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途汗透重农的收势而立,嘘气道:“乖乖!他们跑得可真快!”
小千拭汗道:“再不跑!就得把命搁下了,他们又不是呆子。”
小桂却是望着手中长剑,呵呵失笑:“用划虽好,不过若是无好剑可用,结果还是令人就到泄气。”
其他人随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原本地手中那柄长剑,此时非仅沾满浓稠血腥.剑身上更是切口满布.宛如纯锯,显然已不难再用。
在其打趣的讪笑声中,小桂亦是无奈的撇嘴自嘲一番,顺手将报废的破剑抛落黑漆漆的谷底。
客途上前探视小辣子的情况,顺便问他关于遭到伏装之事,听完亦是连道好险。
小千自是忍不住对自己卜算之神准,再度自我淘醉的赞赏不已。
此时.天色渐白,夜又将逝。
小桂耳目望了望地上残骸,目光落在那具身着黑白两色道袍的尸首上,问道:“小老千,先前你就是看了这家伙的道,眼睛才会看不见?”
“就是他。”小千颔首道:“这个人叫包雍,外号对我生财,是阴阳门中出了名的贪财之辈。只要出得起钱,这混蛋什么样的邪门妖法部肯施为。今天栽在这里,正是他的报应。”
小辣子笑道:“这恶道的臭名和胡作非为我也曾风闻过。这一回,他竟敢邪门到你身上,真是自不量力,自寻死路。由你来送他的终。还是他的福气。”
小千摇头否认道:“人可不是我杀的。先前,我破了他的道目大法,不过弄瞎他那一双狗眼,并没有要他的命。后来,客途追问他为什么要施法陷害我,他说是巴彤教出钱教唆,结果就被隐在暗处监视的巴彤教灭了口,我们也是这样,才和对方动起手来。”
小桂嚷声笑弄:“这个巴形教果然越来越无所不用其极了。居然花钱,想以道术邪法来对付咱们。还好你这个小老千尚且经得起考验,要不,这回乐子可大了。”
客途沉吟道:“巴彤教果然开始以阴谋手段,大举伏击咱们。这回咱们是碰的巧,才能将对方恁多的高手几乎一网打尽,对方肯定不会善罢干休,下一次咱们可不一边有今天的运气。我真的是到现在才明白,何以过去师父常说我和小鬼的本事差多、差多。想要在江湖里混的长久,没有点三分三,的却很难逍遥自在。”
“那也不一定。”小桂呵呵笑道:“像咱们的小辣子,本事虽好,却也不特别高明,人家还是依然健在。所以没有本事没关系,只要有法宝救命,照样能在江湖之中混得赫赫叫!”
小辣子嗔哼道:“喂!臭小鬼,你这话根本是明褒实贬嘛!你对本少帮主的法宝,有什么不服气的?”
“我哪敢?”小桂笑谑道:“我若说不服气,你肯定会再赏我一顿火辣辣的点心。刚才,那个以为有机会打落水狗的笨蛋。一身功夫可不差,连他却躲不过火龙梭,我可不想试试。”
“其你没喝醉!”小辣子得意哼笑道:“不知道,我的秘密武器不用试,就有够厉害。”
小千亦是喷舌赞叹:“江湖之中,只知道你的火龙梭威力惊人,不过,如果没有亲眼见识到,还是很难想象它的歹毒。”
小辣子得意一笑:“如果容易让人了解火龙梭的威力.我哪还能当它是秘密武器?要知道,秘密武器若是暴光多了,迟早会被人想出被解、应付的方法,那可就不好玩呢!”
小桂吃吃笑道:“不好玩没关系,玩不开的问题才是严重。”
客途眉头微皱:“这么说,刚才那两个家伙就不该放他们走,省得泄漏了火龙梭的秘密。”
“安啦!”小辣子轻松笑道:“就往他们见识过火龙梭的威力,也不见得想得出如何应付,客途师兄,你不用大操心。”
这时,天色已大亮。
客途看着满地残骸、心中不忍,便叫小桂和小千帮忙,动手挖了个坑,将死者一并收埋!
处理完尸首,小辣子间接下来将要何去何从?
众人自然而然,望着脑筋一流的小桂,等着听他后续的阴谋。
小桂然有其事的转了转眼珠子,黠谑笑道:“既然巴彤教如此钟情咱们,对咱们若是死缠不放,咱们就和他们玩一玩捉迷狂罢了。”
客途会意道:“你想往深山绝谷下,那些无路可逃的地方跑?”
小桂高兴道:“汝果然知我也!”
小千呵呵失笑:“你说这话的口气,可让我想起殷士民老哥了,有一阵子没见到他,不知他现在在哪里?正在干什么?”
一阵清风徐来,殷士民离奇现出身来。
“尔等之思念,吾知之矣!”
