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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单袭刺客双雄决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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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夜间也没有?”

    “在我来说夜间是享受的时候,这里只是一个小地方,并没有大市镇的享受。”

    “杀人在你来说是否也是一种享受?”

    “那要看是什么人,有种人我之所以要杀只不过是一种障碍,在清除一种障碍的时候,我只觉得说不出的烦闷!”

    “林天方在你来说是否一种障碍!”

    “我当他仇人!”

    “仇人?”沈胜衣不免有些奇怪。

    银鹏道:“他对我有夺妻之恨,我怎能不仇视他?”

    “谁是你的妻子?”

    “耿香莲。”

    “既然她是你的妻子,怎么又嫁给了林天方?”

    “不错,她虽还未嫁入我门中,却与我早已有了夫妇的关系。”

    沈胜衣道:“夫妇的关系也有了,怎么你还不娶她?”

    银鹏叹了一口气,道:“我没有说过不娶她,但那得要我有时间。”

    沈胜衣冷笑道:“你倒忙得可以。”

    银鹏又叹了一口气,道:“我并不是不负责的那种人,可是与我有那种夫妇关系的女孩子并不是只得她-个,我得按先后次序,一个一个来。”

    沈胜衣道:“那其中不幸有了身孕的又如何?”

    “只要找着我,我一定优先考虑。”银鹏居然还笑得出来。

    沈胜衣好容易才忍住心中的怒火,冷冷道:“那个女孩子要是因此不容于家庭?”

    银鹏笑道:“据我所知,那种事绝无仅有,很少人胆敢不给我银鹏一个薄面。”

    沈胜衣道:“她们要是不堪等待,轻生又如何?”

    银鹏漠然道:“那是她们自寻死路,怨得谁来。”

    “你绝不难过?”

    “如果我那也难过,早就已难过死了。”

    沈胜衣冷冷一哼,转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娶耿香莲?”

    “这几天。”

    “哦?”“约莫在七日之前,我路过耿亮那间镖局,想起她,就有这打算,谁知道登门一问,才知道耿亮当天一早将她送到百家集去了。”

    “于是你就追下去?”

    “我看时间还足够,方玄正好又在附近出现,才约他在落魂壑决斗。”

    “方玄与你之间结下了什么梁子?”

    “他杀了我八个手下,其中的一个还是我的表弟,若是由得他,我那个姑母第一个就不肯放过我!”

    “然后你才追下去。”

    “好在我在百家集之外就追上他们,否则林家现在已天翻地覆。”

    “林家现在也并不见得好到那里去。”

    银鹏大笑道:“有你这位沈大侠坐镇不成还会出什么乱子?”

    沈胜衣轻叹道:“我只是一个人。”

    银鹏道:“江湖中却有人将你神化!”

    沈胜衣道:“这个人当然不是你!”

    银鹏道:“当然!”

    在他的眼中,沈胜衣并没有什么了不起,所以他才会单人匹马赴约!

    沈胜衣忽然道:“耿香莲好像已等了你三年。”

    银鹏道:“差不多。”

    沈胜衣道:“这三年以来,你似乎全无表示。”

    银鹏道:“我很忙。”

    沈胜衣冷笑道:“所以她答应嫁给林天方,并不能说是她的错。”

    银鹏冷笑。

    沈胜衣接道:“难得她放开怀抱,忘记以往。”

    银鹏只是冷笑。

    沈胜衣又道:“事实你这种人并不是一个理想的对象!”

    银鹏又是一声冷笑,一字字地道:“我到手的东西绝不许他人染指!”

    这句话沈胜衣并不陌生,在小菊的口中,他已听说过一次。

    他冷冷一笑,道:“你当林天方仇人,杀掉他,在你来说想必也是享受?”

    银鹏道:“我怎会杀他?”

    沈胜衣一怔。

    银鹏道:“我杀他,在他来说,相反是一种解脱,那岂非便宜了他?”

