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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不入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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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孔内冷哼一声,说道:“走!咱们也该上去几个,总不能任他高高在上,而我们似受审般站在下面?”

    说完他招呼一声,立时十数条身影从人群中飞至台上。

    台上六位长老与黄农魔僧视若无睹,倒是那十位童子娇叱一声,同时纵身过来挡在黄衣魔僧身前。

    “让开,咱要见见中原各大派高手!”黄衣魔僧狞笑道:“竟敢在会期之胶,轻犯咱蜈蚣帮重地!”

    十二个童子闪身退开,南天一鹤时杰华微笑立起身来,道:“诸位不吝赐教,就请落座吧!”

    无为道人老实不客气,领着十余人在台子的有方坐下,心中却想着:“这黄衣老怪敢情是化外野民,这么不懂礼教!”

    “敞帮本预备本月望日宴请天下英豪,既然天下武林同道今日悉数聚会于此,敝帮自然不能不有个交待”时杰华满脸骄横,傲然地当众说道。

    “赶紧将咱们的人放出来,否则誓将这十二洞天化为灰烬!”台下一片呐喊,群情甚是激动。

    时杰华颜色不变,瞥了黄衣魔僧一眼,只见他脸色铁青,生像愤怒已极,时杰华仍冷冷道:“敝帮自创立以来,无时无刻不以熔合天一武林宗流一体为矢志。帮主武功天下无敌,尔等受其恩泽所被,乃旷古难求之机缘”

    大雄禅师突然起身,说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吾等出家人四大皆空,恕万难接受贵帮美意,但求能将本门子弟生还即可!”

    无为道人也起立道:“峨嵋派萤火之光,怎能攀附贵派?只请将本门弟子放回!”

    立刻场中纷纷鼓噪,一些在咒骂着蜈蚣帮骄狂无耻,一些在威胁蜈蚣帮赶快交出人来不可。黄衣魔僧气极而怒,立起身来似欲讲话,又坐下身去,南天一鹤时杰华知道要以普通手段制今天下武林是行不通的,他又道:“蜈蚣帮为武林之首乃迟早之事耳,诸位不服留待以后再谈。现在请进那风云洞府‘忠义厅’,在那里诸位自然能见着所要找的人!”说完他当行步下台,缓步朝远远的第五洞行去。

    “帮主,帮主!”厅内冲出一全身劲装汉子,看他一步五文如飞掠来,身手竞不弱。

    时杰华走在最前拦住他道:“什么事如此在大惊小怪?竟敢当着天下武林朋友丧尽蜈蚣帮的脸!”

    来人竟是灵山之狐洪武,他此刻气极败坏,一翻身跨到黄衣魔僧身前,道:“小的该死,忠义厅让人侵入,炸药已被秦岭铁抓洪启峰引发!”

    黄衣魔僧与数位长老同时大惊道:“火药已引发,这”突然一声轰然巨响,直似天崩地裂般。一股红光夹着千百块碎片冲上天,众人被惊得四散躲避。

    只见忠义厅中冒出火焰,风云洞府已整个塌下来“好吧!原来黄衣老怪要以此毒计来危害我们!”人群中有人大喊,立时会场大乱,只见各人兵器出鞘,一声混战就此开始。

    黄农魔憎及数位长老正欲反身应战,突闻一声悲号:“爸呀!你死得好惨,咱不杀掉这万恶的黄衣魔僧誓不为人!”

    立刻一条白影从火焰中飞出,朝着黄衣魔僧如猛虎般扑来“蜈蚣帮的贼子纳命来!十年的监禁所受苦难还不够?竟以此毒手段残害他们!”白衣人喊道。

    全场之人都明白了是什么回事,每一人都恨得咬牙切齿,所要救的同门与朋友既已长理地下,还能再隐忍不发呢?黄衣魔僧哈哈大笑,指着扑来白衣人道:“死得好!死得好!看本帮主毙了你!”

    白衣人惨笑一声,手中金鞭一幌,道:“今日你死期已到,看你能张狂到何时?”

    千毒鼠一纵身上前,道:“帮主指挥大局要紧,这白衣人留给我们吧!”

    立刻于毒鼠手一挥,长白双雕沈一鸿沈一雁,冷面秀士冬青,子母离魂圈于桂书,屠龙手麦南又团团将白衣人围住四周已变一片血腥的屠场,黑白两派在此作了殊死之斗,蜈蚣帮内高手如云,如非有大雄禅师,无为道长等苦苦支撑,正道之人将完全不敌了。

    白衣人金鞭在手,他四下一望却发现不了黑衣人的所在。

    “她到那儿去了!”忆君希望喝丽丝能出现,那么剑鞭合并,威力将增大一倍不止,然而噶丽丝却不知去向,父兄的死使他心灵如中巨相,他毫不闪避地迎着十二道犀利的目光,仰天长笑一声,轻蔑地道:“要你们干什么?叫黄衣魔僧来!”

