叩门之声,水文青问道:“谁?”
“是小的许老大!”
冷寒月皱眉道:“这家伙真讨厌,不早不晚,偏就在这个时候来罗嗦!”
水文青道:“许老大是这条船上的船主,也是个很靠得住的人,没事不会来随便打扰的,你避一避!”
冷寒月只好躲进帐子里,许老大进舱来道:“公子!后面的小船增加到三条了,小的特来禀报!”
“三条船都是一路的?”
“是的,前一条跟了我们两天一夜,后面的两条是昨天才追上来的,三条船首尾相接不超过两丈!”
“不会是恰巧同行吗?”
“不太可能,因为那是三条快舟,不适合长程行驶,现在三条船都跟了我们一整夜,想必是为了我们!”
“船上有多少人?”
“十个,不过六个是驾船的水手,所以真正追下来的是四个人,其中有一个老头儿!”
“那恐怕是诸葛龙自己追下来了。”
“小的不认识请葛龙,不过照公子所说的形貌,多半就是他,只是他在那群人中,似乎不是主要的地位,为主的是一名中年妇人。”
“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不过这个中年妇人,似是很有权威,所有人都要听她的,另外的两个人倒是认得的,是兄弟两个,老大叫分水鱼毕珍,老二叫逆水鱼毕奇,是长江的水上大豪,设寨焦山,水上功夫精绝!
水文青眉头微皱道:“是这哥儿俩,那倒是不好弄,他们若是由水中过来动手脚,恐怕不易应付!““这一点请公子放心,小的船上有六名水手,每个人水里功夫都还来得,不怕他们在水中捣鬼!”
“许老大,我知道你的手下弟兄们水中功夫了得,但是毕氏兄弟成名多年,不全是仗着水性,他们的武功也是江湖上的顶尖人物!”
许老大微笑道:“小的知道,在岸上,小的不敢说大话,但是在水中,小的有把握不让他们接近木船一丈,小的这些弟兄们终年在水中讨生活,总有一些自卫之力的!”
水文青一笑道:“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你出去继续监视吧,我想他们大概是水中先开始攻击的成分居多,我们这边有个病人,她受了火伤,可不能沾水的!”
许老大答应着退走了,冷寒月从帐子里出来道:“这个许老大也是我们大营中的人?”
“是的,不过他是我私人所建的班底,名册不载于大营之中,所以你不知道!”
“你还有所谓的私人班底!”
“是的,那是你父亲特许的,我和你表哥每年各有三十万两的特支费用,就是培植一批私人的班底,作为一些特别任务时的助手之用,所以连你也不知道!”
“文青,我倒不是争权,我只是替这些人抱屈,他们虽是替你私下出力,但实际上也是为朝廷,理应有所报酬的,没有一个正式的名份,将来如何酬报他们!”
“他们的酬报是有的,朝廷允许我授以三品以下的军功前程,但必须在他们效力十年之后,因功而受职,他们的名册和功绩记录由我负责登载,藏于一口铁箱之内”
“假如你有个什么意外呢!他们不是白忙了!”
“也不会的,有一个人专门保管那口铁箱,假如我们有了意外,那口铁箱就会呈送到你父亲那儿,他有特制的钥匙可以打开,继续指挥这些人!”
“为什么要这么秘密呢?”
“因为这些人所从事的是一些真正的国家机密工作,身份不能公开,知道的人越少,行事越有效率!”
“每年三十万两,能养多少人呢!”
“不多!我自己是一百名,你表哥那儿多少不清楚,这些钱只是给他们维持目前的生活之用,他们的报酬是在十年之后,所以不会计较眼前的,不过即使没有任何报酬,他们也不会在乎的,我所邀请的人,都是不计名利的!”
“他们都是一批可敬的人!”
“是的,除了志行可敬之外,每人都有一身奇技异能,像这个许老大,他的水上功夫卓绝,天下不作第二人想,他能潜伏水中,半个月不起来!”
“那怎么呼吸呢,他总不能像鱼一般生活吧!”
“那当然不可能,不过他有他的方法,这是他的秘密,我也不能过问的!”
