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件事,请恕婢子不能听您的。”
“小嫦”
“姑娘,婢子这是讲规法。”
“对!”莫婆婆、于伯、小娥都站了起来。
莫婆婆道:“我们都跟姑娘去!”
白衣女子转望莫婆婆:“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也跟小孩子一样!”
“姑娘”
“什么都别说了,我不许再胡闹了。”
“小嫦陡扬双眉:“姑娘要是不让婢子追随,婢子就死在姑娘眼前。”
白衣女子脸色一寒,冷笑:“你这是逼我,好啊!要死咱们一起死!”
小嫦砰然跪倒,抱着白衣女子的腿又哭了:“姑娘”
白衣女子伸手扶起小嫦,娇靥颜色肃穆:“我不能落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你们要是爱我,应该成全我。”
莫婆婆、于伯、小嫦、小娥没再说话,低下了头。
白衣女子也没再说话,带着一脸肃穆,转身走了。
莫婆婆等忙抬起了头,齐声叫:“姑娘”
白衣女子像没听见,只见她娇躯一闪,人已没入山洞中不见。
“姑娘!”小嫦一声悲叫,就要追过去。
莫婆婆抬手拦住:“小嫦,你没听姑娘说么?咱们爱她,就应该成全她。”
“莫婆婆,通敌可是要命的罪啊!”“难道我不知道?可是你让姑娘怎么样?逃躲偷生,姑娘不是那种人。”
“都是姑娘放了那两个,我去把那两个抓回来!”
小嫦就要腾身。
莫婆婆一把抓住:“姑娘不会这么做,就算你能把那两个抓回来,那是你抓回来的,不是姑娘。”
“那有什么两样?”
“咱们认为没两样,规法可不这么认为。”
“我可以说是姑娘让我去抓的。”
“那不是陷姑娘于不仁不义么?”
“那怎么办?咱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姑娘”
小嫦急得流泪,那个“死”字她没说出口。
“我知道,可是”
小娥突然道:“咱们再去求那个姓燕的。”
“有用么?”莫婆婆道:“再救出来又怎么样?难道姑娘不会再回去?”
小娥不说话了。
“那莫婆婆!”小嫦悲叫:“难道就罢了不成。”
莫婆婆摇摇头:“我已经没主意了,除了姑娘自己,恐怕谁也没主意。”
小嫦又哭了,放声大哭!
白衣女子到了庄院前,庄院门大开,不见人!
怎么回事?难道人走了?
白衣女子飞身扑进去,转过影背墙,她就一怔停住了。
有人,不但有人,人还都在这儿。
在这前院里,瘦削白袍老者居中而坐,白衣年轻人站在一旁,背后一字排列着那些黑衣汉子。
白衣女子她一怔停在了那儿。
瘦削白袍老者抬手一摆:“关门”
两名黑衣汉子应声飞步而去。
白衣女子很快定过了神,上前盈盈一礼。
瘦削白袍老者冷冷一笑:“回来了。”
白衣女子目光一凝:“您知道我会回来?”
“你以为我坐在这儿等谁?”
白衣女子闭了一下美目:“我很感安慰。”
“怎么说?”
“至少您知我。”
“我知你,但愿你也知我。”
“您是指”
“你可知道,通敌是条什么罪?”
“死罪。”
“你知道就好。”
“我既触犯规法,理应领罪。”
瘦削白袍老者微摇头:“并不一定非领罪不可。”
白衣女子微愕:“您这话”
“你要是听我的,可以不必领罪。”
“您让我听您什么?”
瘦削白袍老者抬手一指白衣年轻人:“我这个儿子很喜欢你,你要是愿意嫁给他,就可不必领罪。”
白衣女子脸色变了一变:“您怎么可以为我循私”
“国法不外人情,你若是嫁给我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媳了,那有公公判儿媳死罪的。”
“谢谢您的厚爱”
白衣年轻人两眼放光,急上前一步:“你答应了?”