    沈胜衣不明白。

    银鹏解释道:“他两个之间的故事,我已经从其他人的口中知道,林天方对她,她对林天方,是怎样的一种感情,你以为我不能想像得到?”

    “你的意思是”

    “在这大喜的日子,我将她从林天方的身边带走,你以为在他们是一种怎样的打击?”

    沈胜衣恍然大悟。

    银鹏笑道:“这比杀了他,岂非更来得痛苦。”

    沈胜衣盯着银鹏,沉声道:“听你这样说,事情是与你全无关系的了!”

    银鹏道:“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是说什么事情。”

    沈胜衣语声更沉,道:“他们两个在新婚之夜,就被人刺杀!”银鹏失惊道:“有这种事情?”

    看他的样子,绝不像作态。

    沈胜衣微喟:“有人认为是你下毒手!”

    银鹏正色道:“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沈胜衣颔首道:“我也是这样推测。”

    银鹏诧声道:“他们两个都有几下子,又有你坐镇那儿,谁还杀得了他们?”

    沈胜衣道:“我当时并不在林家。”

    银鹏道:“那最少还有耿亮,他的一张刀好像并不是用来切菜的,身手方面似乎也没有退化,难道他们两个一会子也挡不住,甚至不懂得呼救?”

    沈胜衣道:“其他人闻声赶到的时候,他们两个伏尸房中!”

    “凶手的本领倒也不小!”

    “一击夺命,这本领简直就大得很。”

    “是谁有这种本领?”银鹏又是一惊。

    “耿亮他们赶到的时候,凶手已离开,不过根据现场留下的线索,可能是鬼箫方玄。”

    银鹏一怔,大笑。“方玄有这种本领?”

    沈胜衣道:“凶杀发生的时候,现场传出鬼叫一样的箫声。”

    银鹏道:“懂得吹箫的,并非只方玄一个人。”

    沈胜衣道:“在事发之前,方玄曾经出现过!”

    银鹏道:“可有认错人?”

    沈胜衣道:“方玄是腰插黑箫,右手只有四指,缺去尾指。”

    银鹏道:“还有什么特征?”

    沈胜衣一想,道:“据讲他的面上,十字交叉着两道血口!”

    银鹏这才变了面色,脱口道:“我跟他交手的时候,的确曾用剑在他的面交叉划了个十字!”

    沈胜衣道:“如此说,那个人的确是鬼箫方玄的了。”

    银鹏冷笑道:“莫非他当真有什么奇遇,在那见鬼的落魂壑下找到了灵芝仙草,遇上了奇人异士!”

    他虽则又在冷笑,已显得非常勉强。

    沈胜衣晒笑道:“你不是说这只是骗骗小孩子的说话?”

    银鹏闷哼,没有作声。

    沈胜衣也沉默了下去,半晌才喃喃自语道:“他怎会在这里出现?”

    银鹏沉吟道:“我记得在落魂壑那处,他曾经隐约透露要走一趟百家集。”

    “哦?”沈胜衣目光一闪。

    银鹏迫视沈胜衣,道:“他方玄在弄什么玄虚是他方玄的事情,与你我的决斗又有何关系?”

    沈胜衣道:“没有。”

    银鹏道:“你还要问我什么?”

    沈胜衣道:“一件事。”

    银鹏不耐烦地道:“快问!”

    沈胜衣寒声道:“前后你到底害了多少女孩子。”

    银鹏嗤笑道:“这与你何干?”

    沈胜衣闭嘴。

    银鹏道:“我有我个人的自由,个人的行事作风,喜欢怎样做就怎样做!”

    沈胜衣面寒如铁,道:“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

    银鹏反问道:“你的废话还有多少?”

    沈胜衣又闭上嘴巴。

    银鹏仰天一反眼,随即道:“时间已不早了!”

    沈胜衣没有应声,左手缓缓地拔剑出鞘,一翻腕,将剑插在面前的地方!