    千毒鼠将手中五尺根一坚,道:“帮主岂能受此侮辱,咱们六人早欲再会你白衣人,只要赢得我们六人,帮主老人家自会出手!”

    白衣人登后之目一瞪,顿时威稷四射,他傲然说道:“你们很得七魔之名,在我白衣人眼下还是如同废物”

    这白衣人口气好大,这六人在江湖上的地位之高,已是顶尖儿了,任谁一人俱可成为一方之霸。可是白衣人对他们居然视若无物,而且从形势看来,显然六人已打定联手进攻之意。

    于桂书道:“白衣人,我念你身手不凡有心劝你投降归附我帮,帮主必重用于你,富贵荣华享用不尽,但愿你三思”

    白衣人不待他说完,已冷然笑道:“蜈蚣帮多行不义,滥杀苍生,父兄之仇岂可不报!

    我白衣人今日非大开杀戒不可了!”

    墓地屠龙手麦南大喝一声,打断白衣人话头,凶恶地道:“前次‘一柱峰’处放过你,今日你休想能全身而退!”这麦南身材且壮,满头白发根根竖起,生像欲择人而噬的模样。

    白衣人哈哈大笑,道:“你们要上就一同上吧,少费些唇舌,我白衣人岂是怕事之徒!”

    麦南嘻嘻一笑,道:“这倒甚合我胃口,咱就不信你白衣人绝艺如此不凡。”说时,他已气沉神蕴,全身骨骼连番暴响,双手陡地伸长两寸,正是名震天下的“屠龙掌法”

    白衣人气闲神定,飞快往四周一瞥,只见黄农魔僧高踞殿上,十二位童子环绕在他身侧发令指挥。

    天光已明,场中一片混乱,惨呼喊杀声不绝于耳,白衣人只觉一阵心悸,关外五雄等人早不知淹没至何处了“麦长老请小心了!”于桂书如此喊一声,转头向诸人打了个眼色。

    白衣人轻轻一笑,金鞭已平置于胸,正是“玉女分锦”之式,道:“麦老儿动手吧!”

    麦南狂吼一声,双掌齐出,一攻一守似两只巨虎,一只张牙舞爪护住周身,一只昂首疾冲,攻向敌人。

    “好招!’它衣人冷笑一声,金鞭平里挥出,一时鞭影如缤,竟似千万条罩向了屠龙手面门。

    这“玉女分锦”使出竟与鹿加的大不相同,完全是以守为主,他不欲在一招之间就令敌手伏尸于地。

    屠龙手一掌打去,只觉对方鞭子布出一种阴寒之气,自已掌力击于其上,竞似打上墙壁“砰砰!”有声屠龙手心中大惊,心想“这是什么功夫?”虽然胆子为之一怯,但他却不肯退后,暗中一咬牙,突然招式一改,左掌微曲点向对方右手“曲池”右掌突然地横切敌左臂。

    白衣人“天阴正气’响未真个使出,但对付屠龙手一人已足足有余。

    屠龙手面露狞笑,自知自己与敌人差上一截,抱定不求有过的想法。只见对方左手指拇突然竖起正好迎上自己右掌掌心,右手金鞭闪动,不知何时已临至自己面门“嘿!”

    屠龙手立刻抽身后退,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右掌改切为挥,身形陡地退后半丈总算避开对方的金鞭。

    旁观的六人同时出了身冷汗,不约而同向前跨了一步,每人都心情沉重,只觉这白衣人身手高强已极。

    麦南面红如赤,气息微促,双掌发出开天裂地之力,招数霸道精妙,确称得上江湖罕见。

    白衣人心中微叹惜:“如此身手却助纣为虐,怪不得我忆君只好下毒手了。”

    突然台上传来声锐啸,黄衣魔僧在那方说道:“白衣人身手不凡,长者们视势而为吧!

    别令对方小觑我蜈蚣帮了!”

    千毒鼠全维钧明白黄衣魔僧的意思,向那方微一颔首,冷道:“白衣大侠请听在下最后一言”

    白衣人毫不再留余地,怒道:“休再多言,吾白衣人岂能屈节入你蜈蚣帮。你们六人同上吧,否则谁也不是我对手!”

    长白双雕久未言语,沈一鸿将背后古松纹长剑一拔在手,怒道:“瞎眼的小子,今夜你是非葬身此地了!”

