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远志等闻得石响,便知欧阳平生还有望,一齐欣然色喜!
约莫又过了半盏热茶时分,石响突告转隆,那一扇石门,也就“呀”然而启!
欧阳平长吁一声,自门后走出,手中并提着一具圆形包裹!
屠远志大喜之下,却又微觉讶然,因为发现欧阳平的双目神光,似比以前更为朗彻了些!
褚民通也有同样感觉,遂含笑问道:“欧阳兄受惊了吗?据我所知,这‘乌蒙蛇穴’以内,藏有极为珍异之物”
欧阳平一举手中所提的那具圆形包裹,苦笑说道:“褚兄说得不错,你且看看这样东西,算不算得上是极为珍异之物!”
话完,伸手揭开包裹,使包内之物,呈现在屠远志等人面前!
包内之物,是颗血淋淋的人头!这颗人头的面目,却与岳龙飞一般无二!
谷长青在欧阳平胸前一瞥,道:“欧阳兄,你竟遇上岳龙飞小贼,并把他的人头,弄来了吗?”
欧阳平轩眉傲笑说道:“岳龙飞小贼,正在蛇穴之中,运功疗伤,被我悄悄点倒,割下首级!”
谷长青厉声狂笑,指着岳龙飞的人头,咬牙说道:“岳龙飞,你适才施展‘墨羽芙蓉日月幡’伤我之际,何等耀武扬威,如今却也死在欧阳兄的手内!”
欧阳平笑道:“谷道长既与岳龙飞有仇,我便把他的人头,送你解恨如何?”
谷长青大喜称谢,欧阳平遂把岳龙飞的人头递过!
谷长青接过人头,细看几眼,一阵震天狂笑起处,便将人头,恶狠狠地,脱手掷向石壁!
“壳拓”一声的脆响,血花四溅,脑髓如雨,这颗人头便被谷长青摔成粉碎!
屠远志本想把岳龙飞的人头,加以腌制,带回京城,但既被谷长青摔碎,也只好作为罢论!
这一干清廷鹰犬,志得意满,色舞眉飞,互相商议怎样集结全力,大破“北天山丹心峡”之事,暂且搁下,故事移转到遵从“南荒一剑”浮云子分派,取道湘、川、青海,去往新疆的“追魂学究”尤南豹、“毒手神医”周白眉等二人身上!
尤南豹自从南海中毒,死里逃生之后,深知自己既成清廷鹰犬的目中之钉,则“武当山藏剑谷”早晚必有奇祸临头,已非可以长久乐居之地!
故而回转“藏剑谷”后,尤南豹立对家人指示,索性不动声色地,摒挡一切,悄悄迁往“北天山”居住,以作长久避秦打算!
周白眉见尤南豹这等安排,点头含笑说道:“尤兄见解,毕竟超人,我们既不肯投顺鞑虏,你又家族甚多,则迁居‘北天山’确实要比这‘藏剑谷’中,安全不少!”
尤南豹既号“追魂学究”自然文武双全,闻言之下,长叹一声说道:“四海茫茫无乐土,避秦何处是桃源?迁居‘北天山’之举,仍不过苟安一时,除非驱除鞑虏,日月重光,炎汉子孙方能吐气扬眉,登于衽席!”
周白眉蹙眉叹道:“清廷气势方盛,百年以内,颇难茬落,我们重光日月再造山河之愿,恐怕”
尤南豹扬眉接口说道:“一干遗民志士,豪侠英雄等人,紧拒威武之屈,富贵之淫,而甘愿抛头颅,洒热血者,并非不知目前满奴气势正盛,难望有成,但拳拳此心,只在为民族国家,保持几分纲常气节,不使沦亡,并滋生潜长,静待机运而已!”
周白眉一阵震天狂笑,连连点头说道:“尤兄说得极是,只要几人存正朔,日月便定会重光,只要有一旅望中兴,鞑虏便终能驱逐,成功不必在我,牺牲岂肯后人,我们且尽心力,但为后世子孙,培养几分光复机运便了!”
