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最是损伤真元“潇湘儒侠”汗出如浆,疲惫不堪,很不情愿的停了下来说:“该你了,我我我不行了”
“百毒神君”阴阴一笑:“还是要求我嘛!我还以为你这臭酸有多行呢。”
“少少废话”“潇湘儒侠”喘着大气,瞪眼道:“你再再磨蹭,可就前功尽弃了这孩子就算救了过来也也是残废白痴一个”
“百毒神君”当然明白这不是耍嘴皮子,求痛快的时候。
他立刻双手抵在小男孩的心口,缓缓的运功,把真力一点一点的注入,引导着小男孩心脉之血流经全身。
又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小男孩紧闭的眼帘终于一阵跳动,口里吐出了一口大气,苏醒过来。
任谁第一眼看到“百毒神君”这么恐怖的脸孔,都免不了会大吃一惊。
小男孩也是如此,他眼一睁开,赫然看到一个被头散发,脸上尽是疤痕累累的怪人,不禁大叫了一声,整个人竟又晕了过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
“百毒神君”一头雾水,有些诧异的自言自语,不明白人明明醒了,又怎会再次的昏迷?
“潇湘儒侠”把他推开,没好气的说:“是你这付尊容,把他又吓昏了。”
“百毒神君”不觉摸着自己的脸颊,呐声道:“我我真有这么可怕吗?”
“潇湘儒侠”轻轻揉着男孩的胸口,冷言说:“你才知道?在我的感觉里,我认为比鬼好看不了多少。”
“百毒神君”脸色一变,闷嗥道:“茶壶不要笑锅黑,你自己还不是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
看样子这两个人每天也不知要斗上几回,只要一开口都是互相嘲讽,谁也不肯吃亏退让。
男孩又醒了。
这一次他一睁眼,看到的却是“潇湘儒侠”
一个头发已经拢好,脸上挂着和煦微笑的“潇湘儒侠”
男孩眨了两下眼睛,翻身就要爬起。
“潇湘儒侠”赶忙伸手按住他。“别动,你腿骨断了,现在绑着固定的木条,不宜起来。”
小男孩楞然失神了一下,忽然急声叫道:“铁叔呢?我铁叔呢?他在哪里?”
“潇湘儒侠”摆出了和蔼可亲的笑容问:“谁是你铁叔?”
男孩倏地闭上了嘴,他眼中明显升起了一种疑惧,紧紧的盯着‘潇湘儒侠”眨都不眨一下。
“潇湘儒侠”看到男孩这种畏怯疑虑的样子,他不由一叹。“你别怕,我不是什么坏人,不会害你的。”
男孩迟疑了一会,表现的非常老成说:“这里是什么地方?”
“潇湘儒侠”拍着他的手臂,柔声回答:“这是一处深谷中的山洞,是我把你救了回来。”
“潇湘儒侠”话才说完,山洞中的一角已传来“百毒神君”的声音。
“臭酸,你别把功劳都往自己的身上拦,可不要忘了还有我。”
男孩楞了一下,转头望去,却只看到一个人影靠坐在火堆之后,正烤着一只已经香气四溢的兔子。
“潇湘儒侠”不得已的说:“是是我们两个人把你救回来的,你刚才已经见过他了。”
男孩想了一下,居然不再害怕,对着‘百毒神君”神态恭谨说:“谢谢老伯伯,刚才是云儿一时的失态,请老伯见谅。”
“百毒神君”简直乐坏了。
他没想到这个娃儿年纪小小,居然出口成章,说话这么得体。
他哈哈一笑,大声道:“好小子,你你不再怕我了吗?”