白衣女子看也没看他一眼,向着瘦削白袍老者道:“我所以回来领罪,就是不愿落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我又怎么敢陷您于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白衣年轻人一怔:“怎么说,你”瘦削白袍老者抬手拦住了他:“你是说,你不愿意。”
“我不敢答应。”
白衣年轻人急了:“你”瘦削白袍老者喝道:“住口!”
“爹”
瘦削白袍老者拍了座椅扶手:“我叫你住口!”
白衣年轻人不敢再说话了,可是看得出来,一脸的焦急色。
瘦削白袍老者转望白衣女子:“能敌是条死罪,你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
“这么说您情愿死!”
“我不敢落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也不敢陷您于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你不要说得这么好听”
“不是我说得好听,我在回来之前并不知道您对我这么厚爱。”
“情愿死,不愿活,我倒是少见!”
“谁愿意死,但既然犯法,就应该领罪。”
“你不是没有可以不领罪的办法!”
“那是循私,那是知法犯法。”
“你要三思。”
“谢谢您,我已经想过了。”
瘦削白袍老者突然怒拍座椅扶手,暴叫:“我的儿子有什么不好?”
白衣女子很平静:“这跟谁好与不好无关”
“那是为什么?”
“我已经言之再三,不敢落个”
“好了,不要再说了,说得好听!”
“您不信?”
“我当然不信。”
“那就莫可奈何了。”
“我再给你个三思的机会”
“谢谢您,不用了。”
“你”白衣年轻人脸色都变了,突然上前一步:“你”“往后站。”瘦削白袍老者抬手一挥。
“爹”
“是我听你的,还是你听我的?”
白衣年轻人不敢再说了,他退了回去,可是脸色更难看了。
瘦削白袍老者转望白衣女子:“你不再三思了?”
“是的。”
“你心意已决?”
“是的。”
“你愿意领罪?”
“是的。”
瘦削白袍老者突然站了起来,神色怕人,暴叫:“好,我成全你,押下去!”
两名黑衣汉子过来架住白衣女子就走,转眼间进入后院不见了。
“都是那个东西,都是那个东西。”白衣年轻人切齿咬牙直跺脚。
“没有用,他也得不到。”
“爹,您真要杀她”
瘦削白袍老者一掌掴了过去:“没出息的东西。”
“叭!”地一声脆响,白衣年轻人忙捂住了脸,惊叫:“爹!”
瘦削白袍老者怒声道:“留着她有什么用!”
白衣年轻人道:“还不都是因为那个东西,要不是那个东西,她怎么会不愿意,从小到大,她不是一直跟我挺好?”
“就算都是因为那个姓燕的,你又能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我杀了他,然后再告诉她,让她没了指望死了心,她自然就是我的。”
“我不许,不许你惹事生非,对咱们来说,越少惹是非越好。”
“爹”
“你给我住嘴,咱们的正事还没有办成呢!你知道不知道,办不成正事,连我都要倒霉。”
瘦削白袍老者一甩衣袖往后去了,转眼间进入后院不见。
白衣年轻人神色怕人,一跺脚,腾身飞射而去,他往庄院外去了。
几名黑衣汉子要叫没敢叫,也来不及了。
莫婆婆、于伯、小嫦、小娥坐在一间精舍里,四个人愁容满面,没一个说话,静得令人隐隐有窒息之感。
突然,莫婆婆听见了什么,她一双老眼闪射精芒,霍然转望精舍门:“什么人?”
小嫦精神一振:“别是他折了回来。”
她站起身飞扑出去。
莫婆婆、于伯、小娥也急急出屋。
精舍前,院子里,站着一个人,是那白衣年轻人。
小嫦停住了,莫婆婆也停住了,几个人脸上的惊喜,刹时间全没了。
白衣年轻人冷然道:“怎么?不认识我么?”
小嫦、莫婆婆、于伯、小娥施下礼去,只是有点勉强:“见过大少爷。”
“是不是因为我父子抓走了你们姑娘,你们心里有所不满?”
“我们不敢。”
“谅你们也不敢。”
莫婆婆等没说话。
“告诉我,找姓燕的来救你们姑娘,是你们谁的主意?”
“是属下婢子的主意。”
莫婆婆、于伯、小嫦、小娥几乎异口同声。
“那么是谁去找姓燕的?”
