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癸?”
“月癸?”
小辣子在家被叫惯了小字,并不觉得突兀,反倒是小桂他们试叫几声,不太习惯,不过觉得甚是有趣。
既然有高人指点,说得改名,小桂他们自是不会拿小辣子——冷月癸的小命开玩笑,改口就改口吧!
苦竹望着四小,若有所失道:“师门有幸,所传得人,故人有后,再续前缘。然而,有缘无缘,莫非造化弄人?”
他想起刚才灵光电闪的刹那之念,不明白自己的预感怎么会出错?凭他如今的修为,是不应该出现这种错误的感应才对!
正当苦竹暗自吁嘘不已,空中忽然传出一个清越空灵的嗓音:“吾徒君小桂与你有缘可收其为义子。此子根有所源,不同汝宗,如此不违法之前誓。”
“师父?”
客途和小桂惊喜非常的同时仰首齐呼。小千和小辣子月癸却是满脸讶然的瞪着这对师兄弟,仿如正看着一对疯子。
小辣子月癸疑惑道:“你们俩想师父想疯了不成?干嘛对着天空大吼大叫?”
小桂诧然道:“怎么,你们没听到我师父对苦竹前辈所说的话?”
小千和月癸不约而同茫然的摇头。
客途和小娃倍感意外的望向苦竹,他们不免怀疑,不知苦竹是否听见了自己师父的传音。或者,在场之人只有他们才听得见这种传音入密的神奇传音?
苦竹了解他们二人的心情,尔雅一笑:“水老号称不老神仙,早已修得随处化现之境界,此次他特来开示吾等因缘,想必自有其甚深用意。”
小千惊疑道:“四师伯,你也听见水老前辈的声音?”
“为什么唯独我和小老千没听见?”月癸忍不住喳呼道:“如果是千里传音,我们二人没道理听不见才对呀!什么样的传音功夫如此厉害,能够随心所欲选择接受传音之人?”
客途和小桂对望一眼,会心笑道:“师父一定是用天地一心的秘法,才有如此宏效。”
“天地一心?”
不仅小千和月癸好奇,就连魔算子苦竹亦对这种闻所未闻的秘艺深感兴趣。
待客途他们解释了天地一心之奥秘,三人之中,只有苦竹真正明白此种心法神奇玄妙之极,他不禁赞叹连连。
随后,苦竹笑瞅着小桂,问道:“既然水老明示,要贫道收你为义子,你可答应?”
小桂苦着脸道:“如果我能自己选,我宁可选你当于爹,不要你当我义父。”
众人好笑道:“干爹和义父,不是一样吗?”
“才不一样!”这小鬼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干爹是只负责给子儿子好处,却不能对于儿子有所求。义父的身份就不同了,他可以对义子严管勤教,有所要求均义子的也必须守职尽孝,以慰老怀。这二者之间的差别,何止千万!”
“听你胡扯!”苦竹忍不住笑斥:“谁告诉你有这种分法?如果你认为当干儿子划算,我也可以收你当于儿子,反正于我无别。”
小桂摆手叹道:“不改!不改!师父说当义子,就当义子。如果随便乱改,到头来倒霉的肯定是我自己!”
苦竹讪谑道:“看不出你这小鬼还挺听师父的话!所谓一物克一物,显然只有像水老如此神人,才制得住你这个精灵古怪的小鬼。”
小千捉谑道:“这小鬼肯定是闷亏吃多了,才从经验中学乖。”
“然也!”客途打趣道:“我就是最佳见证人。还有,这回换我向师父抗议了!你这小鬼已经找到生父,他却还帮你介绍义父,怎么我连一个都没有?如此岂非太不公平了!”
月癸咯咯失笑道:“哇!你们师兄弟俩可真是同样值得急风之谭!”
风都急了,岂有不吃醋之事?
这个江湖小油条可是兜着弯,故意小逍遣小桂他们二人。
提到生父,小桂顿失玩笑心情,懒得理会这颗辣子戏谑。
他情急道:“义父,我爹真的在屋里?”
“慢来!”小千促狭道:“连头都没磕一下,就开口闭口叫义父,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客途亦道:“认义父是大事,虽说有师父作主在先,但是礼数却不能废。这个头,小鬼非磕不可!”
他一顿之后,立刻接道:“当然,等小鬼磕完头,义父的见面礼也不能少!”
苦竹欢然畅笑:“小桂有你这个师兄,的确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小千在这方面,运气可就差多!不过,他自认识你们二人之后,也该转运了!”
小千正打算向苦竹禀报自己过去的遭遇,小桂将他拉到一旁,打躬作揖道:“拜托!拜托!我的事比较急,我先说。你的陈年老帐,往后有时间慢慢算,好不?”
