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桂三人耳尖,已将如此低细的嘀咕声听个明白。
小桂颇感兴趣道:“喂!那边那位老兄,你说我们的身价提高了是不?究竟提得多高?
也值得你们如此劳师动众?”
嘀咕之人吓了一跳,孤疑道:“咱们说的话,你全听见了?”
“你说呢?”小桂笑嘻嘻反问。
这下大筏帮的人更深信眼前三人,可不是普通的小鬼而已。
适才开口之人,望了望自家堂主,见桑滨犹自昏迷不醒,方始大胆接口道:“听说官府方面的悬赏不变,仍是一千两银子。但是,丰亭县那边的事主,却额外增加了赏金,你们三人每人一千两,死活不论。所以逮住你们,就值四千两白花花的银子。”
“呵!”小千笑道:“涨得真快!不过,那位了二爷似乎太急着除去咱们,尤其,我并未介入丰亭县之事,他居然也舍得出钱要我的命,显然他的目的不单纯。”
他想起昔日阁楼上那个神秘的身影,直觉不是什么好路数,果然预感灵验。“才四千两!”小桂撤喝一笑:“太小孩儿科了!大筏帮如果真那么缺钱,叫你们帮主来找我谈,少爷我随便就可以投资你们四万两,哪需要你们如此辛苦!”
“真的吗?”
湖面上的人看得出小桂他们并无杀意,而且好像挺好说话,不禁有人开始壮起胆子应声。
客途呵呵笑道:“是真是假,你们的帮主若有胆子来谈,就知道了!”
小千扬眉问道:“大筏帮究竟是谁在当家?我真的没听说过。”
众人犹豫一阵,终于有人出声:“我们老大外号翻江龙,姓史名蛟。”
“哦!”小千恍然道:“史蛟呀!他的名号我倒是知道。听说他是南海黎族出身,水里功夫颇为了得。以前他一直待在南方,却不知几时来到中原,而且当起大筏帮帮主。”
众人听到自家老大果真有点名气,个个与有荣焉,七嘴八舌轮着开口:“咱们老大年前才接任大筏帮帮主的职位。”
“他是因为救丁老帮主,老帮主出于爱才之心.才请他入帮任帮主的。”“大筏帮有他领导,可比以前强多了。”
小桂不以为林:“但以多欺少,欺凌弱小的人,我看其人品也不怎么样,说他多会领导,能奈亦是不过尔尔。”
有人不服道:“这次行动不是老大的意思!”
“是呀!这阵子老大不在,他回南海去接老娘、孩子来赤潮,帮里事务暂时交待前任的老帮主,和内外两堂的堂主们负责。”
“这次出动,是桑堂主的意思,他想着此实际历练一下船队。”
小千沉吟道:“如果刚才的行部布阵出于史蛟之手.那么,他的确有两把刷子。”
小桂神秘一笑:“如此说来,更值得投资。”
小千瞄眼道:“你实得太诡异了,你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小桂眨眨眼:“天机不可泄露,以后再告诉你。”
小千望向客途,以眼询问,想知道这小鬼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客途呵呵一笑:“不外乎是想实现他改造江湖的伟大幻想吧!至于细节,只有这小鬼自己心里明白,我也猜不透。”
此刻,天际已有些泛白。阵阵晨风拂过湖面,冻得数百人脸青唇白,有人已忍不往直打哈愀!
小桂觉得也把这些人整得差不多了,遂道:“这里没戏唱了,咱们走吧!别忘了,八十里外还有热闹等着咱们。”
小千道:“没有船夫,怎么走?”
“这种事,看师兄的。”小桂嘻嘻一笑:“他这门功夫,绝对不比你的撒豆成兵稍逊!”
客途呵呵一笑:“你每次都这样,总是,有事师兄服其劳。”
“因为师兄本事好嘛!”小桂这马屁拍得脸不红,气不喘,理所当然之至。小千对这小鬼这套功夫,也算是开了眼界,直叫佩服!佩服!
客途好脾气的笑笑,脚下暗劲一送,三人所立之船突然无风自动,滑行而出。
大筏帮众见们们离去,有人叫道:“你们到底是难呀?留个名号,大家交个朋友嘛!”
“是呀!你们不留名号,叫咱们老大到哪儿找你们去?”
这些人好像忘了入夜才想将人家捉去贪赏的事,现在竟打算和家交朋友?小千哭笑不得:“我第一次见到这么笨的帮兵。”
客途放缓去势,笑问:“留不留名?”
