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相处不太好,可是家里多少与糸主任沾点亲戚关糸,她也就是仗着这一点,希望他能帮自己求求情。
出事后,她已经几天都没上课了,走进教堂楼的时候,突然有种隔了很遥远的感觉。她想,她如果真的退学,这里就真的变成对她而言遥不可及的地方。
想到考这所学校时的艰辛,想到为了给她筹每个学期的母亲,想到自己每天在舞蹈室刻苦的练习,她没有一件是甘心的,为这样的结果。
目光一边仔仔细细地瞧着各个教室,一边抱臂往前走。这时正赶上下课,学生们呼地一声从教室里涌出来,她赶紧低下头去。
学生们看到她还是有些诧异,因为都看到了公告栏上的处罚公告,与她擦肩而过的人忍不住都指指点点,此时的向宁就像是只落水的狗,狼狈不堪,早就没了往日的骄傲。
她站在糸主任的办公室敲了敲门,正准备下班的主任看到她进来有些诧异。
向宁二话不说就跪了下来,说:“主任,求你救救我吧,我不能退学。你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如果我妈知道了,她非去死不可。”
父亲是个残疾,一直靠母亲辛辛苦苦地撑着这个家。可是这么多年了,母亲的身体也开始变得不好。她也是不忍心再看母亲为了自己昂贵的学费发愁,才出去做了那样的事。
可是那群花钱的主儿,哪个又是省油的灯?她再聪明也是个学生,才会将自己弄成这样的境地。母亲又是个要强的人,如果听到她迫退学的原因是这个,她真的无法想像母亲到底会怎么样。
糸主任也不想淌这麻烦事,可是毕竟与她家沾了那么点亲戚关糸,当初向宁考这学校,也是她爸托了他的人情。这孩子的难处她也不是不知,上前拽起她说:“这事造成的影响原本就够恶劣的,我当然也知道你家,事情出的时候我就想给你跟校领导求求情”说到这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说:“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向宁闻言,抬眼不解地瞧着糸主任,她这最后一句话明显是话里有话。
“前些日子校论坛上的那事,是你干的吧?”糸主任就干脆给她挑明了。
论坛上的事,没有别的事,就是前些日子宋凝久与米厘的绯闻,她是因为宋凝久撞到自己在酒吧陪酒,还被欺负的狼狈样,所以怀恨在心。
在向宁心里,论起自己的长相,专业技巧等等方面都不比宋凝久差,可是她人缘似乎永远比自己好,加上沈小薏那样出色,却甘于跟在她身后的死党,她就是不服气,觉得就是因为宋凝久家里有钱。
她心里不平衡,又加上这次选拔的事名额有限,便在那天看到米厘送她回来时动了心思。拍了照,然后在校园找了个网吧,登上了学校的论坛发了贴。
难道就是因为这样,她就被报复?
“回去吧,这事谁也帮不了你。”糸主任说,无奈地摇着头走了。
向宁现在的名声很臭,自己即便与她是亲戚关糸,也毕竟是男性,实在不敢与她在独自办公室里待太久。
向宁确定这件事与宋凝久有关,一瞬间胸口压下去的所有不甘、恨意就都又涌上来,全算了她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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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凝久恢复上课后,又开始与沈小薏形影不离。说说笑笑,学校里的世界总是她感觉最轻松的时光。
“咱们学校食堂里的大厨是把咱们当猪养了吧?你看这菜一点油水都没有,唉。”沈小薏挽着她的手臂往宿舍楼里走一边抱怨。
她们现在每天都练舞练得筋疲力尽,去得也晚,就只剩下剩菜剩饭了,吃不舒心,上课也没精神。
“怎么?又想让我请你吃什么啦?”宋凝久笑着问。
沈小薏这丫头挺爱吃的,可是经济条件有限,偶尔馋了会沾宋凝久点小便宜。宋凝久虽然缺少亲情,但是给的零花钱却从来不让她愁,偶尔就当换换口味,也乐得高兴。
“是啊是啊,好馋啊。”沈小薏特无赖地说,整个上半身差点都压在宋凝久身上,好像士力架广告那饿瘫的人一样。
“好,姐姐就随便先垫吧垫吧,下午没课,我请你出去吃。”两人说说笑笑,经过向宁的宿舍时见门敞着,她一个人坐在床边收拾行李,那身影孤零零的,两人就停了脚步。
其实向宁的事她们听说了一些,多少还是有些同情的。毕竟念了这几年,连个文凭都没混上,换到她们身上也都接受不了。
偏巧,沈小薏身上的电话响起来,她看了眼,神色有些慌张地走到一边去接电话,声音压得极低,偶尔还会脸红。宋凝久觉得她最近电话变多,怀疑她是不是偷偷交了男朋友?
思绪还没有回转,向宁正拉着行李出来,就撞上了站在门口的宋凝久,顿时让她觉得有些尴尬。
向宁却没觉得有什么尴尬的,就那样用目光直直地盯宋凝久,眼睛里依旧充满敌意。她说:“怎么?把我赶出去还不够,还想亲眼来看我的笑话么?”
沈小薏那边的电话刚挂,猛然听到这一句,注意到她的态度,心里顿时不高兴了,上前说:“向宁,你怎么说话呢?”