    银鹏亦闭嘴。

    风仍急,漫天飞沙。

    银鹏徐徐卸下长衫,挥手,呼的一声,长衫飞入了风砂之中!

    沈胜衣一动也不一动。

    银鹏彷佛在风砂之中凝结。

    再没有说话。

    在现在来说,任何说话都已是多余。

    风更急。

    急风一阵将沈胜衣耳旁的一绺散发吹飘面前。

    沈胜衣张口一口将那一绺散发咬住,左手同时握住了剑柄!

    银鹏的右手已握住了剑柄!

    嗤嗤的两声,插在地下的两支剑几乎同时拔离了地面,两条人影亦飞入了半空!

    人剑合成了飞虹,左一道右一道,刹那在半空交击!

    铮的火星飞闪,连随又是铮铮铮的一连串暴响!

    双剑半空交击了十多二十次,沈胜衣的银鹏双双落地!

    铮铮之声并未绝,两人落地的刹那,最少又已交击了七八剑!

    霍霍的衣袂破空声暴响,两人落地的身子突然左右飞开!

    一退两丈,身形才一敛又飞回!

    闪亮的银剑,夺目的青锋,人未到,剑已到!

    铮一声,银剑青锋再交击!

    护手银鹏的双翼一侧,就锁住青锋!

    银鹏的额上已有汗珠滚下,面上却泛起狞笑!

    沈胜衣的剑已被他的剑封死!

    他左手五指旋即一合,式取“凤点头”正要啄向沈胜衣的眼目!

    却就在这刹那,沈胜衣开声吐气,猛一声暴喝,握剑的左手往上一吐!

    嗤一声,沈胜衣的剑脱手飞入半空!

    锁住那支剑的银剑亦被带动!

    这一着的威力凌厉无匹,银鹏右手掌剑,左手起风点头,内力已开始分成两股,如何再把持得住手中的银剑,一声惊呼未绝,手中的银剑已脱手!

    两道剑光相连,破空疾飞!

    银鹏也算得反应敏锐,左手凤头,马上啄出!

    只可惜沈胜衣的右手也不慢,五云捧日式,反扣银鹏的腕脉!

    银鹏猛一声怪叫,凤点头急变拿云手,右拳同时击出,左右脚鸳鸯连环,起双飞,一踢就五六脚!

    沈胜衣的拳脚亦开展!

    拍拍拍拍的几声,两人拳脚双撞,猛一挫步,双双腾身飞起,各自一探手,抓向半空中落下的剑!

    剑抓住在手中,嗤嗤的又刺出!

    火星一闪,再闪!

    人双双落地,剑仍在交击!

    剑势突一变,两支剑化成了两团光球在风沙之中滚动,人却在光球之中!

    剑气弥天!

    砂剑光中磨成了砂粉,风已被剑气切断!

    嗤嗤的两团光球突然破裂!

    人剑乍现即分,左右交错,各自冲出了一丈才各自回身!

    沈胜衣咬在口中的一绺散发尽断,脸颊裂开了-道血口!

    他张口吐出口中断发,一翻腕,长剑呛啷的入鞘!

    银鹏一回身,右手便一沉,哧的又将剑插在地上!

    他双手扶剑,面如金纸,张口猛一声:“好剑!”

    好字未出口,他的眉心已进裂,一股鲜血怒射而出!

    剑字方落,他双手一松,人就倒下去!

    沈胜衣望着银鹏倒下,满脸汗珠纷落!

    张送耿亮亦各自捏了一把冷汗!

    一直到现在,他们才松过口气,左右忙奔了过去。

    张送竖起了大拇指,道:“了不起,今天姓张的总算开了眼界。”

    耿亮亦自道:“要非你,真还没有人收拾得了这双银鹏!”