“当然!”小桂吃吃一笑:“也该是时候了!”
他随即回头,朝身后数百人喊道:“笑月传人,君小挂是也!”
湖面上,登时传出吱吱喳喳的议论声:“哎呀!他就是君家的传人?难怪那么厉害!”
“君家三代不是都已经死了吗?”
客途低笑道:“君家果然出名,连这种第九流的江湖帮会都知道它的轶闻。小千笑道:
“想要混江湖、可以不但武功,却不能不知道江湖传闻。”
他亦大声向大筏帮众迫;“茅山派,飞剑小道宋小千。”
“哎呀,是那个茅山新秀,难怪会施展那种古怪妖法!”湖面上哗然更盛。小桂和客途这才知道,原来,小千已经是个江猢名人!
二人直道看不出。
小千明明很得意,偏又故作不在乎.摆手直说不算什么。
他那德性逗得小桂和客途忍不住同声笑骂他虚荣。
客途亦留了名号,当然不如小桂和小千轰动,他却不以为意,脚下再度运劲,小船立即如箭射出,破浪而去。
在大筏帮众人的惊叹中,小桂呵呵大笑,叫道:“看到没,这是我师兄的本事。”
短短的时间,小船已驶出数十丈外,三人在大筏帮数百人目瞪口呆的目送下,穿过湖面,驶向晨闻微露的西南方向而去。
望江镇。
此镇乃因沿着山坡开发而成,家家户户皆可遥望远处烟波浩瀚之长江水面而得名。
今晨,小桂三人于赤湖折服大筏帮之后,乘船在西南湖畔上岸,向当地船家打听清楚望江镇的位置,仗着自己三人脚程不差,乃舍舟就陆,直奔八十里外的这个小镇。
黄昏时刻。
小桂三人略改装束,扮成出游学子进入镇内。
此举的确为三人省去不少被追捕的麻烦,但是他们却在头痛,该往何处寻那微服秘访的八府巡按?最后,三人只得在镇内各大小饭馆、酒楼和客栈到处瞎钻,期望能够于无意中撞见那个待人解救的神秘巡按大爷。
个把时辰之后。
小镇势闹的人潮逐渐散去。
小桂三人除了多出两条劳苦功高的疲累之腿,依旧一无所获。
小千首先泄气:“不玩了!不玩了!再继续逛下去,我的腿迟早变成不是我的。”
小桂嘀咕道;“这个殷老大也真是的,咱们真正需要他帮忙时,他却不知躲在何处逍遥,也不会现个身指点一下。”
客途看看自己等人,正好来到城隍庙门,乃建议道:“小老千,你们茅山不是有本事请神驱鬼吗?你何不干脆施个法,请教一下当地城隍?我想阳间的八府巡按来此,阴间的衙门应该也会知道吧?”
“不行!”小千摇头道土地、城隍的官位,在阴间虽说不大,但好歹也是个小神,若想调清他们问事,我师父、师怕他们可以办到,而我刚从道门毕业,年小神薄,因此既无功亦无德,根本还不够资格洛他们出来查询。这个办法,目前行不通。”
三人正感泄气。小桂忽然呵呵失笑:“门城隍不行,问问面摊子老板总可以吧?”
原来,在此庙口东侧,正巧有一个面摊子,因为城隍庙属阴神管连,晚上前来上香参拜的百姓亦不在少数,故而小摊下生意兴隆,此刻摊子旁的二张方桌,都已坐满吃宵夜的人。
“也对!”小千拍着肚皮道“反正今晚咱们可够辛苦的啦!多祭一回五脏庙慰劳自己,也是应该的。”
三人确实逛得累了,二话不说往面摊子走去,刚好有一桌客人离开,小桂他们当然老实不客气的赶紧一步,将自己的屁股黏上桌旁板凳,好叫自己的双腿休息休息。
“好,请坐,马上来!”
山东口音的老板伶俐的招呼着,手上始终未曾停止忙碌,三人这才刚伸长腿,旁边那桌客人正兴奋的口沫横飞:“我当时正好也在大殿内,可亲眼瞧得一清二楚,那娃儿才刚拈了香.拜都还没拜,他手上的香突然自己飞到香炉里,插得端端正正。那娃儿自己也怔了一下,后来他朝殿上的城隍拱了拱手,你们知道怎么着?”
“怎么着了?”