云儿摇着头回答:“老伯救了云儿,云儿不怕。”
“百毒神君”腾空一跃,就像一只大鸟来到了云儿面前。
虽然他的一头乱发也已经稍做整理,绑在了脑后。但脸上的疤痕却怎么也无法掩饰,仍旧还是这样的可怖。
但他却笑得嘴都合不拢,伸手抚摸着云儿的脸庞。“好、好、好、太好了,你真是讨人喜欢的一个娃子。”
“潇湘儒侠”出手拨开了“百毒神君”他冷冷说道:“你全身都是毒,少碰这个孩子。”
“百毒神君”神色一变,恶声恶语的说:“臭酸,我警告你,现在多了云儿,我可不在乎有没有你这个断腿的瘸子了。”
“潇湘儒侠”全身一颤,冷声笑道:“是吗?我也提醒你这个半身瘫痪的毒老鬼,没有我每隔半个月替你打通血脉,你早就动都动不了的连尸骨都不知在什么地方了。”
“百毒神君”阴声道:“那咱们就再拼一拼看,到底是谁先嗝屁着凉,找不到尸骨。”
“潇湘儒侠”怒极而笑道:“来啊!你当我怕了你是不?”
这两个人还真是跟小孩子一样,两句话不对头,马上就要大打出手。
云儿一看,急忙撑起身体,慌声道:“两两位老伯伯,你们别这样,别这样啊!”一阵晕眩,云儿身体一晃就要倒下。
“潇湘儒侠”和“百毒神君”顾不得再争执,一人扶着云儿一边,把他轻轻放倒,关注之情,油然而生。
雪地里有一座新坟。
坟前立了一块石碑,石碑上面被人用“大力金刚指”刻着“铁叔敬尧之墓”五个字。
云儿跪倒在墓前,他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童稚清秀的小脸上面,已经让热泪模糊了一片。
雪花在空中飞舞。
大地仿佛也在为这舍身救主的护卫在哭泣。
据“潇湘儒侠”与“百毒神君”的推测和判断,当日铁敬尧抱着云儿从“黄石崖”跳下来的时候,铁青竹就有了牺牲自己的打算,才会把风氅紧紧裹在云儿的身上。
而铁敬尧也一定是在快坠地的时候,松开了云儿。因为云儿身小体轻,风氅在鼓风的情形下降缓了速度,云儿才大难不死,只折断了一条腿骨。
可是铁青竹却只有全身骨骼尽碎,当场丧命了。
望着插天陡峭的山峰,站在这绝谷中的“潇湘儒侠”和“百毒神君”不约而同的齐声一叹。
因为他们同时想起了八年前,在这山峰上面的那场恶战,固然个人武学有所差异,但运气也占了大部分,否则他二人现在恐怕才真的是尸骨都找不到了。
虽然他们没像云儿这般幸运,一人双腿在坠落时,碰到了尖锐突出的岩石而碎断;一人在着地时,摔断了尾椎而变得下肢瘫痪,却总是也奇迹似的活了下来,甚至还同甘共苦的一起生活了八年。
“外面冷的很。”
“潇湘儒侠”扶起了云儿,心疼道:“你还带着伤,我们回去了好不好?”
“对,对,天气太冷了。”“百毒神君”也抢着道:“等你的腿伤好了,想要再来看你的铁叔,随时都可以,这会儿他若地下有知,也不希望你在这里捱冻受寒的。”
云儿擦干了眼泪,挣扎着又跪了下去。
不过这回却是对着“潇湘儒侠”和“百毒神君”一人磕了一个头。
“你你这是干什么?”
“快起来,快起来”
“潇湘儒侠”和“百毒神君”齐皆一楞,慌忙的把云儿扶了起来。
云儿神情恭谨,也带着乞求,道:“云儿叩谢二位老人家的救命之恩,还想请你们能够传授我功夫,让云儿有朝一日可以替铁叔及双亲报这血海深仇。”
这个孩子他才多大?不但懂事懂礼,更让人爱怜。
“潇湘儒侠”感动不已,道:“你年纪轻轻的就知道不共戴天之仇。好,太好了,我就收你为徒。”
“百毒神君”一听,赶紧也道:“你还是跟着我学功夫比较好,我包准让你练成天下第一的绝世武功。”
“潇湘儒侠”一旁冷声讽道:“你别听这毒老鬼的,他会的都是邪门歪道的玩意,还是跟我走正派的路子,以后才能够抬头挺胸,顶天立地的闯荡江湖。”
“百毒神君”怪眼一翻,他大叫道:“臭酸,你说什么?什么叫邪门歪道?你他妈的给我说清楚。”
“潇湘儒侠”撇嘴不齿道:“邪门歪道就是江湖黑道,你敢说你不是黑道的人物?”