尤南豹忽然自怀中取出那柄断金切玉的“昆吾剑”来,双手捧向周白眉,含笑说道:“周兄,小弟这柄‘昆吾剑’,送了你吧!”
周白眉知道“昆吾剑”是旷代奇珍,锋芒绝世,慌忙摇手说道:“尤兄生平爱剑,苦心收藏”
尤南豹不等周白眉话完,便苦笑道:“自从‘藏剑谷’失剑以后,尤南豹已探悟谩藏诲盗,怀宝招灾之旨,何况彼此矢志光复,理就使清廷鹰犬,多多溅血青锋,故而小弟不仅以这柄‘昆吾剑’,奉赠周兄,并在夺回其余失剑以后,亦将毫不吝惜地,分赠同志之士!”
周白眉尤南豹说得这般诚恳,遂不再谦辞,接过“昆吾剑”含笑说道:“尤兄既然这等说法,周白眉不敢再却,我就收下了!”
尤南豹微笑说道:“周兄只要大展神威,使这柄‘昆吾剑’锋之下,多斩几名清廷鹰犬,便不负尤南豹搜寻珍藏的一番心血!”
两人把“藏剑谷”中各事,安排妥当以后,便由赣入湘,准备遵照原来计议,经四川、青海,往“北天山丹心峡”内!
前半段途中,安然无事,只不过到处登临,欣赏那些风光山色而已!
但到川湘交境的“武陵山”中,却告风波迭起!
武陵山景色绝佳,尤南豹、周白眉正在一座小岭头上,游目骋怀之际,忽然听得一片悲泣声息,传入耳内!
尤南豹讶然笑道:“周兄,这哭声好不悲哀,我们寻去看看好吗?’’周白眉因长途无事,闲得无聊,递点头笑诺,两人一同循声望去!
悲声发自三间茅屋内,屋外堆着几只山堆野兔,及大捆干柴,显然茅屋中人,是樵夫猎户身份!
尤南豹咳嗽一声,发话叫道:“屋中人为何悲哭,请出一见!”
茅屋的微掩柴扉“呀”然启处,走出一个满面泪痕的精壮汉子。
尤南豹虽然觉得这大汉形相威猛,但因山民猎户,多半练过武功,遂也不曾多加思索!
大汉目光一扫二人,微敛悲容,抱拳问道:“两位老人家是山行迷路,还是缺乏了食物饮水?”
尤南豹摇头笑道:“尊驾全猜错了,我们正在眺览景色,听得这茅屋以内,哭声甚为悲切,遂赶来探视,看看可有需人帮助之处?”
大汉面含感激神色地,恭身答道:“多谢两位老人家美意,但家兄身被毒物所伤,奄奄一息,除了天降神医,根本无法救治的了!”
周白眉闻言,不觉眼中一亮!
尤南豹则向大汉笑道:“尊驾暂抑悲怀,也许令兄有救?”
说完,转面对周白眉含笑说道:“周兄岐黄妙技,不仅当世无双,并上超华陀扁鹊,何妨在这‘武陵山’中,结段缘法?”
周白眉哈哈笑道:“小弟敝帚自珍,向不为人轻易施医的一贯习性,武林中几乎无人不晓?”
尤南豹闻言,正等继续相劝,周白眉又自笑道:“但自毒龙岛一会以后,我心情却已大大改变,决意不再故作清高,觉得应该尽己所能,救人济世!”
尤南豹抚掌大笑说道:“良医之功,便同良相,何况周兄是当代神医?你这一念之移,武林中获福无量,定将上沐天庥”
周白眉不等尤南豹话完,便即大笑道:“尤兄不要对我这等狂捧,试想你竟舍得以心爱藏剑,赠送同志之士,难道周白眉就不肯以我的一身岐黄薄技,遭泽苍生?”
尤南豹听到此处,向那大汉欣然笑道:“尊驾怎样称谓,令兄大概命不致绝,这位周白眉兄,是当代江湖中,独一无二的圣手神医呢!”