别说与他同桌的客人全都好奇不已,就连小桂他们三人也都竖直耳朵,听得入神。
那人呷口老酒,哈哈笑道:“那娃儿才一拱手,殿上城隍爷的法相忽然呼地一声,朝后倒了下去。吓得那庙祝赶忙跑出来,叫那孩子别再拜了。他说你这孩子福深德重,定非普通人家,咱们城隍爷不敢受你大礼,你还是先走一步吧!否则,咱们城隍爷不敢回座接受香火呐!你们说。这件事稀不稀奇?”
小千连忙站起来,向那人客气探问道:“这位大叔,你可有看见你说的这娃儿出庙后,往什么方向去了?”
那人指着对面道;“他和二个家丁往西街去了,你找他做啥?”
小千笑道:“他可能是我的一个朋友,我们正在找他,不知他长得什么模样?做何打扮?”
那人奇怪道:“你的朋友,你怎么不知他长得什么样?”
小千呵呵一笑:”因为是闻名已久,尚未谋面的朋友,所以才找得这么辛苦嘛!”
那人看看他们三人学子打扮,自以为是道:“哦!原来你们是约着一起上京赶考的新科举子。那孩子和你们差不多年纪,也是十五、六岁的光景,同你们一般做德生的打扮,不过他身上穿的可是真丝缕金质地上等的宝游长袍,可比你们这身衣裳强多了!”
话落同桌之人俱皆一阵哄笑!
小千嘻嘻一笑:“他是富贵人家子弟,我们哪能比得上呢!否则我们找他做啥,你说是不?”
他故意前众人眨眨眼,那些人发出一阵恍然会意的轻笑!
这时,老板刚将煮好的面和小菜送来,三人顾不得祭自家的五脏庙,丢了银子便跑。
老板“喂!喂!”直叫。
小桂俏皮的回头挥手直笑;“不急,不急!咱们持会儿回来吃。”
小千没忘交待,隔壁那桌客人的帐一起算,他请客,乐得说故事那人直叫够意思!
三人朝西街一路疾行,小桂问小千何以确定那人说的孩子,就是自己多人追寻不着的八府巡按?小千道:“他既是钦赐八府巡按,官位最少在三品以上,区区城隍不过是六品绿豆官,哪能受他大礼?这城隍若糊里糊涂受他一拜,可得折损十年以上的功力呐!”
“阴官、阳官之间,也有这等于复杂的关系?”
小桂和客途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
三人追了一阵,并未发现有与自己年纪相仿,身穿宝蓝长袍之人,正感奇怪之际——客途突然叫停。
右边,有兵刃碰撞的声音!客途迅速道:“过去看看!”
这时,小桂和小千也已经听到细微的动手叱喝声,随风飘去。
三人但见四下无人,当下不掩身形,闪电般朝声响起处飞射而去。
黝黑的夜空,接着一勾苍白、迷蒙的黯淡新月。
一排破落且阴暗的老旧空屋左边,八名黑衣装束,扎头蒙面、手使孤型弯刀的杀手,围困着二名三旬壮汉和一名年仅十六、七岁的少年狠砍猛杀。
那二名壮汉手囊长剑,身手不弱,但是蒙面杀手之攻势,却多朝二人守护之不懂武功的少年身上招呼。使剑之二人为了维护少年的安危,顾不得自身空门大露,拼死护卫少年,不多时即告负创,血染衣衫。
一直甚为镇定的少年,此时见二名随侍护卫受伤,惊急大城住手!住手!然而,他哽咽的呼声只换得蒙面人的狭谑讪笑,并未有效阻止其痛下杀手。年纪较长那名护卫以一敌众,嘶声狂喊:“周全,你护着公子快走呀!我来断后!”
蒙面人之头领冷笑道:“今晚,你们三人是都得走,只不过去的是黄泉路罢了!谁先谁后,又有何差别?”
名叫周全的护卫并不答腔,挥剑逼退来敌,随即反臂抱起少年,趁隙纵走。蒙面头领冷哼一声,腾身追击,他人在半空,左手倏挥,二柄飞刀如电射向走脱的周全和少年。
拦敌的年长护卫见状,惊吼一声小心!他完全不顾自己安危,手中长剑猛甩,磕击空中飞刀。只因这一分神。蒙面杀手们的弧形弯刀已斩至其项,他惨然一笑,双掌全力挥击,准备和敌人同归于尽。
另一方面,周全听见同伴的警告,侧首瞥见射向少年的飞刀已被闪射的长剑击飞,另一柄飞刀却正朝自己肩背心直射而来.蒙面杀手的头领也已然追至,凌空挥刀斩向自己拖带的少年。
他只是挥剑磕击飞刀。便无暇再解少年之危,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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