    沈胜衣淡笑,目注张送道:“有劳张兄先找个地方安置好银鹏的尸身,还有那匹马。”

    张送道:“这个很容易。”

    沈胜衣道:“然后,我们就开始今日的调查。”

    张送道:“依我看,沈兄也费了不少气力,先休息一下,再开始不迟。”

    沈胜衣道:“难道你不想早些解决这件案子。”

    张送只有点头,踉跄着走向银鹏。

    耿亮忙过去帮忙。

    他比张送更心急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耿亮、张送无疑都很费力,很快就已将事情办妥,回到沈胜衣左右。

    然后又怎样?

    沈胜衣又盯着张送,问道:“到百家集一共有几条路?”

    张送不假思索,道:“一条。”

    沈胜衣道:“未到百家集之前,必经刘家村,百家集再下,又是什么地方?”

    张送道:“许家村。”

    沈胜衣道:“有多远?”

    张送道:“半个时辰可到。”

    沈胜衣道:“刘家村到百家集好像也差不多,我们现在且先走一趟刘家村。”

    耿亮插口道:“干什么?”

    沈胜衣道:“随便找个人问一句说话。”

    耿亮还要问什么,沈胜衣的脚步已举起。

    他只有与张送跟在后面。

    刘家村并不比百家集大。

    村前靠路也有一间小茶馆。

    茶馆的主人却是个老头儿。

    这个季节生意当然不会好的,老头正在门前逗着两个小孩子玩耍。

    沈胜衣就望那个老头走去。

    耿亮、张送只有跟着。

    老头看见有人走来,连忙迎上,道:“三位客官请进!”

    沈胜衣反而停住了脚步,道:“在下只是要问路。”

    老头并不介意,笑道:“这周围百里,老儿都还算清楚,就不知公子打听什么?”

    沈胜衣道:“在下想打听一下,往许家村如何走?”

    耿亮、张送奇怪地瞪着沈胜衣。

    老头并没有理会耿亮、张送那许多,手指着路那边道:“这简单,你跟着这条路直走,约莫走半个时辰,就到百家集,那儿有一户姓林的人家,在林家的庄院往左转,跟着路再走,半个时辰左右,就到许家村。”

    沈胜衣笑应道:“哦?是这样走的多谢指点。”

    “那里话,还有哪”老头儿补充道:“林家是那儿最有钱的人家,好大的庄院,你就算找不着,到那儿随便找个人一问,都可以给你一个清楚明白。”

    沈胜衣再声多谢,退了开去。

    耿亮、张送也只有跟着。

    沈胜衣接着竟是原路回去。

    耿亮实在忍不住了,趋前问道:“我们现在又去什么地方?”

    沈胜衣道:“百家集!”

    三人于是又回到百家集。

    沈胜衣带着耿亮退送在集外绕了一个弯,竟走到听涛院围墙之外的竹林前面。

    沈胜衣收住脚步,目光再一次落在张送面上,道:“你养的那只狗呢?”

    张送道:“已锁好屋内,是否现在就带它到来?”

    沈胜衣颔首,说道:“最好还准备一把铲子。”

    张送奇怪的道:“铲子?什么用?”

    沈胜衣道:“挖坟墓,死人的坟墓,不是鹦鹉的坟墓。”

    张送打了一个寒噤,道:“坟墓在什么地方?”

    沈胜衣道:“不知道,也许只有那只狗才清楚。”

    张送哦一声,忙转身离开。

    这一次耿亮没有再问,神态却很不稳定。

    沈胜衣转顾耿亮,道:“我明白你的心情,不过也不用再等多久的了。”

    耿亮叹了一口气。

    张送更没有要他们多等,很快就将那只狗拉来,肩上还扛着老大一柄铲子。

    沈胜衣接过那柄铲子,道:“这一次更为麻烦,也许我们要找遍这一带的竹林,而未必有所发现。”

    张送道:“这也不见得麻烦。”

    沈胜衣苦笑道:“只是辛苦了那只狗的鼻子。”

    张送笑应道:“我本来就没有意思只让它懂得享福。”

    沈胜衣道:“那我们这里开始!”