四小齐齐一怔,小辣子颇不适应的低声嘀咕:“真是说人人到!不应该说是说神神到。”
小桂开心道:“殷老哥,你真厉害,我们一提到你名字,你立刻就知道。”
殷士民笑道:“只因否如思念汝等,且巧有事意欲告之,彼此既是心念相通,自然即刻可见。”
客途温和笑道:“久不见殷老哥,显然殷老哥的功力又进步不少,真是可喜可贺。”
原来.此番现身,虽是白天,殷士民的身影却是清晰可见,不再过去那般只是一抹谈谈的白影。
小千本是行家,目睹殷士民火候日深,更是贺声连连。
殷土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却仍一本谦和之态直道仍需努力。
殷士民欢然道:“但愿吾等,能够早日握手相贺,此乃否最大心愿也。”
小桂等人不解其意,小千解释道:“殷老哥目前仍是有形无实的体魄,我们伸手摸他,也只会穿透过他的身影。但是经由修练,功力深聚之后。他便能由无化有,练出一个具有实象的身体,那时,我们就能碰得到他,不会再像在触摸空气一样。所以,若是等到我们彼此能够握手相触,就表示殷老哥功有所成,当然值得庆贺。”
其余三人方始恍然。
客途诚挚道:“这也是我们期待的一天,但愿这一天早些来临。”
殷士民感动不已,不住颔首微笑。
小桂欣然道:“殷老哥,你刚才说有什么事要告诉我们?我们正打算朝山谷绝地前进,你觉得从这方向去找我爹,会不会比较有希望?”
殷士民清雅道:“吾正乃为此而来。”
他微领半晌,娓娓接道:“吾已为法来此寻父.此山深广势必旷日废时,是以,吾已为法调问此处山神,得知十余年前,有人在此去西南方向之深谷内,结庐而居,汝等可往探询,自有所获。”
“西南方?”小千迅速环目四望,一边取出罗盘测定方位,随即径自捏指推算。
有顷,他抬头一笑:“地雷复、地泽临、雷天大壮、水无需、主利西南.陆行吉。但是,根据罗盘定位。我们眼前地路。必得落下山谷。故此,我推断谷不绝地必有一干涧,而我们沿此涧上溯西南,应当就能找到殷老哥所指的庐舍。”
殷士民颇为嘉许道:“法心细敏,心易推术已得真传,来日多加琢磨,定有大成。汝门有子,天师秘法久传不坠矣!”
殷士民说罢,随着一阵清越脆铃之声飘过,他业已失去形踪。
小桂等人对着他适才现身之处,拱手道别。
小辣子忍不住好奇问:“这位殷老哥总是如此,来无影,去无踪?”
“当然!”小桂眨眼边笑:“你没听人说过神秘莫测这句话?神的秘密,自是来去无影无踪;不可测也!”
“瞎掰!”小辣子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却又忍不住咯咯失笑。毕竟,这小鬼掰的也不是完全胡扯!
其他三人见他一会儿晚一会儿笑,全都摇头不已.汕谑他刚刚摔坏了头才会如此忽嗔忽喜.疯疯颠颠。
小辣子原本就随性惯了,疯就疯,他反正不在意小桂等人善意的嘻谑。
眼见日头渐高,四人不再拖拉,按照小千方才测定的方位,放足奔行,身形逐渐说消逝于重山深岭之本。
一道宽不过寻,乱石堆里的干枯溪涧里。
小桂四人踏着溪床卵石,迈步上溯。
行行复行行。
他们业已走了相当长远的一段路。
又是黄昏时刻,彩霞满天。
小辣子终于累得喊停。一夜未歇,加上沿路来滴水未进,就任他是铁打的好汉,也要大叫吃不消。
何况——
这颗辣子昨夜尚且摔了不轻不重的一下。此时赶起路来,还真是令他颇觉筋酸骨痛,不是滋味。
就近挑了一块半人高的大卵石落坐,小辣子一面揉腰捶腿,一面嘀咕:“这么老长的一条溪,偏生没有半滴水可供解渴。真是气煞人也!”
小千呵呵笑道:“如果有水.咱们就不会跟着它走了。”
小辣子苦笑道:“所以这条溪正是所谓,麻子不叫麻子,叫坑人嘛!”
小桂在他身旁坐下,自怀里取出一个玉脂小瓶交给这颗辣子:“喏!给你解渴。”
小辣子接过玉瓶,随口笑问:“这是啥?”
不等小桂回答,他已拨开塞口,仰喉将玉瓶中的汁液一饮而尽。
顿时,清凉甘美犹如琼浆玉液的汁液,顺喉直溜入小辣子腹中,非仅立即生津止渴,便有一股舒泰柔和的温暖之气,自他丹田处缓缓生起,与他本身直气徐徐融合,逐渐在四肢百骸间运行开来,令他混身酸痛立止,精神更是畅旺。
他惊奇已极的问道:“你给我喝了什么灵丹妙药?我怎么立刻觉得精神百倍,内力充沛?”
小桂似笑非笑道:“这是梅老师珍藏了四十余载的龙诞香,功效滋补养气。如果不是看在昨夜你摔了个半死,今天又赶了一整天的路,累成这种态样,我才合不得拿出来给你喝哩!”