她被退学她心情不好,她们可以理解。但是这事跟她们与没关糸,怎么她就像浑身长满了刺似的?
向宁看着冲上来的沈小薏,说:“我在跟宋凝久说话,你插什么嘴?果然是富家千金,随随便便一顿饭就可以买一群走狗替你咬人。”
沈小薏闻言上去就像揍她,妈的,她刚刚看她自己收拾行李的可怜样,还替她难过呢,这会儿只觉得她活该。
宋凝久赶紧拽住沈小薏,对向宁说:“向宁,不是什么东西都是用钱可以买来的。”
她与沈小薏的感情,那是这三年来点点滴滴相处来的,又岂是一顿饭,多少钱可以衡量?她不想说教,可是也不喜欢向宁将自己与沈小薏的感情说得那样肤浅。
向宁听了只有满眼讽刺。不是买来的?那她为什么没有朋友?为什么被退学的是她?
她说:“宋凝久,你别得意,我不会让你好过的。”说完便撞着她的肩膀走过去,拉着行李箱往外走。
宋凝久被她撞得肩膀有点痛,沈小薏扶着她,朝着向宁的背影大骂:“简直是神经病。”
她自己做错了事,怎么就把过错怪到宋凝久头上,脑子有病吧?
“好了,好了,我们去吃饭,不要理她。”宋凝久不在意地说。
不是她心大,是向宁都已经要离开了,毕竟同学三年,即便平时不对胃口,以后也难再见,又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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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名珩出差的这几天,没有给她打过一通电话。宋凝久这边的海选开始了,她全身心都投进参选的舞蹈里,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些别的。
初选结束,宋凝久勉强入围。
国外的剧团已经到了,明天正式选拔,这次的成绩将记入档案,可能也会影响毕业成绩,所有学生都在摩拳擦掌,准备全力以赴。糸里所有人的心思都被占在这里,向宁留下的话题仿佛也随着她离校而带走了。
礼堂也已经布置好了舞台,老师为了让学生们熟悉,提前一天安排她们在台上演习,还特意请了音乐糸的学长们过来帮忙配乐。
也就是这天,宋凝久又见到了米厘。这两人自闹出那件事后第一次见面,因为闹过绯闻,彼此见面也有些尴尬。
宋凝久从台上下来,看着其它同学的展示,整个糸上最拔尖的还是沈小薏,向宁不在,宋凝久表现中上,并算不得出色,但是她一直很认真努力。
宋凝久看见沈小薏从台上退下后,便从座上起身猫着腰溜到后台去找她,没想到却扑了个空。问别人,也都说她接了个电话匆匆忙忙出去了,具体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
宋凝久等不到她,便收拾离开。外面的太阳依旧炙热,她撑着太阳伞正往宿舍楼走,身后便传来她的名字:“宋凝久。”
宋凝久转头,看到米厘手插着裤兜朝她走过来。
“米学长。”想到上次被他撞到的事,她还是有些不自在。
“你演习完了吧?”米厘问。
宋凝久点头,然后说:“刚刚谢谢你。”
刚刚负责配乐的人弹错了音,差点影响她的舞蹈。
“你谢我的又何止这一件?”米厘看着她笑说,似乎意有所指。
宋凝久一时不明其意,只是看着他。
米厘看着她怔楞的样子,问:“如果我没记错,你好像还欠我一顿饭吧?”
宋凝久恍然,原来他指的是这个。自己自然是不会赖帐的,点头,应:“嗯。”“那不知什么时候还呢?”米厘又问。
“那米学长什么时候有时间?”宋凝久问,她的确是该好好谢谢的他的,而且她也不爱欠人人情。
米厘抬腕看了看表,说:“这点吃晚饭正好。”意思就是现在?
宋凝久想了下,时间尚早,便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往外走,她原本以为在学校附近找家馆子吃,米厘却开车将她带进了市区。
找了家日式菜馆,看起来打算狠狠宰她一顿的样子。
“怎么了?”米厘看着她一直观察着四周,问。
“我在想,不知道把我卖了,能不能付出这顿饭钱来。”她打趣地说。
日式料理,可是出了名的贵。
米厘见她跟自己开玩笑,也很高兴,将生鱼片夹到她的腕里,说:“放心吧,保证便宜到你能付得出来。”语调笃定,后话还没开始,隔壁房间便传来一声挺大的声响。像是掀了桌子似的,杯盘掉落的声音此起彼伏,引得两人对看一眼。
米厘第一个动作便是起身,出去。
宋凝久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紧张,也就跟了出去,正看到一个服务生急匆匆地走过来,对米厘鞠了下躬,喊:“米少。”
“怎么了?”米厘问,一副老板的口吻。
“里面的是靳少。”服务生回答。
米厘眼中闪出诧异,就连宋凝久都感到意外。她的话音刚落,包厢的拉门就哗地一声被推开,果然,靳名珩的身影出来在门口。
而他身后,靳名珠哭着追上来,由后抱住他的腰身,说:“哥,你别走。”
而靳名珩的目光却正落在站在门外的宋凝久身上,场面一下子变得混乱而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