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云家人。
靳名珩当即就给云翊打了电话,本来云翊这几天去了国外出差,回来后看到报纸才知道靳名珩出了大事。丢下行李和老婆,便让人订了机票飞过来。
人刚刚到了昕丰市机场,就接了靳名珩的电话,让他赶紧飞回去。
“我说老兄,本少好歹为你担心一场,总要见一面吧?”云翊此时还有闲情调侃。
可是当他坐上来接自己的车,没去靳家,而是直接上了庆平山见到靳名珩时,那是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他惊叫。
靳名珩却没有心情与他斗嘴,只跟他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让他想办法从云翊那里找到宋凝久的消息,云翊却是越想越皱眉。
云翔是云翊大伯家的亲堂哥,云家长房嫡出的长子长孙。云家虽然从商,他却志不在此,因此云家大家长便将他送到了军队。一方面是遂了他的愿,另一方面则是给云家培养新的军政力量。
云家从军的旁糸也有,这样就形成一个网,所以他在军中提升的也相当快。当然,有利也有弊,因为他云翔是长子长孙,原本他该继承云家的家主位置,如今只能空缺,惹得家里妹子也是明争暗斗,血雨腥风。
豪门,原就如此。
云翊原本是三房第三子,整个家族里最小的一个,却也是如今云家当家老爷子最看好的一个,所以他一直都生活在这些风暴的核心。
言归正传,云翊虽然是云家人,可是云翔长年在军中,性子偏冷,与家人并不亲近,尤其这几年很少归家,可以说彻底脱离了家里的尔虞我诈。
因为没有利益关糸,家里争斗的人对他也就相对不那么上心,他也只隐约听到他最近在昕河一带驻守,任务什么的自然也不会透露。说来,这对云翊也算得上是个棘手问题,因为他如果突然探听云翔的消息,一定会引起家里的瞩目。
可是事关靳名珩,他目前的状况云翊就连敲诈的心情都没有了。如此思来想去,这事,他还是决定这事要从爷爷那里入手。
两人商定好,靳名珩得到他会尽力的保证,心总算稍稍安下来。只是没找到宋凝久,确保她安然无恙之前,他总不能十分踏实。
送走云翊后,他便离开了庆平山。因为目标转移,暂时没有别的进展,所以只能等待消息。载着他的车子慢慢驶进别墅大院,望着眼前这橦别墅。
转眼,从宋凝久出事至今也不过半个月,再进门时竟感觉恍如隔世。
“靳少。”
他的脚还没有好,却拒绝任何人搀扶。轮椅由后备箱搬出,放在车子后座的车门边,他单脚一点点挪上去,坐稳,然后亲自调适轮椅的速度,其它人跟在身后。
王妈他们并不知道靳名珩归来,只是听到动静而迎上来。多日不见,靳名珩整个人看上去清缄异常,就连脸颊都深陷下去一块似的。
“靳少。”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喊。
他目光扫过众人,少了往日轻挑,更显几分矜贵。当时保姆正抱着夏初在地上玩,看到他正想抱着孩子过来招呼时,他已经迳自往楼道口而去
——分隔线——
卓越再次能下床的时候,已经一周后。期间,宋凝久与他已经隔开居住,两人互无交际,这一天病房的门却突然被打开。
云翔闯进来时他坐在床边,一手捂着自己渐渐愈合的伤口,若有所思。听到动静转头,正看到云翔朝自己走过来。
“怎么了?”卓越看着他的脸色,问。
云翔平时是冷的,面瘫般铁血无情,可是如今面色却略显凝重,让他很敏感地捕捉到不对。然而他惜字如金,只说:“我送你们离开。”
不需要别的话,卓越便知道云翔有可能是被人盯上了。毕竟靳名珩那样的人,他从来都没有小看过。依他的势力,云翔能保住自己这么久,已经算是不易,所以点头表示同意。
十分钟后,宋凝久在房间里听到飞机的声音,轰隆隆的声音很大,仿佛就盘旋在这橦大楼上空似的。她跑到窗前去看,便见一架直升飞机在外面的草坪降落。
不及细想,身后的门便被打开,宋凝久看到原本站在门口守卫的两个穿黑色制服的人上前来。
“你们要干什么?”宋凝久问。
两人却什么都没有回答,只是一人架着宋凝久一只手臂,将她带出病房。他们是乘着电梯下去的,她也是被关了超过半个月来,第一次离开病房,离开那橦大楼,真实地踩在外面的土地上。
不过也只有几分钟的时间,就被带上直升飞机,扔进了机舱里。那时卓越已经提前坐在那里了,她爬起来时,两人的目光对望。
这时身后再次传来脚步声,她转头,看到云翔也已经上了飞机,而且就坐在卓越身边。
两个男人都没有说话,机舱关闭,然后她感到机身已经开始在慢慢滑行。终于,她意识到他们这里带自己离开。着急地问:“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云翔依旧是那副冷冷的模样,没有回答意思。倒是卓越闻言笑了,唇角弧度轻扬,说:“一个让靳名珩找不到的地方。”
宋凝久看着他,看着他眼中泛起的得意。这话原本是刺激她的,却让意外传达给她另一个信息,那就是靳名珩他并没有放弃寻找自己,既然没有放弃,就说明他撞车之后,他并没有生命之忧。
靳名珩没事,他没事!