    立刻七人一同跟上,白衣人哈哈大笑,声震四野,手中金鞭如剑般竖立,道:“今朝盛会,实平生之一大快事,诸位长者们可别藏私啊!”说完他左足微动,飓地一鞭往千毒鼠面门挥去这七人前几日才吃过黑衣人苦头,此时可谨慎多了。千毒鼠不闪不避,五尺毒棍一举,沈一鸿沈一雁两兄弟的一只长剑,已经两次削向对方腰肋。

    白衣人朗声大笑,足下纹封不动,金鞭一收左掌已由肩划出,但见掌影如山,六人拳脚交加,俱是无门可入天光已是大明,场中尸骸累累,十二洞天的楼宇已有数处冒起火头,但黄衣魔僧对这些完全无动于衷。只见他一双神目,牢牢盯着白衣人手中金鞭,上下飞动。面孔露出沉思的模样,时而露出震骇的模样。

    白衣人此时身法展至极处,快得似一缕白光,穿插在七人之中。突然听得屠龙手“嘿!”他一声喊,接着“砰!”一声碰击一条人影似流星般飞出,余下六人陡地分开只见麦南跌翻在地,双手抚着胸口,脸色变得如金纸般。

    于桂书大惊对方武功的高强,连如何打伤麦南的手法都未曾看清,自己人已受伤一个。

    七人中以冷面秀士冬青身手较低,其余的俱在伯仲间。麦南外家功夫第一,却被对方轻易地掌倒,这份功力另六人自料不如。

    “白衣人大侠好掌力!”南天一鹤时杰华语气中含着怒意,无比冷傲道:“但要在此地逞能却是不宜!”

    白衣人此次话都不讲了,冷哼一声,金蛇灵鞭再次出手,一“悬崖飞蛇”鞭似游鱼般直挥向沈一鸿,时杰华两人。

    时杰华素以掌上功夫称雄武林“赤鸠掌”阴狠毒辣样样兼备,只见他在掌赤红,使的正是二十一式“赤鸠掌法”

    时杰华早在五十年前与武仙上官清过手过一次,那时上官清是没没无名,但不数招间时态华就败在她鞭下,是以时杰华一时一刻也忘不了这条“金蛇灵鞭”

    他自然知道面前这白衣人必与上官清有密切关系,只因他生性阴狠,骨子里虽将满腹怨毒一齐注在白衣人人身上,表面却毫未显出。

    “赤鸠掌”纯为阴柔之劲,不但招数极是繁杂多变,出手之间更显轻灵飘忽。

    六人再次合围,配合严密威力竟是奇大,长白双雕的两只长剑更加一对毒蛇,见隙便钻,有缝便刺。

    但最令白衣人顾忌的仍是干毒鼠的千毒棍。

    蜈蚣帮七位高手合战一位白衣人,而帮主黄衣魔僧更在旁掠阵,难道一位白衣人竟受蜈蚣帮如此重视。场中请人都如此想。

    这事自然有原因,后文自会述出。

    六人将白衣人团团困住,每人俱是运足功力凌厉攻上。这六人除冷面秀土冬青外,俱年逾九旬,功力之深厚,实非一般武林高手可比。

    在广场的另一方,白眉老人等五位顶尖高手,每一位都被两位属于洞主身份的缠着,一时之间也战得昏天黑地。

    白衣人已将八成功力展开,全副心神用在施使“灵蛇三十六式”“天阴正气”也从掌中鞭上涌透出来。

    六人只觉对方柔劲之气越来越重,并得一种阴寒之气刺骨生寒。

    白衣人在南天一鹤,冷面秀士的两双手掌,长白双雕的双剑,千毒鼠的千毒棍,于桂书的子母离魂圈合攻之下,兀自守少攻多,金鞭挥出,六人不由得随着鞭势旋转,不觉又过去三十余招。

    白衣人战得豪气勃发,蓦地引吭长啸,突然金鞭打闪。一招“似屏似锦”在周身布出一圈逊色幕,六人随着这势同时向后退了一步。

    “哈哈!蜈蚣帮不过尔尔,我白衣人也太过高估了!”白衣人张狂笑道。

    六人吃他奚落,气得须发俱张,一幌身又同时扑上。南天一鹤展开“九天步法”身子腾起空中,伸出右手一招“直捣黄龙”