    他们并没有踏遍整片竹林。

    才找到一半,那只狗便已吠了起来。

    在牝的面前是一小块空地。

    那小块空地比附近的地面高出了不少。

    沈胜衣盯着那块空地,道:“可能就是这里的了。

    他两步走前,一铲子铲下。

    泥土并不怎样的结实,沈胜衣着了一铲便知,他连随将那铲子放平,左一拨,右一扫,几下子,隆起的泥土使给他扫拨了七七八八。

    再一下,喀一声,那铲子突然扫着一样东西。

    沈胜衣才看清楚,旁边张送已鬼叫也似的叫了起来:“脚,两双脚!”

    那一铲正扫在两双脚的脚趾之上!

    沈胜衣一咬牙,铲子更不停的拨扫!

    泥土一时间沙沙纷飞,没多久,一个人就出现在泥土之中!

    死人!

    死人的上身亦裸,双脚并没有鞋子。

    尸体已变形,面庞更显得丑恶,但仍分辨得出面上交叉着两道伤痕!

    尸体心房的位置还有一个伤口,肌肉已翻白。

    恶心的尸臭迫人咽喉!

    沈胜衣几乎没呕吐,他皱着鼻子,一翻腕,用铲子挑起了死人的右手!

    死人右手掌赫然齐腕断去!

    张送面都青了,结结巴巴的道:“他那只右手”

    沈胜衣截道:“你昨夜不是放在听涛院那房中的桌子底下?”

    张送失声道:“我们昨夜在鹦鹉棺材中找到的那只右手就是他的?”

    沈胜衣点头。

    张送哇地呕出了一口苦水。

    耿亮没有吐,面色却并不比张送好多少,矫舌道:“他莫非就是鬼箫方玄?”

    沈胜衣道:“我说就是了。”

    “这这这”耿亮也变得口吃起来。

    他的说话还未接上,狗吠又在那边响起!

    三人应声不由的齐地奔了过去。

    狗吠在几株竹树之下。

    那又是一小块微隆的空地。

    沈胜衣又是两步跨前,一铲子铲下!

    张送的面色更难看,颤声道:“这一次莫要又挖出一个死人!”

    沈胜衣应道“绝不会是个死人。”

    张送道:“那又是什么?”

    “衣服!”

    话未说完,沈胜衣已一铲子将一件黑色的长衫挖了起来。

    衣服之外,还有一双鞋子。

    张送道:“这是死人的衣服?”

    沈胜衣点头,将铲子放下,道:“现在我们还需要做的,只是一件事。”

    张送忙问道:“什么事?”

    沈胜衣道:“许家村你可熟识?”

    张送道:“那儿村长跟我是老朋友。”

    沈胜衣道:“这最好不过,劳烦你立即飞马走一趟,到那里打听一下。”

    张送道:“去打听什么?”

    沈胜衣道“打听那儿可有人认识鬼箫方玄!”

    “哦?”张送瞟一眼那个死人。

    沈胜衣道“无论是否有消息,日落前都得回来。”

    张送点头。

    沈胜衣一声轻叹,道:“今夜这件事应该得以解决的了!”

    耿亮没有问,他已学会了忍耐。

    即使等,现在也不用再多久的了。

    死了对新婚夫妇,再一个林天智受伤,整个林家都笼上恐怖的气氛。

    冬日虽短,阳光现在虽然满天,林家内外竟也难得有人出入。

    若大的一个院子,就只有可儿还在徘徊。

    她也似乎感到了这种恐怖的气氛,愁眉苦脸的,面色亦显得有些苍白。

    看见沈胜衣有从外面回来,她的面上才有一丝笑意。

    她迎了上去,那一声叔叔却已叫得有气无力。

    本来天真活泼的可儿变成这个样子,沈胜衣的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他轻按着可儿的肩头,道:“你独自在这里干什么?”