大汉闻言狂喜,恭身说道:“在下吴心干,周老人家既精医道,便请开恩为家兄挽回一命,吴心干感激不尽尸一面说话,一面竟向周白眉双膝下跪,恭身拜倒?
周白眉赶紧摇手说道:“吴兄请起,令兄究系桩何种毒物所伤!”
吴心干应声答道:“他是被‘人面蛛蜘’咬了一口!”
周白眉笑道:“人面蜘蛛虽然毒重,但只要不是被背长绿毛的特殊异种所咬,便无性命之忧!”
尤南豹微笑说道:“在周兄手下,只要是未枯白骨,都可以复肉重生,伺况这区区人面蜘蛛之毒?”
周白眉听得失笑道:“尤兄,请不要胡乱捧我,若能使白骨生肉,岂不成了神仙了吗?”
尤南豹笑道:“周兄不必过谦,我记得你曾有一次在见人出殡抬棺之际,忽然高兴起来,一掌震开棺木,竟把棺中尸体,救活了呢!”
周白眉微笑说道:“那人只呈中了时疫,并为庸医所误,错投药物,以致暂时闭气而已!我看了暗自好笑,才故示神奇地,静等对有家属把病人入殓之后,再劈棺教人,并将那庸医的招牌砸碎,好好训斥一顿!哪里是真有什么起死回生之力?”
尤南豹笑道:“不管周兄能否起死回生,你总是当世中第一岐黄国手,我们不必在此闲谈,还是赶紧进屋救治这位吴心干的兄长为要!”
周白眉点头一笑,便与尤南豹随同吴心干,走进茅屋!
茅屋中靠墙的一张竹榻之上,躺着一名大汉,右小腿肿胀得已比平时约莫粗了一倍,口中呻吟不已!
周白眉取出一把小小玉刀,把大汉左小腿裤脚割去,略为观察伤口,便向吴心干问道:“吴兄,令兄这腿上伤口,真是被人面蜘蛛所咬的吗?”
吴心干点头答道:“我与家兄,一同行猎,走到一座小丛林中,家兄便为人面蜘蛛啮伤,那只人面蜘蛛,也被我顺手击成稀烂!”
周白眉闻言之下,哈哈一笑,白眉双轩说道:“这点毒伤,容易治疗得很!”
话完,回手向床上大汉的心窝一点,便把那大汉点得晕绝在竹榻以上!
吴心干失惊叫道:“周老人家”
话犹未毕,周白眉“五毒归元手”的功力聚处,冷笑连声,右掌一插,便向他胸前按去!
吴心干大惊失色,双掌疾翻,-式“闭门拒虎”便迎向周白眉推来右掌!
三只手掌才合,吴心干一声闷哼,全身急颤,口耳眼鼻之中,全身慢慢沁出鲜血!
尤南豹愕然问道:“周兄看出什么破绽来了?”
周白眉冷笑说道:“他们哪里是什么猎户山民?却是设计图谋我们的清廷鹰犬!”
尤南豹将信将疑地,继续问道:“周兄是根据何事,如此判断?”
周白眉指着榻上大汉的肿腿,冷笑说道:“他这肿腿分明是自行用毒药暗器,轻轻划破,却诿称被人面蜘蛛咬伤,故造谎言,哪里瞒得过我?”
尤南豹笑笑道:“他们纵或言语失实,难道不可别有隐情,周兄怎会看出是清廷鹰犬?”
周白眉笑道“我方才为这大汉诊视伤势之际,曾故意把他衣襟,略为扯开,瞥见胸前似有刺花字迹?”
尤南豹不解问道:“什么刺花字迹?”
周白眉笑道:“尤兄有所不知,凡属黑衣铁卫人,必在胸前刺有‘赤胆忠心,永保大清’字样!”
尤南豹双眉一挑,长剑出鞘,先行划破地下已被“五毒归元手”震碎脏腑惨死的吴心干的胸前衣裳,果然现出“赤胆忠心,永保大清”八字!