    猛向对方天顶碰去。

    长白双雕也是凑合得巧,两剑一左一右同是“封”守招术,拦着敌人去路,后面子母离魂圈如狂风般也疾袭白衣人下盘。千毒鼠。冷面秀士却分立前后,只待对方一发步即要下杀手。

    这番攻势险恶之极,白衣人心中暗笑,不慌不忙突地展开“凌霄步法”左手“观音指莲”一道劲风急袭南天一鹤小腹。

    中下方位地运转,竟从长白双雕两剑缝隙中插空而过。一招“横地灵蛇”只见金光耀眼,正好封住等在外面两人的攻势。

    六人几乎要为白衣人这一身出色的功夫喝采,但也更激起他们奋战的决心。南天一鹤掌扬处又领先扑入战圈,只见他掌心赤红如血,直取白衣人双目。

    白衣人身形稳如山岳,他心知此刻最强之敌人黄农魔僧伺在侧,只待自己功力一显出不济就要上手了,是以他已打算好必须速战速决。

    六人又将白衣人围在核。乙,只见奇招绝式,如狂风暴雨般向当中的白衣人猛袭这六人俱是娱蚣帮的长老,江湖上名重四方的高手,如不是因得着黄衣魔僧的命令,谁也不肯如此目失身份群殴的,但任谁一个也不是对方的对手。

    战况又是难分难解,一片金光在六人中纵横上下如电闪般迅速,白衣人身法之巧妙实在天下之罕见。黄衣魔僧面色愈来愈沉重,只见他嘴角间哺哺细语,不知说着什么话,却一步步向此方行来。

    “啊!”又是一惊叫,金光陡地暴张,却见冷面秀士冬青瞒珊退出,右臂上血流如注,正是被金鞭划开条寸来深口子黄衣魔僧连忙跃至冬青身侧,只见他浑身乱抖,似是极寒无比,立刻脸色又为之大变,匆匆拿出粒丹药令其服下,又转身后观战场。

    白衣人见黄衣魔僧已来至战圈两丈之处,不禁心神一凛,剩下的五人俱是强中之强,这一丝机会如何肯放过?于桂书的子母离魂圈划出两道银虹,一招“母子相依”一前一后直取白衣人背脊,长白双雕两人手手相会,功力竟是倍增,左右手各自削出一剑,但闻嘶风声大作,威凛已极。

    一时间剩下的五人俱全力进攻,但见五条人影会围如铁桶,直向当中并迫而去。

    那晓白衣人清啸一声,跟着一条人影破空直上,在那五人合攻中,摹地涌出万道光华,宛如一团金轮直向五文外黄衣魔僧扑去。

    “老贼接招!白衣人大喊一声:“有种的别跑!”

    黄衣魔僧阴冷一笑,却没有回答,待白衣人足才一沾地,竟飞快向左跃开数文。白衣人正自一呆,暗忖黄衣魔憎为何不肯出手,立刻又被五位蜈蚣帮的长老牢牢围住一白衣人怒极而忖道:“好吧!等我解决了一条狗腿再宰你这狗头吧!”想完心胸不禁一畅,暮然豪壮仰天长啸,金鞭一圈又往五人攻去。

    此番白衣人真如出山猛虎,又宛如一头大鹰,首当其冲的竟是干毒鼠全维钩“唉呀!”

    千毒鼠大叫一声,身子又箭般被挥出,迎面一跤跌在地上昏死过去。

    剩下的四人更胆颤心寒,白衣人已动了真火,一招一式较之先前更是凌厉凶猛,无论进攻防守,都足以致于死命。

    虽只有五人大战,然而声势之烈,欲胜过四周数以百计之人。只见鞭来到往,掌剑拳根织成一片洪然气流,吹割得野草如披靡逆倒。

    “着!”

    南天一鹤时杰华大喝一声,在那金光银霞中,只见他一只赤红手掌赤红得刺目.正闪电般向白衣人肩头打去。

    白衣人不闪不避,等得掌离肩不足三寸,微微一沉,南天一鹤的掌虽是打实了,劲力却完全被卸去,而白衣人的金鞭也临到了颈项。

    时杰华只觉颈项冷飓逼体,他不明白这正是天下之无双之“天阴正气”的威力,正待闭目待死,幸喜长白双雕与于桂书奋力来救,白衣人金鞭一撤,总算放过了时杰华一命。

    黄衣魔僧突然在旁道:“这就是有名的‘天阴正气’了,诸位得小心不能让其劲气扫着!”

    时杰华吓得一身冷汗。白衣人嘿嘿笑道:“想不到你这胆小的竟看得出我这手功失!”

    说完金鞭指东打西,加以他身法奇妙无比,此刻又将敌人逼迫得慌乱奔转。

    数十招又如狂风骤雨般过去,于桂书的一副子母魂圈,双雕的长剑,南天一鹤的赤鸠掌又形成了铁桶合围之势,长护短攻居然拉平了些。

    白衣人似有些不耐,看了看四周战况,只见无论己方敌方都伤亡过半。各种厉害关系在他胸中一闪,他轻轻叹息一声黄衣魔僧突然喊道:“住手!我有话说!”这话不只对五位酣战之人讲,竟是向所有战场之人说,只闻他语声并不高亢,震得众人耳如鼓鸣,如雷响于耳旁,立时杨中全部停手全场陡地向黄衣魔僧观望,黄衣魔僧极威严的脸上,扯出一狰狞的笑容道:“今日之事自不能善罢,我宇通文里奉劝大家一句话,蜈蚣帮乃天下之第一帮,宇通文里乃天下之第一人,如若不信请看此石!”黄衣魔僧说完遥遥向丈外一大石拍去,立刻大石化为齐粉飘扬。

    “敢情这黄衣魔僧叫宇通文里!”忆君心中如此想:“只是这一手功夫我也能够呢!”