    可儿嗫嚅道:“家里每个人的面色都很难看,气氛很恐怖,所以我走了出来。”

    沈胜衣强笑道:“这也好,就是不要将那件事放在心上。”

    可儿道:“怎可以?”

    沈胜衣道:“怎么不可以?事情不发生也发生了,过去的事情也无法挽回,我们对现在与未来的事情,尚恐不暇应付,对既往的事情,又岂能再去计较?”

    可儿好像已明白,展颜正想笑一笑,忽又皱起了眉头,道:“可是那鬼箫”

    沈胜衣截道:“今夜也许还会再吹响,却是最后的一次!”

    可儿的眼瞳闪起了一丝惊惧,道:“鬼箫一吹响,就有人伤亡,这-次”

    沈胜衣肯定的道:“这一次绝不会再有那种事发生的了。”

    可儿惊喜道:“是真的?”

    沈胜衣点头,道:“叔叔怎会让那种事再发生?”

    可儿想了想,忽问道:“那到底是不是红儿那只鹦鹉在作怪?”

    沈胜衣淡笑道:“怎会是,世间根本就没有妖魔鬼怪,所有的妖魔鬼怪全都是人们虚构出来。”

    可儿奇怪道:“人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沈胜衣沉吟着道:“原因很复杂,有些人藉此掩饰真相,逃避现实,有些人藉此警惕他人,愚弄他人,甚至有些人藉此谋生那其中大都出于恶意,也不无出于善意,又或者迫于无奈,但显然都有一种企图,无论善与恶,都是一种欺骗的手段!”

    可儿一面听一面点头,道:“我以后就不会再相信的了。”

    沈胜衣笑道:“我知道你的心中,仍有疑惑。”

    可儿嗯的应一声。

    沈胜衣道:“这是因为你自小就听的太多神神鬼鬼的传说。”

    可儿说道:“很多人都对我说过神鬼的故事。”

    沈胜衣轻叹道:“我也实在不明白人们为什么不好好地教导孩子,尽说这些荒谬无稽的废话。”

    可儿更就不明白的了。

    沈胜衣接道:“不单止不要相信,而且不要说,否则你就会变成他们那样。”

    可儿道:“那不是事实,我才不去说。”

    沈胜衣笑道:“我知道你是个诚实的孩子,只要你记着,那等于说谎,你就知道应该怎样做。”

    可儿道:“我知道。”

    沈胜衣仰眼望天,道:“说谎事实是一种儒弱的行为,一个人敢胆面对现实,并没有说谎的的需要。

    他叹了口气,接又道:“一个谎言一定要用另外的谎言加以弥补,否则它就会漏洞百出,再来的几个谎言,本身又已有漏洞,只要别人肯细心分析,真相还是不免有揭露一日。”

    “虚伪非独与事实不符,它们之间亦相互矛盾!”沈胜衣转顾听涛院那边,一再叹息。

    还未到日落时分,张送便已赶回来。

    银鹏的坐骑本来就是千中选一的良驹,张送的马上功夫亦未曾完全忘掉。

    “方玄唯一的姐姐就嫁给许家村的一户人家。据他的姐姐说自下嫁许家村之后,他们姐弟就没就有再见过面。”

    张送带回来这两句说话。

    沈胜衣并不意外,道:“这正与我的推测相符。”

    他连随转向耿亮,道:“耿镖头稍后找一个机会,替我传话给林家天烈天智兄弟,请他们今夜二更走一趟听涛院!”

    耿亮点点头,道:“可是林天智”

    沈胜衣截道:“他的伤势虽然也不轻,在行动方面并无多大影响。”

    耿亮转问道:“还要通知什么人?”

    沈胜衣沉声道:“他们兄弟之外,不要再惊动任何人。”

    耿亮道“我们又如何?”

    沈胜衣道:“今夜二更我们就在听涛院的小楼内等他们。”

    耿亮道:“那是五个人?”

    沈胜衣道:“也许还有一个人。”

    耿亮道:“什么人?”

    沈胜衣道:“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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