回头再把榻上大汉的衣裳挑开,所见亦同,尤南豹遂哼了一声,长剑立挥,将这大汉尸分两截!
尤南豹一面植剑于地,洗去剑上人血,一面向周白眉笑道:“周兄,若非你心细如发,看出破绽,我们今天难免阴沟内翻船,毁在这两名设计诱敌的清廷鹰犬手下!”
周白眉伸手解下吴心干腰间的豹皮囊,细加检视,只见囊中藏有一筒“五云捧日撮魂钉”一筒“七孔黄峰钉”以及二十来枚,隐泛暗绿,显然喂有剧毒的铁藜蒺!”
尤南豹摇头叹道:“这几样暗器,虽然霸道,倘系明面施为,我和周兄,均无所惧!但若任其伺人不备发出,则”
周白眉接口笑道:“尤兄,你的看法,与我又有不同,我认为我们在当世武林中总还算是小有名头,对方倘若仅仅仗恃这几件霸道暗器,还未必敢向我们下手?”
尤南豹笑道:“周兄认为他们还有什么厉害手段?”
周白眉微笑答道:“我认为他们可能尚有大援未到!”
尤南豹点头赞道:“周兄虑得有理”
话犹未了,突然凝神倾耳,低耳说道:“果然有人来了,但不知来者是谁?”
周白眉冷笑一声,白眉双扬说道:“据我所料,来人不是‘鬼杖仙翁’屠远志,便是‘南海毒龙’蔡放鹤!”
说到此处,伸手取起吴心干身边的“五云捧日摄魂钉”并把那筒“七孔黄蜂针”交与尤南豹,低低笑道:“尤兄,我们不妨即以其人之道,转治其人之身,既可使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又可省了不少事儿!”
尤南豹也同意周白眉这种看法,遂接过“七孔黄蜂针”与周白眉一左一右,藏在屋内!
尤南豹、周白眉均属大行家,一听便知来者共是两人,轻功身法,并都到了上乘境界!
来人到了茅屋之前,毫不考虑地,便自推门走进!
尤南豹恰好是正面,故而看清来者是两名头戴人皮面具的黑衣人!
周白眉因在侧面,只看出来人身着黑衣,认定是“黑面铁卫”中人“格登”一声,崩簧响处。“五云捧日摄魂钉”便自化为一大五小的六点星光,电疾射去!
尤南豹见周白眉骤然发难,不禁“哎呀”一声,惊魂俱颤!
仓卒之间,毫无别法,只好索性也按崩簧,发出“七孔黄蜂针”觑准空中的一大五小点寒星打去!
尤南豹武功绝世,暗器手法,自亦极高,七线金光,凌空急射,一片叮叮脆响之下,居然把那六点寒星,射落五点!
其余一枚“五云捧日摄魂针”也被当先入门的黑衣人闪开,并用掌力击得这点寒星,斜飞出室!
周白眉忽见尤南豹出手帮助对方,不禁骇然问道:“尤兄”
“尤兄”两字方出,尤南豹便长叹一声,摇头说道:“周兄方才那等聪明?如今怎又如此懵懂?你如何敌我不辨地,对自己人下起辣手?”
周白眉目光微注那两位黑衣人,讶然说道:“尤兄,你说这两位是我们自己人吗?”
尤南豹失笑说道:“周兄真是明足察秋毫之末,却不办舆薪,你难道未曾注意到,这两位胸前所佩的‘墨羽’吗”?
周白眉闻言之下,再一注目,果见这两位黑衣人的胸前,各自佩着一根代表矢志光复河山,驱除鞑虏的墨黑羽毛,不禁愧然说道:“两位是谁?请恕周白眉鲁莽之罪!”
当先一位黑衣人未曾答话,后面一位黑衣人却接口笑声说道:“周老前辈及尤老前辈,难道我脸上只多了一副人皮面具,你们就认不出晚辈宇文琪了吗?”