    场中请人俱被他这手高极的内功手法震住,即是身属五子之大雄禅师也与这地步相差远甚,要知碎石成粉不难,难的是隔空碎石成粉,何况更相隔丈外。

    大雄禅师肃容道:“宇通文里你自创蜈蚣帮来,十年之中毁了多少武林正道,凡侠义之士莫不恨你入骨,思生吞你为快。咱们虽然技艺与你相差远甚,但也不肯屈于暴力之下!”

    黄衣魔僧冷哼一声,目光中射出荧荧光亮,面容可怖已极。

    只见他徐徐转向白衣人,道:“这位白衣朋友怎么说!”

    黄衣魔僧的武功大家没有见过,只见传闻极高而已。这位白衣人的武技可是众所共见,不但力战七位与七魔相等之长老,更获全胜的战果。

    白衣人傲然道:“你要我教训你什么?”

    蜈蚣帮众一阵鼓噪,十二位童子怒目抢上前来。

    “退下!”黄农魔僧命令道,居然没有动气,仍平静问道:“武仙上官前辈是你的什么人?”

    白衣人肃然道:“是我帅祖!”

    黄衣魔憎点点头,又道:“黑衣人为何未现身?”

    白衣人哈哈大笑,道:“我黑、白衣人一相会合你蜈蚣帮还能神气到今日?”

    无为道人笑道:“想不到一代魔君也会与人谈起价钱来了,只不知他为何如此顾忌黑、白衣二人?”

    白衣人也觉得有些奇怪,他在人群中寻见自己大哥仍在,洛水医隐仍在,其他的已毁去不少了,焦诠挂彩,连鹿加也受重伤。

    他想了一下,道:“请说吧!’”

    黄衣魔僧一笑,缓缓道:“你见过那忠义厅吧!”

    白衣人声音突地有些发颤,他被勾起父兄惨死的仇恨,怒道:“我从里面出来的!”

    场中人都不知道黄衣魔僧作何打算,但见着这两位天下奇人对垒,谁也抱极好奇与兴奋的心情。

    “在这十二洞天任一个角落,即是山之巅顶我宇通文里都埋得有巨量火药,只需我一引燃,这十二洞天即化为烟土,似那忠义厅一般!”说时黄衣魔僧向那忠义厅指去,只见那处一片焦土瓦砾,浓烟们突突上冒,众人不禁一阵心悸。

    “这么多人中,除你我之外谁能免受山崩地裂之损伤?”黄衣魔僧道:’必然是全数葬身此处7’白衣人虽不敢完全相信对方的话,但他却宁信其有,如真有,而黄衣魔僧也会真地将它引燃。

    “你是武仙的传人地唯有你够资格与我宇通文里过手。哈哈!只要你赢得了我,今日之事我完全放过,不但安全护送你们出去,并且自动将这十二洞天的基业毁去,以后咱们再算总帐!”

    白衣人略一沉吟,道:“要是我输了呢?”他自己也不敢讲有必胜的把握。

    黄衣魔僧冷冷一笑,道:“这些人仍由你带走,不过你可得答应,终身不得与黑衣人有所关联!”

    白衣人心中一喜,他明白只要黄衣魔僧一动手缠住自己,那么七位长老就将转战地方,这样,大雄禅师们必是不敌,黄衣魔僧的要求完全对己方有利,何不答应下来。

    白衣人点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你的条件,如果我败了终其一生不得与黑衣人有所关联!”

    黄衣魔僧面容一喜,两手轻轻一拍,又是十二位童于中一叫“飞奔上前,双手捧上一条黝黑长鞭,白衣人竟看不出是何种物造成的。

    宋昆兰轻轻向玄静子道:“师父,那章格鲁不是也有条与此一模一样的鞭子吗?真不知叫做何名?”

    玄静子又想到噶丽丝,心中有一丝担心,忧愁道:“那黑衣人与噶丽丝为何至今未出现?”

    杨池萍在旁道:“我听小师妹说过,只要白人在,黑衣人绝不会现身,这是真的吗?”