这个消息足以令她振奋,令她惜命,所以她没有大喊大叫,更没有想到要跳机还是怎么样。只是安静地坐下来,仿佛这一刻,不管他们带她去哪里都不会感到那么可怕。
卓越将她眼中跳跃的光线收进眼底,眸色却渐渐幽冷起来。
宋凝久虽然没有像卓越一样受什么大伤,可是长久以来的精神紧绷,以及近期来的小伤不断,还是致使她身体极为不好。从飞机起飞开始,她的耳朵便痛,并且开始晕机,呕吐,脸色非常的差。
机身升上高空,她捂着翻腾的胸口,由舷窗外往下看去,才知道自己居住了半个多月的地方是座山,确切的说周围全是山,苍翠密林,掩盖了楼舍砖瓦
几个小时后,飞机同样在某山降落。机身停稳后,云翔才开口,看着对面的卓越,说:“到了。”
宋凝久则迫不及待地去看外面,想知道自己被带到了什么地方。入目所及,仍然是山石和绿色,明明也冬天了,这里的气温明显要比昕丰市暖上许多。
此时她并没有发现卓越已经站起,抬步向她走来。他身上虽有伤,可是行动已经可以。宋凝久感觉到自己被阴影罩住的时候,只听到咔嚓一声,腕子感到一凉。
惊!
她转头首先看到的是卓越恶劣的笑脸,再低头,便看到自己的腕子被带了一副手铐。金属制的圆环圈住细细的腕子,她还来不及挣扎反抗,便眼睁睁看到手铐的另一端,卓越将其扣在了自己手上。
“你——”她当时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的伤还没有好,所以一个人看不住你,只有这个办法。”他笑着说,那笑看起来特别无赖。
“你不怕我再让你伤口崩裂?”她瞪着他,不甘示弱。
“你可以下手比那天更狠一点,然后拖着浑身是血的我到处走。当然,如果你有那个力气的话。”他还在笑着,可是看起来却愈发恶劣,仿佛誓要将无赖进行到底。
“我可以砍掉你的手。”她恶狠狠地说,觉得胸口气愤难平,虽然他们彼此都知道,这只是单纯的放狠话。
“可以,你下得去手的话。”卓越耸耸肩,无所谓地说着,然后一用力,便将宋凝久从座位上扯拽起来,准备下飞机。
“卓越!”走到机舱门口,云翔突然喊他。
他脚步驻足偏首,害得后面的宋凝久撞上他的后背,下意识地捂住额头。
“你记住,你的人情我还了。”男人说,那口吻大有从此断绝瓜葛的意味。
卓越的侧面可以看到他的唇角轻勾,然后将宋凝久拽到身前,不顾她的挣扎,拥着她下了飞机。
果然是山,地面很广,可以看到远远近近的许多山形,而且在宋凝久眼里还能感到一些莫名的熟悉感。
飞机在他们身边再次起飞,除了地上的草带着被压过的痕迹,仿佛云翔未曾来过,他们只是路过的一对游人。这时一辆车子也渐渐由远及近地驶来,最后停在两人身边。
驾驶座的车门被推开,小钟由上面跳下来,喊:“卓少。”仍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可是眼睛里的光芒,说明了他看到卓越死里逃生后的激动。
相比起来,卓越只是轻浅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仿佛所有情谊都包含在了这力道里,说:“走吧。”然后拽着宋凝久上了车。
车门上锁,一路行驶,行过一段山石崎岖的山路,慢慢便进入人工修葺的山道,路程也便好走起来。下了山,通往市区的道路宽广,车辆渐多。
宋凝久在看到那些山形时便有些激动,隐隐有了预感,特意留意看过路标,确定真的是燕京市。她闭上眼睛,努力克制自己的激动。
也许对于靳名珩找人来说,卓越断了与云翔的联糸,茫茫国内并不好找人。但是对宋凝久来说,在这里总比那座与世隔绝的山里,自救机会要多得多。
车子并没有开进繁华的市区,就在城市边缘的一个社区停下来。说是社区,破旧不堪不说,周围行走的人,说话的语气、穿着都足以让人感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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