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夜未睡,天将亮时才撑不住。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迷迷糊糊地听到动静醒来,睁开眼睛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手摸在发痛的额头,耳边突然传来一些隐隐约约的水声。她动作微顿,目光落在浴室门口,感觉那声音不是幻觉,是真实地从浴室里传出来的。
她几乎是想都没想便掀开被子跳下床,光着脚便着急地往浴室奔过去,直接推开虚掩的门。掀唇,嘴里含着那句名珩还没有出口,就看到了张嫂俯身在浴缸边打扫的身影。
脸上的表情微僵,眸子里闪过一丝失望。
张嫂听到动静转头,诧异地看到她站在门口,问:“凝久,你醒了?”
宋凝久神色怔怔,目光掠过她从水里捞出来的红色花瓣,突然想起什么。转身便往回走,一直出了卧室,敲了敲客卧的门。
里面并没有人应,她脸上闪过着急,直接推开,只见床上空无一人,房间都已经被整理得十分干净。
走了?
心里一慌,着急地又往楼下奔。
“凝久,凝久啊,你怎么了?”张嫂见她疯狂的模样,真担心她摔倒。她还怀着孕呢,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好?让张嫂也紧张起来。
对于张嫂的喊声,宋凝久根本就充耳不闻,一直跑到楼下。偌大的客厅,昨天所有关于婚礼的物件都已经搬空,恢复成原来的模样,窗明几净,纤尘不染。
开放式厨房外面的餐桌上,摆着张嫂今天准备的早餐,可是餐桌前、客厅的沙发上都没有人。
“凝久,你到底了怎么了?是要找什么东西吗?”张嫂紧张地追下来,就见她站在客厅里,目光怔怔地盯着餐桌的位置,模样看上去有些伤心。
“他呢?”宋凝久问。
他?
张嫂马上会意过来,也知道她伤心的原因,回答:“靳少去公司了。”
去公司了?
她知道,所谓去公司,不过是张嫂安慰自己罢了。他走,她竟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张嫂看了她这模样,心里也跟着难受。想想这两个人相爱,原本好好的都要结婚了,竟闹到这地步,怎么又不令人遗憾?
“凝久啊,你先吃饭吧,靳少晚上就回来了。”张嫂安慰地劝。
宋凝久也不知听到没有,只是心不在焉地点头,然后转身往回走。可是手扶上楼梯扶手,却感觉像是瞬间被人抽空了力气,脚像灌了铅似的抬不起来。
“凝久,饿不饿?我去盛些粥给你端上来吧?”张嫂扶住她问。
宋凝久摇头,整张脸一夜之间陷下去般,不止苍白的没有血色,甚至连一点儿精神气都没有。
“那你想吃什么?我再去做点?”张嫂又问。
宋凝久摇头。
她吃什么?她现在什么都吃不下去。
“就是再不舒服,你也要吃点啊,你昨天应该就没吃东西吧?这身体怎么受得了呢?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了孩子想想是不是?”张嫂继续劝。
“靳少让我照顾好你们,走时叮嘱了,千万要注意你的身体。”
孩子?
宋凝久听到张嫂的话,下意识地摸住小腹。昨晚,靳名珩也说过,让她好好照顾肚子里的宝宝。他说:“宋凝久,你别忘了你还怀着我的孩子,我担心的是他而不是你。所以你最好把他给我照顾好了,不然我掐死你。”
是不是宝宝好好的,他就会回来?
她眼睛里升起希冀,也恢复了点神采,马上往餐桌走,说:“张嫂,我要吃饭。”
张嫂见她这样,也很高兴。马上跟过去,帮她盛了碗粥,然后将提前准备的烧饼,小笼包都端上来。她喜欢中餐,而靳名珩最近一直在牵就她。
宋凝久用调羹搅着粥,吹得稍凉一点,就着急地收进嘴里。其实她好久没有喝水,也没有进食,嘴里更是一点味道都没有。可是她强迫自己吃,不过因为饿,而是因为他让她照顾好宝宝。
可是她越心急事情往往事与愿违,刚刚喝了碗粥,筷子夹了只小笼包放进嘴里,咀嚼。小笼包不是张嫂做的,每天昕丰市有名的早餐店准时往家里送,可是她今天已经感觉不到唇齿留香。
“呕——”嘴里的食物还没完全咽进去,恶心的感觉便泛上来。她放下筷子便往卫生间奔,趴在马桶上干呕了一阵,刚刚好不容易勉强吃进去的东西,又全吐了出来。
“凝久,先喝口水吧。”张嫂看她这样,也是觉得受罪。
宋凝久用水漱了口,使了全身的力气才站起来,手摸着肚子,默默地念,宝宝,妈妈会再吃,一定不会让你饿着。这般想着走出去,喊:“张嫂,麻烦你再给碗粥。”
“好。”张嫂应着,马上又盛了碗给她。
这次只吃了半碗,便又奔进了洗手间里。
她嘴里真的没有味道,吃什么都像嚼蜡似的,可是就是反胃。如此折腾了三次,张嫂实在看不下去,直接就把餐桌上的东西收了。
她说:“凝久,你别再折腾自己了。不舒服就去躺会,等能吃下去时再吃。”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乱糟糟的,眼窝深陷,像鬼一样。双手握着,指尖都掐进自己的血肉里,觉得自己真是没用。
没有勇气和靳名珩结婚,没有能力挽留住他,就连他让自己照顾孩子,她连饭都吃不下
宋凝久最后还是被张嫂劝回楼上休息去了,说是休息,可是眼睛楞楞地睁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得张嫂十分担心。
下楼,偷偷给靳名珩打了个电话,报告:“靳少,凝久醒了。”
靳名珩神色微怔,目光示意正在汇报的助理暂停,然后:“嗯”了一声。声音淡淡,并让人听不出情绪,只等着张嫂继续汇报。
“她身体好像不舒服,根本吃不下东西,你要不要回来看看?”张嫂小心翼翼地问。
她看得出来,宋凝久是想见靳名珩的。
可是等了半晌,仍没有听到回应,然后话筒里便传来忙音,让张嫂的心也跟着沉下去。
昨天,靳名珩婚礼取消的事已经传遍整个昕丰市。因为有人拍到靳名珩身着新郎礼服离开自己的家门,所以有人猜测婚礼取消的原因是新娘逃婚。
靳名珩如今是处在被人同情、怜悯的地位,不知情的以为他被宋家女儿玩了两次。知情的人则猜测,这宋凝久是不是在为自己家里的报仇?
接下来就有媒体做了分析,分析上次靳名珩与宋一瞬的婚事,完全是靳名珩一手策划,举证说明靳名珩最后得利。所以就更加印证了宋凝久这次毁婚,纯属报复。甚至还有传言,说靳名珩被宋家小女儿骗,公司的诸多机密文件被泄露,乐视环球将面临很大的危机等等。
外面媒体长枪短炮地守候着,弄得整个公司的气氛都紧张起来。
靳名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第二天仍能照常来上班。可是谁也没料到,首先最不给面子的便是靳远,大早上就亲自闯进了他的办公室,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当然,事情还没有完,不到中午股东便过来为股价跌落的事发难,如今全齐聚在靳名珩的办公室里。
“靳少,这次的事你一定要给我们个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