    玄静子点点头“那么黄衣魔僧为何不许黑、白衣二人相见呢?”杨池萍又问道。

    白眉老人在旁笑道:“黑、白衣人是第一奇人玄机子传下的两派传人,只要两派一合,则天下无敌,是以黄衣魔僧才会如此顾忌。”

    这时广场上人群自动地又分成两边,将白衣人与黄衣魔僧围在当中,每人都只觉心神受着巨震“老夫还有一句话要问你!”黄衣魔僧手握黑鞭,神色慎重道:“咱们这一交手生死存亡势难预料,敢请将姓名告示老夫?”

    白衣人一怔,随道:“在下姓君字忆,请帮主先进招!”

    黄衣魔僧右手持鞭低垂,左手平展横置胸前,气度浑宏已极,白衣人仍是两手交叉胸前,正是“玉女分锦”之势。

    子母离魂圈于桂书叹道:“我从未见帮主如此应敌过!”

    而在另一方,鹿加也怀疑道:“怎么这白衣人也有条金蛇灵鞭,怎么也使这‘玉女分锦’越手。咦!好久不见公子,也不知公子此刻到了哪里?还有噶丽丝姑娘呢?”

    “哈!”一位童子一面鼓上轻敲一下,立刻黄衣魔僧向左跨了一下,两条鞭子一黑一金,相映成趣。

    炎日已高张,大地卜和暖如春,碧绿的芳草上两只脚底,正一寸寸地顺着一个方向绕着圈子“白衣人会胜!”大雄禅师一方每人都如此猜。

    “自然帮主老人家会胜!”蜈蚣帮中每人也如此猜。

    无为道人叹息道:“自从武仙神故去后,是这么久未见着如此高手打斗了,看来今日两强免不了一番血战,我等只有干瞪着眼的份儿!”敢情他们这等高手,从白衣人与黄衣魔僧的步法架式上,即已觉出两者武功高到何种程度。

    “哆!”

    又是一声鼓响,黄衣魔僧绕行更急,脸容上狰狞可怖,头上白气直冒,显然全身功力已运用出来。

    “咯!”

    最后一声鼓鸣“嘿厂黄衣魔僧大喊一声,左足微抬,倏忽跨前一丈,右手扬起,黑鞭虚虚向对方劈去。

    白衣人心知对方只是试招,立刻左掌一拂发出一股莫大潜力,身形不闪不避“叮!”

    地一声金鞭已斜缠敌身黄衣魔僧喊声:“好!”身形微撤,仅左手一招即将对方绝招化去,姿态从容已极。

    这两人一动上手,果然惧是名家不凡,只觉一招一式莫不包含着无穷变化,虽出招缓徐,但个中精妙全场中任何人也觉应接不暇。

    白衣人只觉对方掌力鞭风奇重无比,而且力道的传播竟是大背常规,这怪异的功夫他曾在千手如来施永黔身上看过,正是威力极大之“螭盘劲”

    黄衣魔僧因首先发招,在一时间抢得了主动,一鞭一掌发出阵阵如山岳之气,紧紧向白衣人压去。

    白衣人只掌发出之内力,无法挡得住对方霸道已极的内力,心中不无诧异,这是他出道以来从未经历过的事情。

    “这对手真强啊!”两人都同一心思,白衣人“天阴正气”

    施至极处,一身真气也从鞭身掌上发出,宛如一堵铜墙铁壁,黄衣魔僧的力道未于其上。竟“轰轰!”发出冲击声。

    黄衣魔僧口中哺哺念道:“师父啊!师父!看来你的心愿是难以了了!”可惜他说的不是汉语,否则白衣人一定要大大惊奇了。

    白衣人心中奇怪,突然口中清啸一声“凌霄步”已施出,只见他一条身形带着闪闪金光,倏然突破黄衣魔僧重重鞭影,直飞上半天空。

    这一变化令旁观人大吃一惊,平常较技除非不得已谁也不愿跃起空中,何况这种生死肉搏,其实他们是不知白衣人施出是“凌霄步地”自然又当别论了。

    此时阳光耀眼,只见了一条金龙由上扑下,有如神龙天降,十丈之内只觉“荷荷!”风声强劲已极。

    白衣人无论举手投足,总显得那么潇洒从容,同时那金光越降越盛,所罩面积越来越大,临到黄衣魔僧头顶时,只见鞭势如虹,光芒四射,令人神为之夺。

    场中之人俱是武林之高手,谁也认不出这是何等功夫,然而每人都知道,这一式所蓄的内力,足可开天裂地,移山倒海黄衣魔僧眼暴奇光,心中极其戒备,暗忖:“玄机子北派素以轻功见长,怎么这厮功力竟这般高深?”