“百毒神君”气得乱发齐扬,道:“黑白两道只是世人偏见的分类,老子不偷不抢,不奸不盗,只因为不是出身名门大派,就被归类黑道,而你又有多清高?像你们这种自诩正派的白道人士,多的是带着面具的伪君子,干出来的事情比我们更卑鄙龌龊。”
“你胡说八道”“潇湘儒侠”脸色变道。
“你才乱放狗屁,而且放的还是最臭最臭的臭屁”“百毒神君”冷言道。
这两个人还真是不能说话,两句话不到,马上就又吹胡子瞪眼起来。
云儿一看他们又起了争执,赶忙道:“两位老人家,你你们不要为我吵架了,你二位都是云儿的师父,我我一个人跟一天这总成了吧!”
这两人互瞪一眼“百毒神君”笑着道:“好,好,还是云儿聪明,我们就听你的。”
“潇湘儒侠”也笑容可掬道:“不错,我们不吵了,现在你先叫我一声大师父来听一听”
“放你妈的连环屁”“百毒神君”又吼了起来,他眼睛瞪的有如铜铃道:“他如果喊你大师父,那么要喊我什么?”
“潇湘儒侠”下巴一抬,道:“那当然是二师父喽。”
“百毒神君”冷笑一声,道:“为什么不喊我大师父,而喊你这臭酸为二师父呢?”
“潇湘儒侠”一怔,道:“不成,应该我是大师父,你这毒老鬼是二师父。”
“百毒神君”毫不妥协道:“没有这一说,我才是大师父,要不然咱们就拼个你死我活,看谁够资格做大师父。”
“来啊!你当我真怕你是吗?”“潇湘儒侠”捋着袖子,鄙声道。
一看这两个人为了这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即将大打出手,云儿头都大了。
他双手连摇,焦急道:“好了,好了,您二位都别争了,我有一个两全其美,最不伤和气的方法。”
云儿虽然年纪不到六岁,但却聪明过人。
他先问明了两人的姓名,然后才正色道:“以后我就叫你们李师父和屠师父,这样就不会有谁大谁小的问题了。”
“李师父屠师父这怎么听起来好别扭的感觉?”“百毒神君”自念了两句,摇着头道。
“是啊!这好像我们是保镳护院的师父一样”“潇湘儒侠”怪怪的说道。
“不成,这太不够庄重了,我不赞同。”“百毒神君”道。
“不错,我也不喜欢这称呼。”“潇湘儒侠”点着头道。
云儿无奈道:“那你们两位老人家还有更好的方法吗?”
这两人实在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了。
“百毒神君”苦笑道:“看样子也也只有这样了。”
“潇湘儒侠”也叹着气道:“李师父就李师父吧!谁叫咱们都不肯吃亏呢?”
云儿一喜,他对着二人恭声各喊了一声。
而这两个江湖中排名第一,第二的绝顶高手,立刻如获至宝的一人拉着云儿一手,高兴不已的呵呵直笑。
照说这两个人全都过了耳顺之年,根本不应该有这无谓的争执,以及一些幼稚可笑的言语冲突才是。
但仔细想想,这两个残废的老人长年困居一处,若不吵吵闹闹找一点事做,这日子也实在不知要怎么过下去,说不定人还没死就已经先疯了。
更何况他们本来就代表着两个极端,而水火不容的敌对团体——
晁翎自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