小千啧啧有声的笑弄道。“乖乖.龙诞香也!这玩意儿喂一口就够你补的,你这小丐儿却一口气将那半瓶?真是暴殓天物!”
“龙诞香?”小辣子忽然搔首道:“这东西很珍贵吗?小鬼又没说只能喝一口,我想那半瓶也没多少嘛!当然一次把它解决。”
客途笑道:“小鬼刚才所谓的滋补养气,就是指练武之人服之,可以提增功力。他是看你体力、内力都太差.实在需要补一补,特别给你服用的。这个小老千看了眼红,当然故意要危言耸听的恐吓你一番,他是忌妒,你别理他。”
小千谑笑道:“我有什么好忌妒?那瓶里的另一半就是我享用的!”
小桂道:“昨晚看你和巴彤教杀手过招的情形,显然功力确实有进展,我想是龙诞香发挥了功效,所以决定也让小辣子分点好处。不过,这玩意儿虽能增进动力,效果却不是立即可见,且慢慢吸收治化才能发挥作用。”
客途笑道:“你是上回在山坳口徐老爹那儿,让小老千服下的吧?这样也好,往后咱们得应付的场面,越来越大,功力多加强一分,胜算也更加多一分。”
小千嘿然接过:“保命的本钱也就更增加一点!”
小辣子恍然点头,忽又喳呼道:“小鬼,你把龙诞香分给小老千和我服用,我们是增加功力了,可是客途师兄呢?你不能对他不公平,也该发点什么给他呀!”
客途恍然道:“你这颗小辣子还算有良心!”
小桂逗谑道:“师兄功力本来就不错,不用补什么啦!”
小辣子支吾道:“话不能这么说呀”
小桂三人对垒一阵,欢然杨笑,笑得小辣子莫名其妙,以为自己说错什么话。
小千晒然道:“我说辣子,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不想想,小鬼和客途是什么关系?这小鬼如此有好处可分,还会不第一个想到客途.依我看,这小鬼的好处,等分到咱们身上时,大低已经是残余物资的配给啦!”
“讲这样?”小桂啧弄道:“我是那种厚此薄彼的人吗?”
他贼笑嘻嘻的转色道:“我不过是习惯,凡事优先考虑师兄而已。”
“就知道你是这种人!”小千忍不住哄然讪笑。
小辣子这才觉得,自己似乎并未真正用心了解小桂这个人。否则,小千都能轻易理解的事情,自己怎么还会问得出如此之笨的问题?
看他歇得差不多了,小桂开始催促上路。
“今晚若是到不了地头”小桂披嘴谑道:“可得住宿野地。我可不想再来个碰巧,遇上在什么毒穴等死的人,再忙一晚。”
小千嘿嘿捉笑:“只要客途别再乱看什么炊烟的,自然就不会重蹈覆辙。”
小辣子逗趣道:“那你也得把照子放亮点、免得咱们一不小心,误入天有绝人之穴里面。”
“说到这个”客途呵呵一笑:“小老千,现在的天是黑?是亮?你倒是走仔细点呐!”
“去你的!”小千飞拳捶道:“我哪这么倒霉,天天撞邪!”
“这可难说。”小桂一本正经道:“人在倒霉时,打个喷嚏都会丢了性命。你只是眼前一黑而且,天知道还会不会有更糟的事发生?”
小千哇哇大叫着反口嘲谑,四人踩着暮色一路说笑斗嘴,自得其乐,丝毫不觉枯涧难行。
直到入夜良久,一轮蒙蒙迷月升上中天,那条溪涧仍是毫无止境的在黑暗中蜿蜒。
四人最后终于决定放弃当天抵达的美丽幻想,在洞旁寻着一处勉强可供休息的兽洞,升起野火,啃罢冷硬干粮,倒头就睡。
隔日,清晨。
山谷中雾气浓重,难以视物。
小桂和客途因为在山中居住多年的经验,轻易知道,眼前浓雾若是不开,只怕不久就会下雨。
果不其然,末到午时,天空便已浠沥沥的下起蒙蒙细雨。
对于未曾揣水进山的四人而言,这场雨倒是为他们解了干渴之苦。
但是,望着沙沙细雨赶下越大,逐渐在干枯的溪涧中汇集成流,小千似乎有些忧心忡忡。
小桂呵呵笑道:“你担心什么?这么点小雨又不会引起山洪爆发,淹不到咱们的啦!”
小千攒眉道:“我不是担心溪水的问题。只是按此天象立卦,咱们的前程只怕茫茫也哉!”
“什么意思?”小辣子原本坐在洞口,正捧着一时伞大的野芋叶接雨洗脸,这会儿也丢下好玩的心情,凑近问着。
他呢眼道:“小老千,你别老是说些哑迷要人猜,到底你又占算出什么状况,直接了当点说明好不好?”
如今——
这颗辣子儿对于小千的神算术法,可是心服口服的不得了。
客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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