    这念头在他心中如飞马奔过,为了要试试对方功力深浅,当下坐马沉椿,修地仰天双臂推出。

    两团劲气宛如有形之物,运向白衣人迎去。

    白衣人也是同一心思,此刻他陡地清啸,劲道更见加强,但闻“轰!”地一声巨响,一阵沙尘扬漫场中人只觉大地似乎震动,四山似乎变形白衣人的身形,那健硕的身形,防地飘飘上升几丈,只见他在空中略一转折,轻巧地在黄衣魔僧身后丈外降落。

    大雄禅师一方大声呼采,对白衣人真是佩服到极点,这时沙尘跌落,渐渐露出黄衣魔僧身形,只见他面色铁青,鬓发俱凌乱飞张,身侧两个庞然大坑,正是两人比斗内力的成绩。

    黄衣魔僧先前的傲气尽消,冷冷道:“白衣大侠身手果真不凡,足可称得上武仙传人,但我宇通文里仍要决出真正胜负呢!”

    白衣人面罩仍覆,谁也看不出他面上表情如何,他点点头道:“帮主真个身手高强,咱君忆也佩服得紧,今日之事不分出胜败是不可罢休!”

    黄衣魔僧深深地吸了口气,觉出体内并未负伤,黑鞭一抖,竞抖出一圈黑得发亮的光华,宏声道:“白衣大侠注意,老夫即将出手!”

    白衣人轻哼一声,左右手转轻一击,发了脆响,道:“且慢!我尚有话说!”

    黄衣魔僧一怔,问道:“你尚有问言?”

    白衣人朗声道:‘“在下欲打听一个人下落,不知帮主肯否答复!”

    黄衣魔僧更觉奇怪,他凶残成性但对这白衣人却极为顾忌,犹豫一阵,终于点头说道:

    “君大侠主讲!”

    白衣人看了看四周环绕之人,都露出一副好奇倾听的神情,心中不禁微叹一声,立刻道:“请问武当派第十三代弟子慧真子陆师傅帮主将他收禁在何处?”

    浮尘子,古濮本以为慧真子也如其他俘虏般,一同葬身在那忠义厅的爆炸中,听得白衣人如此说,不禁同时大喊:“慧夏子大师在何处,请速速放人出来!”

    这一提起,立刻正道人士又同时激动,讨人骂战的呼喝,陡地又震动这广场。

    黄衣魔憎面上突现杀机,沉声道:“大侠问得好,慧真子已与其他人一般,葬身在那困英牢中!”

    白衣人仰天狂笑,讥道:“咱才从困英牢出来,内中有没有慧真子我难道发觉不得,想不到堂堂一大帮主,竟随口逛语!”

    黄农魔僧面上一阵郝红,呐呐道:“这个这要大快能胜过我自然会告诉你,否则你知道又有何用?看招!”

    黄衣魔憎不再给对方说话的余地,黑鞭飞点出万道光华,把白衣人全身罩住,加上他身法奇诡,这种真正世上所罕见。

    白衣人一声冷笑,也不再搭话,右手持鞭当胞一挥,仍是那招“玉女分锦”正面施出,加以他那沉劲和柔之“天阴正气”使人一看即有种正大明光的感觉。

    白衣人这时打法又大异于先前,只见他五尺金鞭化为一片金光,护在全身,攻守退让恍如一体,不但静如山岳无物能撼,且攻势威猛如万马千军。

    这两人展开平生所学,激烈地缠斗在一起,全场之人无不瞩目而惊心,每人俱随两人的暴喝而紧张,随着两人的绝招而呐喊。

    这时那十二位童子突然悄悄退后身去,趁着众人不觉分往十二个方向朝山奔去。

    纷乱中谁也没有注意到,但白衣人机警过人,这一切全落在他眼里,他心中大吃一惊,生怕那十二人得着黄衣魔憎命令在不得已时要破约毁山,那么这里一切之人都要完了。

    他过心神微分,黄衣魔僧鞭圈子墓地扩大开来.刷刷刷一连数鞭,直将白衣人迫退数步。

    白衣人心中赞声好,故意卖个破绽,任得黄农魔僧长鞭递来,立刻金鞭一拦,左掌倏出,逼得对方非出手相抗不可“轰!”又是一声震天巨响,两人倏然分开,这番黄衣魔僧促然不备又暗中吃大亏,气得他大吼一声,长鞭潮涌,直向对方排山倒海般扑去。

    白衣人展开凌霄步,飞快地闪开一丈,冷冷道:“暂且停手!”

    黄衣魔憎勃然大怒,道:一你又有何话要说?”

    白衣人指指那十二位渐远的童子身形,责道:“咱可不愿受囚欺骗!这十二小子意欲何为?”