“是属下婢子!”
“是婢子!”
又一次异口同声。
白衣年轻人怒声道:“这不是问罪,用不着抢!”
莫婆婆、于伯、小嫦、小娥没说话。
“到底是谁?”
小嫦毅然道:“是婢子。”
“很好,告诉我,你是在那儿找到他的?”
小嫦没说话。
“说!”
小嫦开了口:“婢子是误打误撞碰上他的。”
“大胆!”白衣年轻人跨步而至,扬手一挥,小嫦粉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小嫦捂着粉颊惊道:“大少爷”
白衣年轻人戟指小嫦:“再敢不说实话,我打烂你的嘴?”
莫婆婆忙上前道:“小嫦,你怎么能不对大少爷说实话?快对大少爷说实话!”
小嫦玲珑心窍,一点就透:“是在小镇庙口,他朋友的一个棚子里,那儿只那么一个棚子。”
白衣年轻人也不傻,冷笑道:“莫婆婆,你为认我不是他的对手,巴不得我尽快找到他,是不是?”
莫婆婆微一惊:“属下不敢,事实上属下并不知道大少爷找他干什么?”
“找他干什么?你放心,绝不会是给他请安问好。”
莫婆婆仍道:“属下不敢。”
“不管你敢不敢,等我回来,这笔账我要跟你好好算算。”
话落,白衣年轻人腾身飞射而去。
小嫦忙转过脸道:“莫婆婆,他找他干什么?”
“当然不会有什么好事。”
“那”
“你放心吧!他绝不是人家那位的对手。”
“这我知道,我是担心他回来”
“他回来要找我算账!”
“可不。”
“我一点也担心。”
“莫婆婆”
“小嫦,你一向挺聪明的,怎么偏在这时候糊涂,他得能回来才行,是不是?”
小嫦咬了牙:“该替咱们姑娘出口气!”
“对!”小娥也道:“说不定这么一来,那位知道姑娘又回去了,会赶回来再救姑娘。”
“对!”小嫦兴奋激动。
于伯却皱着眉道:“我只担心一点”
莫婆婆道:“老头子,你担心什么?”
“我担心会暴露咱们的身份。”
这句话听得莫婆婆、小嫦、小娥三个人脸上的兴奋激动之色,马上消失了。
可是,旋即,小嫦道:“管他呢!反正不能怪咱们。”
莫婆婆一点白头:“对!”
祖冲、侯老三、邢老六正在棚子里呆坐。
“平日咱们不是也这么过的么?”侯老三道。
“怎么?”邢老六问。
侯老三道:“怎么咱们那位兄弟一走,就变得全没意思了?”
“可不!”邢老六道。
祖冲耸耸肩没说话。
门帘一掀,棚子里进来两个人,两个中年青衣汉,一个瘦高,一个魁伟,瘦高的马脸阴森,魁伟的豹头环眼,可都一脸横肉,神情骠悍。
祖冲、侯老三、邢老六眼皮子多杂,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个人称“辣手双煞”侯老三、邢老六当即站了起来,只祖冲坐着没动:“两位是”
瘦高青衣人道:“找人!”
“找谁?”
“找你。”
祖冲站了起来:“两位找我是”
“打听个人。”
“两位打听谁?”
“一个姓燕的。”
“两位来迟了一步。”
“怎么?”
“他已经不在这儿了,走了!”
“上那儿去了?”
“不知道。”
瘦高青衣人一翻腕,手里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出手疾快如电,一下子扎进了邢老六的小肚子。
邢老六闷哼了一声弯下了腰。
祖冲、侯老三大惊,惊喝出声,就要动。
“辣手双煞”真快,瘦高那个拔出匕首,魁伟那个也亮匕首,两把匕首已分别抵住了祖冲跟侯老三的心窝。
瘦高那个道:“知道不知道?”
邢老六倒了下去,倒下去就没再动。
祖冲悲叫:“老六!”
叫声中他要上前。
锋利的匕首尖已然扎破了他的衣裳,他没敢再动:“好吧,我带你们去!”
“早这样,不就不会死一个了么?”