门上又响起了毕剥声,许老大人没进来,只在舱外道:“公子,毕氏兄弟下了水,小的也作了准备,不过还是请公子注意防范一下!”
水文青推开了一块舱板,那是一个暗格,可以望见外面,却不会被外面所发觉。
江面转为辽阔,可以看见后面三条快舟已并排疾行过来。
船上只有八个人了,六名水手操桨,诸葛龙和一名中年妇人各扫一条船头。
小船追到五六丈处,诸葛龙已发话道:“文青水,快吩咐停船施边,把冷寒月交出来,否则你们将后悔莫及!”
水文青冷笑道:“这个老儿真卑鄙,他自己出头叫阵,却叫人从水底下暗袭,我得出去逗逗他!”
冷寒月忙道:“文青!他们若是攻了上来,我总不能束手待毙,你得给我想想办法!”
水文青想了一下,取出一套薄绸的衣服递给她道:“这衣服隔绝水分,但是却不能保护那些水泡不磨破,好在我所上的油膏效用很好,可以保持破处不溃烂,你先拿着,非至必要时,最好不要穿上!”
“等人家杀到面前,我再穿也来不及了!”
“不可能的,毕氏兄弟有许老大应付,对方只有两个人了,诸葛龙我应付得了,只有那个女的莫知高深,但不管如何,我一定给你有穿衣服的时间!”
说着他已来至舱外,走到船头上,许老大还是很镇定,亲自揽索扯帆,使那条大船飞速进行,另外两个水手,一个掌舵,一个摇槽,水文青知道四名水手也下水去拦截去了,倒是很放心,走到船尾上道:“诸葛龙,你真是不想活了,我们饶你不死,你却自己送了来!”
那个中年女子发话道:“冷寒月呢?叫她出来!”
水文青笑笑道:“冷女侠是何等身份,凭你这么一个随随便便的人就能请她出来见面!”
中年妇人冷笑道:“她不过是冷家庄出来的罢了,在玄冰官面前可端不起架子!”
水文青的心中大震,玄冰宫这三个字太惊人了,那是在北海的一个神秘门户,宫中全是女子,武功高不可测。
不过她们极少在江湖上走动,也不与江湖人来往,只是谁侵犯到她们,却也讨不了好处,,她们报复的手段极为惨烈,稍有冒犯,必死无疑,有很多江湖上的有名人物,因为犯在她们手中而遭杀害!以至于后来看见她们的人,不管是谁,都得避道而行,唯恐冲撞了她们!
看来诸葛龙的本事不小,居然把玄冰宫的人搬了来,他定了定神才道:“请教劳驾尊姓大名!”
“我说出来,你会知道吗?”
“假如劳驾只是玄冰宫中无足轻重的人物,在下当然不知道,但是玄冰宫中十二玄冰使及两位宫主,在下倒都有个耳闻!”
中年妇人似乎不太相信地道:“我叫宇文兰,虽非玄冰使,也不是宫主,但我的地位并不低于玄冰使,你听过没有?”
水文青道:“宇文兰这个名字没听过!”
中年妇人薄有怒意,但水文青接着道:“玄冰官二位宫主之下,只有一位总监在十二玄冰官使之上,劳驾想必就是那位总监了!”
中年妇人微露笑意道:“看不出你年纪轻轻,对本宫的事倒是知道不少,本官有个惯例,能够知道本宫一个人名字,可以不杀,现在你能知道本监,已够活命条件”
水文青道:“字文总监,在下可没有说出芳名!”
“知道有我这个总监的尤属难得,因为在玄冰宫中的弟子,都未必全知道我的身份,你能知道我这个人,想必与本宫中一位重要人物有些渊源,所以本监饶你一命,你把冷寒月交出来算了!”
水文青笑笑道:“多谢总监的一番好意,只是在下与冷女侠只是普通朋友,既无权叫她出来,也没有权利代她决定是否要出来!”
宇文兰道:“你曾经抱着她上车子,又在这两天内与她同居一舱,怎么会是普通朋友呢?”
水文青道:“劳驾居然全知道!”
“你自以为行踪隐密,又怎能逃过我们的耳目,你们的一举一动我全清楚!”’“那劳驾就该知道,冷女侠被萧圣的火器所伤!行动不太方便,在下据朋友之义,略加照料而已,否则凭在下这点身份,又怎敢高攀冷女侠呢!”