小千很少看到这小鬼句此心种不宁,本想逗逗他,但见他心无所属的失魂样,思及这小鬼寻亲迫切的心情,不忍多加捉弄他,去收了捉弄之心。让小桂先办正经大事。
小桂一个箭步,来到苦竹面前,倒头并称:“义父在上,请受义子君小桂一礼。”
“叩叩叩”三响,这小鬼也站结实实已了三个响头。
客途心血来潮道:“三三得九,九为归真之敌,莫非这正暗喻小桂今日终于寻得亲生父亲?”
他是实战想到,小桂为今天第三个三叩首之人,一时灵感涌动,故而有此一说。
苦竹诧然望了他一眼,旋即遭:“九乃系阳之敌,而阳是诸子之家。干为天,亦即父,难道”
他神色一轻,因然遭:“是了,要医治笑月剑坤君桂臣之疾,必得往南方寻药!”
哈哈大笑声中,苦竹上前扶起小桂,神情愉快道:“磕得好!这个头磕得好!如此,十三年来.迷雾一场,终于有消俄之日。无怪乎,水老舍大于承秘,要我收你这个义子。水老果真神入也!”
小桂茫然道:“义父,你在说些什么呀?我爹他是不是病了?你为什么说他有疾?”
苦竹拍拍这小鬼,安慰道:“你不用担心,义父已有计谋,这事不忙着说,咱们进屋再慢慢议。倒是见面礼得先给你!”
他深手入怀,取出一尊桃木所雕,仅有二寸大小的披甲神像,交给小桂。
小千一瞧之下,惊奇则道:“四师伯,这就是本门秘术中的替难神偶?”
苦竹微笑颔首,并向小桂道:“这个桃木神偶,原名思义,可以为主人替灾受难,解凶消题。但是,其作用只限三次,没有紧要,切勿轻易使用。至于,使用的方法,稍后义父教你密咒,再向你仔细解说。”
“这木偶只能用三次?”月癸不以为然道:“道长,如此未免太小气吧!”
苦竹哈哈笑道:“只这三次的换生替死,就耗苗贫道一年的时光和十年的功力,才能炼成。你以为简单吗?再说,一个人如果经历三次必死之灾,而尚能幸存、对这人生他也该党得活够了!你说是不?”
月癸吐舌一笑,不敢再多言。
小桂急于进屋探望父亲,收妥了替难神偶,扯着苦竹衣袖,催他带路。
众人对这小鬼之性急,暗自莞尔。
这是一座斑竹幽幽的雅流竹庐。
此庐格局却是奇异,一在五间,正中大厅,周围四间偏房环绕正厅。整座竹卢背倚五行,笔架山脉。面向谷地,前有五里平川,远观可贷群山烟气线绕,及近,立刻可以感觉此庐详瑞近人,灵气隐现。
光看此庐宅外,就连小桂他们这掉外行之人,都能感觉到此地显然风水不凡。
穿过一道卵石堆砌成的半人高矮墙,便是行庐正门,跨入门内,宅内的建筑方式,全按两仪生八卦的道理建成。
苦竹并不抗拒小桂的拉扯,只在随他越过矮墙,跨入正门,直临大厅。
小桂突然刹住脚步,略做观望,惊叹道:“此宅内,正厅为一大太极,四房环成小太极。大太极生两仪,而仪生八卦、八卦生十六月日,十六阴阳衍三十二阴阳,三十二阴阳刚生六十四卦,六十四卦左阴右阳,左阴右阳,阴阳互见,如此衍生下去,生生不息,无穷无尽。
四小太极,其理亦同。乖乖!这竹庐之内,看似清镜明朗,其实玄机莫测,变化无穷。
如果不是非太熟翻八卦易学之人,一旦踏进厅内,便如坠千里迷雾,若无人接引,只怕终生难出正厅!”
苦竹微微一笑:“验货的时劫到了,由你带路吧!令尊所居之处,便在左后偏房内。你千里寻父,莫要功亏一篇,困死在此天星五行阴月八阵图的阵眼之中,不得复出。”
小桂愁着脸道:“非得此刻验货不可?如今我心焦气躁,思绪不宁,如此闯阵,保证事倍功半,辛苦己极。而且,还真有可能不得复出哩!”
苦竹双目惊睁,精芒如电,顿道:“痴儿,越是灵台混淹时,越该摄神守元以淡危厄。
否则,比之凡夫,有何不同?”
“我就知道会这样。”小桂咕咕哝哝道:“如果是干爹,早就无条件指点明路,带我进去了!”