周白眉“呀”了一声问道:“宇文姑娘为何这等装扮?这一位又是谁呢?”
宇文琪笑道:“这位就是派遣灵蛇传书,在‘南海毒龙岛’,帮了我们大忙,老前辈等,均颇欲一见,乌蒙门下的冷冰心姐姐!”
尤南豹闻言笑道:“冷姑娘快请除去人皮面具,让周白眉、尤南豹,一识庐山面目!”
冷冰心一面动手摘除人皮面具,一面苦笑说道:“两位老前辈之命,不敢不遵,但我这庐山面目,狰狞可怖,有点见不得人呢!”
说话之间,人皮面具业已摘落!
容貌肤色,依然娇艳如花,但双颊上的十字伤痕,却令人不忍卒睹!
尤南豹、周白眉方自大吃一惊,宇文琪也把脸上所戴的人皮面具,伸手摘落!
她双颊以上,赫然也有与冷冰心同样形状,同样部位的十字刀伤!
周白眉惊讶欲绝地,失声问道:“宇文姑娘,你与冷姑娘的双颊刀伤,是受了何人毒手?”
冷冰心微叹一声答道:“宇文小妹是受了‘白骨扇’欧阳平的毒手,我则是自己所伤!”
尤南豹诧然问道:“冷姑娘自残容貌则甚,这种刀斑难于医治得毫无痕迹的呢?”
冷冰心对于自己颊上刀斑,似乎毫不在意,只是手指宇文琪向周白眉含笑说道:“我姊妹遭人毒手,及自残容貌原因,少时自当向老前辈们奉告!但宇文小妹武功丧失,多有不便,周老前辈号称当代神医”
周白眉听得惊讶不信地,接口道:“两位姑娘来时的步覆之声,显然轻功颇好,怎道宇文姑娘的武功,业已丧失?”
宇文琪苦笑说道:“我轻功虽然尚可勉强施为,但真气内力,却已被‘白骨扇’欧阳平破去,根本无法与强敌对招!”
周白眉眉头一蹙,低声说道:“宇文姑娘请伸右手!”
宇文琪如言伸出玉腕,周白眉遂凝神为她诊断脉息!
尤南豹目光一转,向周白眉含笑说道:“周兄,冷姑娘对于整个毒龙岛赴会群侠有恩,宇文姑娘更曾慨借‘南荒吸星球’,解过你一次劫难,你要好好尽心尽力地,为她们祛除伤势,恢复武功,并治疗颊上刀斑,保全月貌花容才好!”周白眉一面诊脉,一面摇头说道:“祛除伤势不难,恢复武功也可勉强设法,但要想治疗颊上刀斑,保全花容月貌,却非仅仅我周白眉的一点微薄医道,所能为力的了!”
尤南豹笑遭:“照周兄语意听来,若想疗伤复容,像是还需要一些灵药之类为助!”
周白眉点头答道:“千载雪参,及朱红雪莲,二者得一,我保管可使冷姑娘及宇文姑娘,恢复花容月貌,颊上不留丝毫痕迹!”
冷冰心闻言笑道:“周老前辈,我姊妹对于保全容貌之事,倒不心急,你最好能设法先使我宇文小妹恢复真气内力?”
周白眉苦笑说道:“恢复真气内力之举,虽比恢复容貌之举,略为容易,但也要颇为费上一番手脚的呢!”
冷冰心笑道:“请问周老前辈,要费什么手脚?”
周白眉道:“一需药力,二需人力!人力方面,有我与尤南豹兄,竭尽所能,或已是足用。但药力方面,尚需我亲自去往较大城镇之中,设法配购!”
尤南豹想了想说道:“宇文姑娘恢复真气内力之事,略缓无妨,我们还是合力消灭了尚未赶来接应的清廷鹰犬,另外觅定幽僻所在,再替宇文姑娘尽力为妥!”
宇文琪微笑说道:“尤老前辈放心,清廷鹰犬的接应之人,不会来了!”