诸葛龙笑道:“原来冷寒月受了伤,难怪要急急地躲避了,小子,萧教主和雷火天王呢?”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还问我干吗?”
“我们只是知道你们的行动而己,对那两位的下落却不清楚,因为他们行事不喜欢有人知道,所以对他们去找冷寒月的情形,我们没派人去盯着!”
盯也盯不住,那天有五六位冷家庄的人在,你们的眼线摸到附近还能藏得住吗,早就被扫荡一清了!”
他说的是事实,那天夜袭店中时,是有几个人跟着来探消息的,只不过全被剪除掉了,只有派在远一点的人,才没露形迹,因此水文青等人的行动没瞒过对方,而店中所发生的一切却无人得知。
诸葛龙有点恼怒地道:“小子,别耍贫嘴,老夫是问那两位护法上那儿去了!”
“护法!他们是那儿的护法?”
“这不用你管,你说出他们的下落就行了!”
水文青不禁为自己的手下人感到骄傲,他们处理事情的干净利落及效率是惊人的,两具尸体就这么不见了,不留一点痕迹,难怪对方要疑神见鬼了。
因此他笑笑道:“你不告诉我,他们是那一座庙的,我也不会说出他们的下落的,因为事情牵扯很大,除非是个我惹不起的地方,否则我犯不着又得罪一边去!”
宇文兰道:“他们是我玄冰宫的护法,这够了吗?”
水文青笑道:“不够!这两个人都是一门之主,玄冰宫的势力只在关外,跟他们天南地北,相去数万里,他们也不可能跑到关外去做护法!”
宇文兰道:“那我就告诉你详细一点,我们这些小门派感到势力太孤弱,常受少林武当等五大门派的排挤,所以联合起来,成立了一个组织,叫做天府!”
“啊!原来天府是这样组成的,那你们又拉拢一些官府中人干嘛?”
“你对天府究竟懂得多少?”
“我不知道,我是被金陵的马总督私人拉去帮忙的,目的就是在抵制一下天府的势力!”
字文兰冷笑道:“马骐敢抵制天府,他有几个脑袋!”
“他没有几颗脑袋,所以才要抵制你们,你们找上他之后,没帮他多少忙,却净给他找麻烦,惹上些不能惹的人,他当然要自己想办法了!”
字文兰道:“开罪冷寒月是诸葛龙失策,由于事前没弄清楚她是冷家庄的人。可是我们也不是惹不起冷家庄,所以我们要留下冷寒月,再去跟冷家庄谈条件。
天府中以技论胜,本宫的两位宫主技压群豪,取得府宗的职权,其他各门户的负责人却是护法,现在我们就是来追索两位护法的下落,你快说他们上那儿去了!”
水文青道:“各位成立天府,就是为了抵制五大门派!”
“这个你不必问了,我已经告诉你我们天府的实力有多强,你跟天府作对是否上算!”
水文青道:“萧圣与雷火被冷家庄的带走了!”
“带走了?带到那儿去了!”
“好像是冷家庄,我要照顾冷女侠,没去管他们的下落,我只管护送冷女侠去就医!”
“冷家庄的人自己不会护送,用得到你!”
“他们抓住了那两个人,可能问出了一些重要的事,连冷女侠受伤都来不及管了,好在她伤势不重,就请我代为护送一趟,他们就匆匆地走了!”
“不可能,我们怎么没见人离开!”
水文青道:“冷家庄行事又怎么会被你们知道,你们先注意我跟冷女侠了,自然就略过了他们!”
这篇鬼话说得活灵活现,宇文兰倒是完全相信了,冷哼道:“诸葛龙,这都是你闯下的祸,你要负责!”
诸葛龙低头道:“老朽已经告诉他们,说冷寒月武功高强,而且还有同党,不易对付,等总监到了再说,他们偏不肯相信,私下行动时,老朽适才有事不在,以致未能注意!”
宇文兰道:“这责任问题以后再追究,今天可得把事情办漂亮些!”