    场中人翻数一惊,俱见那十二位童子越升越高,转眼中至峰顶,正相互招手打听着招呼。黄衣魔僧随即明白,敢情这些童子已见启己落了下风,是以先攀登峰顶,以好作急变之准备。

    “哈哈!咱宇通文里未发令以前,谁也不能滥发一箭,大侠请放心,咱们约言仍在!”

    黄衣魔僧这番话似是而非,任谁也听得出甚是虚伪白衣人冷冷一笑道:“在下要不敢相信帮主之言,既然帮主明言在先,无论在下胜败如何,帮主都须将这一批朋友安全护送出山,那么在下敢请此刻就让彼等出山,然后咱们再打不迟。”

    黄衣魔僧暗恨白衣人狡猾,无可奈何道:“好吧!时长老,请代我送朋友们出山,不许为难他们!”

    无为道人等领袖人物互相商量一下,俱同意了这作法,虽然他们极不愿弃白衣人而去。

    于是一阵阵人潮汹涌,数以百计的武林正道人士霎时退得个干净群山环绕下,这十二洞益发显得凶险壮伟,高技的山岭间,修建着如许豪华伟大的宫庭建筑,任谁也不能不赞叹工程之浩大了。

    白衣人眼看着自己兄长,亲人随着人潮逐渐由山洞或岭上退去,虎目内竟含着一泡痛泪,他只觉眼前一片模糊,那些数不清的身影像变了形,变成困英牢中那些形同佑槁的俘虏,父亲、二哥的惨像像火烙般永远在他心中留下不能磨灭的愤怒,这些逐渐远去的身影不就是他们吗?忆君如此想:“但愿父兄们都能进那真正的天国啊!”凄凉中广场上只留下白衣人一人孤军奋个,他害怕大雄掸师等自恃武功要逞强留下来,是以一直待他们惧翻过了山岭,完全地脱离了险区,才转向黄衣魔僧。

    黄衣魔僧也怔怔地呆在那儿,他看不见白衣人的真实面貌,但他直觉地感觉得出面前这强极的敌人尚是一年青的孩子,对于他可如此说。

    “师父因为这人的祖师而困居于僻野,难道我也会步上恩师的后尘吗?”黄衣魔僧如此自问,面上闪过一种难以形容的神色,这神色中包括了嫉妒,羡慕、钦佩与赞叹。

    两人都是有外人难以了解的感触,四周围绕的蜈蚣帮众以及于桂书等都觉奇怪。

    “帮主,朋友们都去了!”南天一鹤时杰华从外回来,票告道。

    黄衣魔僧似乎清醒过来,面容上闪过一丝拧笑,道:“君大侠此时可放心动手了吧!”

    白衣人点点头,金鞭一幌两人倏然又分了开“这番必不让你得逞了!”黄衣魔僧狠狠说道,突然他在足一蹬,竟人士五寸,身子却似箭般向对方外去。

    白衣人左手一抓,严密封住门户,真气一提蓦地横胸开去好胜豪强之心被激起,口中怒啸连连,双手施出的尽是霸道怪诡已极的招式白衣人雄心也大盛,金鞭突地化出“灵蛇点首”只见一点金光直朝对方乱云般的点去。

    这如“灵蛇点首”看似毫无出奇之态,却将黄衣魔僧迫得退后一步,黄农魔僧大袖飘扬一招“放旗飘飞”似双大铁板,沉如山岳般往白衣人夺去。

    两人已打出真火,每人俱是全力而出,左手微垂,封蔽了整个盘,右手金鞭如电光火石般划向对方胸。

    黄衣魔僧恃靠自己是有意蓄势,单袖发出极重之“螭盘功”势若猛虎般往白衣人压下。

    但闻又是两声惊天动地的大喝,场中涌起一片狂飚,紧跟着两人又倏然分开。

    黄衣魔僧红发高竖,惨绿的眼睛闪闪发光,这一敌对两人竞仍势钧力敌,但他想到:

    “我是蓄势而为啊!”白衣人身子仍如玉树般挺立着,谁也不知他脸上是什么表情,谁也不知他感觉是如何?

    “劈拍!”

    黄衣魔僧骨骼轻轻一声脆响,身子突然显得有些怄楼,双手却长了数寸,一股墨黑之气从手掌心涌现。

    “寒骨掌力!”

    白衣人心中暗喊,他记起了那武功高得不能想像的墨客利,也记得凶残的章格鲁,那日墨客利就是为这“寒骨掌力”而现身的。

    黄衣魔僧抛弃了手中黑鞭,双手微扬,一步步向白衣人行来,身形是那么深滞,生像背负着千斤重担,摇曳着,瞒珊着黄衣魔僧面上浮起一个冷酷的笑容,像是有莫大的的自信“嘿!”

    他喊了一声,右掌缓缓向白衣人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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