尤南豹讶然问故,宇文琪指着地上遗尸笑道:“这批清廷鹰犬,其有三名,发现周老辈及尤老前辈的踪迹之后,因知厉害,不敢莽撞下手,才想一面设计绊住两位前辈,一面分人通知现在近处的‘南海毒龙’黎放鹤,赶来接应!但那名负责传讯的清廷鹰犬,业已死在我冷姊姊手下,故而不会再有鹰犬党羽赶来此处!”
周白眉闻言笑道:“既然如此,则只要把死尸弄走,便可利用这三间茅屋,为宇文姑娘疗伤复功,不必另寻幽秘之处的了!”
冷冰心点头笑道:“对了,务请周老前辈费些苦心,赶紧替琪妹疗伤复功,我妹妹才好设法追踪仇人,雪却心头重恨!”
周白眉点头笑道:“作医生的讲究望闻问切,我方才已为宇文姑娘的诊过脉息,如今该问问你们的致祸因由了!”
冷冰心十分洒脱地,微微一笑,先与尤南豹等合力,把两具清廷鹰犬尸体,抛入深涧之中,然后才将自己与宇文琪,双双毁容,宇文琪并被欧阳平破去真气内力的一段经过,向周白眉、尤南豹,详细叙述。
周白眉默默听完,眉头深蹙,似在作甚重要思忖!
尤南豹却咬牙说道:“欧阳平这种贼子,简直丧尽天良,毫无人性,慢说两位姑娘对其恨入骨髓,就是我尤南豹遇上他时,也非叫这无耻之辈,分尸万段不可!”
冷冰心闻言,站起身形,向尤南豹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礼。
尤南豹摇手笑道:“冷姑娘不必多礼,我帮你杀死欧阳平,算不了是什么大事?”
冷冰心失笑说道:“老前辈会错意了,我不是求你去杀欧阳平,而是求你莫杀欧阳平,才好留给我姊妹报仇雪恨!”
尤南豹恍然大悟地,微笑点头,向周白眉问道:“周兄,你在想些什么?”
周白眉答道:“我在盘算我们能否耽延上个半月光阴,再复赶往‘北天山丹心峡’内。”
尤南豹略一盘算,微笑说道:“半月光阴,应该无甚问题,周兄有何打算?”
周白眉看了宇文琪一眼,微笑说道:“我想去往四川岷山东麓,‘白龙江’发源之地,钩上一尾鱼儿!”
尤南豹摇头说道:“如今即将与清廷鹰犬决战,又须为宇文姑娘疗伤复力,周兄应该连忙都忙不过来,却怎会还有远道钩鱼的闲情逸志呢?”
冷冰心眼珠一转,接口笑道:“尤老前辈不要这样说法,周老前辈想去钩鱼,必然不是什么寻常鱼儿?”
周白眉抚掌笑道:“尤老怪物,你枉自闯荡江湖多年,在见识方面,竟连冷姑娘都比不上,岂不惭愧死了?”
尤南豹失笑说道:“周兄莫要夸口,什么不寻常的鱼儿?难道你想钩一条闹海金鳌不成?”
周白眉目注尤南豹,蹙起两道白眉,摆了摆头,缓缓笑道:”尤老怪物,你是否越老越糊涂了?闹海金鳌要到海中去钩,我若跑到‘白龙江’起源之处钩鳌,岂不等于是缘木求鱼,病人说梦?”
尤南豹笑道:“周兄不要卖关子了,你到底是想去钩上一条什么鱼儿?”
周白眉插眉笑道:“我要去钩一条金线白鳞的四腮怪鳝!”
尤南豹失惊叫道:“金线白鳞四腮鳝?”
周白眉点头笑道:“尤老怪物怎的如此吃惊,你晓得这种‘金线白鳞四腮鳝’的用途吗?”
尤南豹哈哈大笑说道:“周兄,我尤南豹便因博学多闻,才得号‘追魂学究’,除了关于岐黄妙术,对你甘心俯首之外,其余的事儿,你未必真能比我知道得多呢?”
周白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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