诸葛龙连忙道:“没问题,毕氏兄弟是长江水道领袖,水性之高无出其右,他们多半已快得手了!”
说到这儿,江上一阵血水翻腾,接着冒起了两具尸体,正是毕氏兄弟,每人喉间插了一枝小箭,手足还在挣动着。但显然是活不成了!
诸葛龙先前还不太相信,看清两人的面目时。才大惊失色他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文青水,称在水底下安排了什么鬼,杀伤了我们两个人!”
水文青也装作惊诧地道:“什么,这两个人是你们那边的,他们下水去干什么,我也没安排什么呀,这是冷女侠雇的船,我只是照料她而己,其余一概不知道!”
字文兰冷笑道:“你不知道,我找个知道的人说话去,冷寒月,你出不出来?”
舱中寂无回音,宇文兰道:“你躲不住的,我上船去抓你出来,看你有本事躲下去吗?”
她飞身一纵,足尖一点水面,居然又拔身而起,笔直射向大舱,正待穿窗而入,但窗中劈出一片寒光,正是冷寒月蓄势以待,宇文兰手中的长剑被格退出来,身形也控制不住,砰然一声掉落水中。
不过这位玄冰总监的技艺毕竟不同凡俗,宇文兰的身子没入水中不久,立刻又窜了上来,拔起在半空,然后凌空丫降,飘落在船头上,这次她略具戒心,不敢直接进舱了,在船头上冷笑道:“冷寒月能够把本座一刀逼落水中,可见还有两下子真功夫,值得本座斗她一斗,冷寒月,你出来。我们好好地较量一下!”
舱中的冷寒月依然不答理,还是水文青道:“宇文总监,冷女侠有伤在身,你要找她较量,似乎不太公平,你为什么不等她伤愈之后再来呢?”
宇文兰道:“没你的事,你少开口!”
水文青笑道:“本来是没我的事,但是在下我有保护冷女挟之责,自然无法置身事外,否则日后冷家庄找到我头上,我可难以交代!”
“你可以推到天府的头上,叫他们来找我!”
水文青道:“宇文总监,你这话就不像是办事的人了,冷家庄托我保护冷女侠,冷女侠有了不测而我却安然而退,冷家庄一定会以为我出卖了冷女侠,找到我头上要人,我实在惹不起他们!”
宇文兰道:“你惹不起冷家庄,就惹得起我们了!”
“我也知道玄冰宫难惹,不过两害相权取其轻,冷家庄的厉害我是目睹的,玄冰宫的势大,只是耳闻而已,我必须要有所表示!”
宇文兰道:“混帐东西,你竟以为我们是好吃的了,本座就给你一点厉害瞧瞧!”
水文青却笑笑道:“总监何必跟我过不去呢,我不过是个投机的江湖人,靠着一点小聪明浑水模鱼而已,总监为了我这不值一顾的江湖人而动摇大业,似乎得不偿钦了。总监尚请三思!”‘宇文兰微微震道:“我们有什么大业?”
“我不知道,但玄冰宫远离关外而深人中原,更拉拢了不少有势力的江湖人,交结官府。威胁多方大员为用。显然是有什么重大的图谋!”
宇文兰道:“你知道得不多,想像力却太丰富!”
“我承认所知不多,马其英跟我是朋友,并没有告诉我什么,但是我看了诸葛龙的作为后,多少也能想到是怎么一回事!”
“你不妨说说看,你想到了什么?”
水文青略作思索道:“你们集合了一批江湖人与谋士,却没有从事建军的行动,自然不是想造反,大概是有了一个有力人士在撑腰,想一把抓住厂卫的大权!”
宇文兰神色微动道:“你想得很不错!”
水文青笑道:“厂卫的力量虽大,却要受冷家庄的钳制,无法内胁朝廷,畅欲所为,所以你们才想对付冷女侠,打击冷家庄”
这个理由实在很幼稚,天府的图谋也绝不止于此,但水文青若只是个江湖人,能猜到这样,已经算不错了。
所以宇文兰笑道:“文青水,你是个聪明人,就应该知道取舍!站在我们这边绝对比冷家庄有出息得多!’’“总监弄错了,我那一边都不想站!”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目的很明白,我参加那一边都太迟了,你们双方都已有基础,我一个半路出家的人,到那一边都不会成为自己人而受到信任的,我只有站在自己这一边!”