祖冲没说话,跟侯老三含着泪发着抖,出了棚子,两把匕首紧抵着他俩的后心。
当然,庙口不少人都看见了。
可是看见了又怎么样?
这是一处土坡。
土坡上有棵大树,树下有个人正坐着歇息,那不是别人正是燕翎。
燕翎坐在树下,靠着树干,望着坡下的麦浪,正出神,忽然,他听见什么,定神,收回目光。
眼前落下四个人,祖冲、侯老三仍让“双煞”拿匕首抵着后心。
祖冲脸煞白,眼发红:“兄弟,他们找你,你看见了,我们俩不得不来,你六哥已经死在他们手里了。”
燕翎道:“谁说的?六哥就在他们俩后头。”
“双煞”一惊,急扭头,眼前空荡荡的,那有什么邢老六?本来嘛!一个死了的人,那能跟到这儿来?猛悟上当,急回头。
就这一刹那工夫,情势已整个改观,不只祖冲、侯老三已到了燕翎身边,就连手上的匕首也到了燕翎手里,当即又是一惊!”
只听祖冲道:“兄弟,真有你的。”
侯老三大叫一声,就要去抢燕翎手里的匕首。
燕翎拦住了他:“侯三哥,别急,我会替邢六哥讨回公道来的。”
侯老三哭了:“兄弟,你不知道,你邢六哥死得好冤!”
燕翎道:“侯三哥,别难过,我让他们拿两条命抵。”
一顿,转望“双煞”:“你们找我?”
瘦高青衣人道:“你就是姓燕的?”
“连认识都不认识我,找我干什么?”
“自有我们兄弟的道理。”
“既是找我,何必杀害无辜!”
“只怪祖冲不告诉我们兄弟你那儿去了!”
“那你们应该找我祖大哥。”
“这叫杀鸡敬猴,很有用。”
“好吧!你们已经找到我了,怎么样?”
“怎么样?要你的命!”
“我的命就在这儿,只看你们是否拿得走?”
“你看着吧!”
“双煞”要动。
“慢着!”
“你还要有什遗言?”
“谁让你们要我的命?”
“怎么见得非是别人?”
“因为你们两个连认识都不认识我。”
“那么现在不必问,死后到阴间去打听,自然就知道了!”
“双煞”闪身扑击。
燕翎动也没动,只见那两把匕首从他手里射出,白光两道,直奔“双煞”脚下。
只听两声惨叫!“双煞”不动了。
再看“双煞”的右脚面,分别插着一把匕首,只留匕首柄在外,看插进脚面的深度,已经分别把两只脚钉在地上了。
侯老三叫一声,扑向瘦高那个,抓住瘦高那个,张嘴就咬住了他的咽喉。
瘦高那个再次大叫,挣扎,无奈侯老三就是不放。
没一会儿,瘦高那个不叫了,也不动了,侯老三松了口,也松了手,瘦高那倒了下去,一脖子都是血,咽喉处更是血肉模糊。
侯老三满嘴是血,砰然一声跪下地,哭着磕头:“老六!你没走远,我已经给你报了仇了!”
他这种报仇的法子出人意料,连燕翎、祖冲看了都心惊,祖冲上前扶起了他。
只听燕翎道:“你看见了么?还是你告诉我,是谁要你们要我的命吧!”
剩下的这一煞,也就是魁伟的那个,已经吓破了胆,他把匕首穿脚的痛楚都忘了,忙道:“我告诉你,我告诉你!”
“说吧!”
“是宗大少爷。”
“宗大少爷?”
“我只知道他是宗大少爷,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帮他要我的命。”
“宗大少爷许下黄金百两。”
“原来是重赏之下出勇夫,我这条命只值黄金百两,不多嘛!”
魁伟那个没说话。
“我有点知道这位宗大少爷是何许人了,他答应你们在什么地方交钱?”
“我带你去。”
“好吧!我助你一指,让你能走。
燕翎一指点了出去,又一扬手,钉在魁伟青衣人脚面上的那把匕首,倒射入握。
没听见魁伟青衣人喊疼,也没见他的脚再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