苦竹哼声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小桂扮个鬼脸,治道:“我说今天天气很好。正适合考验我闯阵的本事。”
苦竹对这小鬼的顽谑,既有气,又欢喜,尚且带着三分莫可奈何,只得板起脸喝道:
“少罗嗦!还不快滚进去,你以为赖到天黑,路就会比较好走?”
小桂讪然:“你们不用进去?”
苦竹莫测高深道:“到了该进去时,我们自然会进去。”
小千咯咯讪弄道:“我们还是别跟你走一路,比较妥当。要不,万一你真的不小心闯入不归路的路,我们岂不跟着倒霉!”
苦竹笑容甚诡:“没错。你确实不宜和这小鬼走同路,否则凭你们两人的鬼头鬼脑,若是流涩一气,只怕这座阵眼难不倒你们。听着,你若有本事进入右后偏房之中,四师伯的独门绝技飞星遁甲秘录,就是你的了!只要你取得秘录,四师伯绝不藏私,必将有关飞星传部分的奥义,一并传授予你。”
小千脸色一垮,瘪笑道:“非考不可吗?我能不能选择弃权?”
苦竹重重一哼:“不行!”
小千瞅着苦竹硬绷绷的脸色,干笑道“四师伯,你该不会是知道,什么是我最弱的一环。所以,故意要让我加强训练吧?”
“你还不太笨!”苦竹似笑非笑道:“看来,只要辛苦点,大概还有过关的希望,去吧!再蘑菇了!”
小桂和小千相对苦笑一声,从命的个自打起精神,踏入正厅,迈向自己的目标。
苦竹望着二人入阵之后,侧首道:“你们二个随我来,小心注章贫道入阵的落脚之处,莫要走岔了。我们先进去,看情形,今晚他们二人大概没有机会和吾等共进晚餐!”
客途望了正凝神苦思入阵之路的小桂背影,轻轻呵笑道:“这可不一定!出人意料向来是这小鬼的最受。他或许会比我们所以为的,更快抵达目的地!”
苦竹谓叹道:“小桂要过关并不难,难的是,他进屋之后所面对的事实。”
客途和月癸不约而同诧异的望着苦竹,苦竹微微摇头,表示此事现以不用提。
他带着二人,径自进入正厅,朝右前方的偏房豪无所碍的行去。
客途难舍关心的留意着阵中的小桂他们。
小桂自踏入阵式起,顿觉身陷一片迷雾之中,眼前除了茫茫白雾,再也看不到任何景致。
这小鬼因然想当悬念自幼分离的父亲,但是,如今难待遇上如此颇具程度的精奥奇阵,年轻好强的心性使他很快就受阵式吸引,暂时将惦念的心思放在一边,集中所有精神与注意,全心全意的思索起破阵之道。
“此阵眼虽是以人为建筑所造成”他瞪着视线不及三尺的浓雾,径自寻思:“但是,它的整体却是配合自然的山川地势所构成,因此,如果我依后天的八卦易数推演此阵,保证好上当。所以,我得来天地自然来推算出来才行!可是我该以河图五行之数为准?
还是从洛书五行相克下手?”
他索性在雾中坐了下来,顺手拉起铺于地面的白石小卵石,就地摆算开来。
有顷——
这小鬼吃吃一笑,自语道:“好了。待我试试就知道。”
他在身旁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颗二倍拳大的石子,信手掂了掂,猛力朝计算过的方位挪去,口中同时笑喝一声:“风来!”
随着石子碰然落地,本是白雾迷茫的阵内,忽地天昏地暗,四周开始刮起强烈的旋风!
风势之强,使得本是稳在地面的小桂,亦不得不再半俯身形,放低重心,以免有被旋风吹飞之虞!
片刻之后,狂风骤袭,四周再度恢复为白雾茫茫的世界。
小桂一试得手,要风有风,忍不住得意的哈哈大笑:“河图不能走,肯定是洛书之数。
真是太简单了!”
他站起身,拍拍屁股,口中犹目喃喃自语:“太极居中,九在前,一为后,左三右七,况四异二,昆六震八。”
他念一句,使依方位进九退,左移三步,再右行七步,然后左前、右前、左后、右后,逐决依照所推算出来的数理,迈步而行。
竹庐右前方的偏房里,苦竹和客途、月癸三人坐在一间,高悬百草居中堂横园的花厅里,自敞开的冰花格子窗望向蕴藏玄机的偌大天井。
他们看着小桂试阵,引来大风,波及阵中另一头的小千,将毫无防备的他吹得满地乱滚!
月癸实在忍不住,咯咯的抱着肚子在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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