“你自己算是那一边!”
“那一边都不是,目前我跟马总督的千金处得不错,将来有希望祖腹东床,靠着老丈人的提拔,我大概总有点出息,这就是我的立场!”
“马老儿连自身都难保了,还能有什么出息!”
“不然,有我帮他策划,加上他现有的地位,还是有得一定的能力。”
“我们可以给你们保护的,你也知道我们有此能力!”
“我知道,但是我却无法相信你们会全力来保全我们,我跟马大人都还没有这么重要!”
宇文兰不耐烦地道:“水文青,你在找自己的麻烦了,你知道跟天府作对是什么后果吗?”
“知道!不过在下没办法,人总要找活路走的,天府没给我留一条活路!”
宇文兰的神情愈变愈不耐烦,像是在等待什么,水文青笑道:“总监如果是在等待水底下的突袭成功,恐怕要失望了,这条船是冷家庄派出来的,船上的水手水性奇佳,他们都下水去防御突击了,你的人不易得手的!”
宇文兰脸色又是一变,就在这时候,江面上又浮起了几具尸体,但都不是这边船上的人。
水文青笑道:“毕氏兄弟是水道中的翘楚,连他们都丧生在水中,可见这边的防范是如何的周密,总监还要派人来送死,未免就太不聪明了!”
宇文兰跟他扯了那么半天的废话,的确是寄望于水中的突袭能成功的。第二次的突袭人员虽然名不见经传,却是她在玄冰宫中带来的绝顶好手,水性绝对在先前被杀的毕氏兄弟之上,她领队截杀冷寒月,也经过慎重的选择与考虑,知道对方是冷家庄的人,她也不敢轻率从事。
现在两次暗袭都失败了,使她不由得恼羞成怒,厉声道:“好奸诈的鼠辈,本座活劈了你!”
纵身飞起进击,一剑下劈,剑势竟是对准了水文青而发,水文青也拔剑招架了,但似乎敌不过她沉厚的劲力,长剑被震飞脱手,不过也幸得仗此一阻,使他能及时滚身避开,宇文兰的一剑只劈开了船板!”
宇文兰一击不中,怒气更盛,拧剑再度进扑,水文青只能躲避,他的身法颇为滑溜,东一钻,西一躲,不住地利用船上的各种掩蔽,字文兰剑势凌厉,剑下桨断稿折,木屑纷飞,但就是砍不中水文青,使她怒气填盈,理智全失,追定了水文青,一定要杀之而后快。
水文青一路翻滚,到了舱口,宇文兰也急迫而至,忽然舱口中人影一闪,却是一身黑衣的冷寒月突然闪出来,六月飞霜宝刀一掠,寒光过处,血水横飞。
宇文兰的身躯分成了两段,这至威至杀的一招果然是所向无敌!
从第二批突击者被歼,诸葛龙已经制、船掉过了头,宇文兰被杀,他早已逃得老远了,大船没有小船灵活,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他逃去。
战局过去了,这边清理了一下残局,许老大了损失了两名水手,玄冰宫带来的人究竟不是庸手,他们的胜利还是要付出代价的。
许老大很伤感,水文青也很难过,把尸体捞了上来,亲自设奠致祭,冷寒月也撑着在灵前行礼,许老大连忙牵着手下跪谢答礼,连连称着:“不敢当!不敢当,卑属等当不起公主的重礼!”
冷寒月道:“应该的,他们为保护我而捐躯,我心中十分抱歉,一礼实难尽心,他们都有家人吗?”
许老大道:“是的!他们一个上有父母,一人已娶妻生子,不过水统领已经有了指示,宽为抚恤!”
冷寒月道:“每人加发恤银两万两,以我的名义向冷家庄支取!”
许老大又代表致谢了,由于在船上摈硷不便,只有就地水葬了,这是他们必须接受的命运。
回到舱中,冷寒月道:“他们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水文青道:“我告诉他们的,这些人虽是我私人所建的班底,但却是在国家的建制之内,我们必须告诉他们保护的是什么人,才能要他们出死力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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