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宋兰君一进屋子,就发狠的掐着唐诗画的脖子。
没一会唐诗画就脸色发青发紫,也不求饶,就那样悲凉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见着宋兰君眼里的绝望,唐诗画脸上现出几分痛快来,从喉咙里艰难的挤出声音来:“她死了!”
这三字,惊得宋兰君心里滔天骇浪,更是发了狂,手上力道加重了三分,使得唐诗画呼吸不继,翻起了白眼。
青木护主心切,再也顾不上,上前拉扯着宋兰君的手:“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宋兰君猛的放开了唐诗画,死,哪有那么容易。世界上,最容易的就是死了。
唐诗画瘫软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吸气,却又被呛到了,不停的咳嗽,眼泪都咳了出来。
宋兰君铁青着脸,凶神恶煞的狠瞪着唐诗画。
唐诗画缓过气来后,突然发疯般的哈哈大笑:“宋兰君,很痛是不是?可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我那么求你,求你放子轩一条生路,可他还是把他卖了做那最低贱的奴隶,任人亵玩!”
“你说了定不相负,说了一辈子到老,可你到底是把我弃之如敝屣。”
“你以为招惹了我,就可以安然而退么?你在意唐初九是不是?现在,你们只能阴阳两隔!她被我一把大火烧死了,大火烧死了,大火烧死了,再也活不来了,你再也见不到她了,哈哈哈哈”宋兰君的手越握越紧,紧到能听到脆骨生生裂开之音
心里的痛彻入骨和绝望,如滔天骇浪,排山倒海。
不!
初九不会死,那具烧焦的尸首,不是初九。
可是现在,唯一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钟无颜给的蛊虫,到三天前,就满一月之期,按着来说,已经是情发之时。
特意等了三天,可还是无声无息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钟无颜说,这样只有一个可能,唐初九已死。
看着地上的唐诗画,宋兰君怒不可遏,一扬手,柳管家进来,手上拿了休书,还有一纸卖身为奴的契书。
宋兰君拿着,冷冷的甩到了唐诗画的脸上。
唐诗画颤抖着手,拿起了那纸休书,脸白如纸,凄怆的惨笑三声后,往墙上撞去,存心寻死。
反正现在活着,不如死去。
柳管家眼明手快,身形一动,唐诗画一头,撞在他身上,痛得冷汗直流,咬牙说出臣相大人之意。
“如若寻死,那明天在奴隶市场的,就会是你娘!”
唐诗画泪流满面,连死都不能。
宋兰君就是要唐诗画生不如死。
未再看唐诗画一眼,宋兰君对着柳管家做了个‘杀’的动作后,走了出去。
立即身后传来唐诗画非常惊恐的一声:“不”
什么也顾不上,连滚带爬的冲过来抱住了宋兰君的腿,抛弃了所有的自尊,连声哀求:“求求你饶了青木!求你饶了她”
青木小时就是唐诗画的好友,后来因着家里获罪,成了罪臣之女,本来是要弃身为妓的,是唐诗画求着买了回来,名义上是主仆,可实际上,二人一同长大,情同手足。
如今,宋兰君却要处死她。如今,春花死了,奶娘死了,只剩下青木相陪了。
唐诗画只求能饶青木一死,不惜下跪。
宋兰君冷眼相看,未有半分的心软。
柳管家不敢违命,命人上来按着青木,在唐诗画的眼前,杖责至死。
青木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小姐,活下去。”
直至到死,都未再哼一声,隐忍着,未叫一声痛,却把唇咬出了血来。
看着青木的血肉模糊,以及家中的巨变,唐诗画崩溃了,痛苦的揪着头大声尖叫:“啊”因着太过惨烈,惊得院子里的鸟儿拍着翅膀全部惊飞。
宋兰君一脸狠绝,冰冷,去了已经烧成残墙断壁的西院,一坐,又是一整夜。
这夜,不成眠的还有月寻欢,他是兴奋的。
不过,要是唐初九在这里,肯定会吓得两腿发软。
那个诈尸,活过来了。
能下地走路了。
这让月寻欢非常的有成就感。
尽管她还是没有心跳,没有呼吸。不过,也正因为此,月寻欢才更是心喜十分。
大千世界,果真无奇不有。说书先生那传说中的诈尸,真的有。
月寻欢两眼闪着狂热的红光:“你叫什么名字?”
那诈尸蓝色的大眼一动也不动的盯着月寻欢看了良久,久到月寻欢以为她听不懂人话,都叹息了。却不曾想,她破碎着音:“欧小满。”
月寻欢特不厚道的直戳人伤疤:“你是怎么死的?”
欧小满看着月寻欢,不作答。
月寻欢猜测万千:“是不记得了怎么死的了么?还是不想谈?”
欧小满还是看着月寻欢,不作答,神色也未变分毫。
月寻欢非常慷慨的提供线索到:“极乐门长期供尸给我,你下葬的当天晚上,他们就在东凌盗了你的墓,不过,你的墓上什么都没有写,是无字碑。你下葬得非常隆重,金玉裹身,陪葬品也很丰富”
把打听到的所有相关的事,月寻欢都说了个遍,不过,最后变成了对牛弹琴。
因为欧小满神色未变半分,也无一丝激动,根本就是事不关己一般!可明明盗的是她的墓!
月寻欢也不见气妥,反而更加兴奋的问:“你死前吃过什么东西?”
断气一个月后,能下地走路,却又没有呼吸和心跳,这可是真正的诈尸,这要不是亲眼所见,月寻欢自己都不会相信。
所以,月寻欢兴奋了已经很多年,没有过如此狂热的情绪了。
欧小满答非所问:“饿了。”
月寻欢难得亲自劳心劳力飞身去找太子,也不顾太子美人乡里好梦正浓,张嘴就是三更半夜要吃的。
太子:“”呻吟着抚额,成全。
不成全能怎么办?眼前这菩萨,在府里已经呆一个月了,却还是没有弄明他的动机。可只要他在府里一天,就不得安宁一天!
太子传膳,谁敢怠慢!
立即就有了一桌子非常精致的山珍海味。
欧小满每个菜都只尝了一筷子后,就停了下来。
月寻欢以极高的热情,兴致勃勃相问:“感觉怎么样?”
欧小满简单扼要:“难吃!”
月寻欢这厮,耐心从来没有这么好过,脾气也从来没有这样好过,不但没有发怒,反而好言再问:“肚子感觉难受么?”
这要是在以前谁敢如此放肆,早就被他剖了!
唐初九要是在这里,肯定会感叹区别待遇,天差地别,云泥之差啊。
可这也没办法,谁让你不是诈尸!
诈尸可是罕见得很的,所以,月寻欢稀罕得很。
欧小满放下筷子之后,赤足走去了院子里,抬头看着满天星光,不语,神色在黑夜中,不明。
月寻欢跟着出来,并排站着,抬头看天,看到了满天飞逝的流星雨,这景致倒是难得一见。
欧小满看得眼都不眨,月寻欢从天边收回了目光,改为看欧小满:“你不冷么?”
可能因着死去太久,也可能被月寻欢扎针太多,欧小满的脸色几近透明,无视了月寻欢的问话。
月寻欢跟打不死的蟑螂一样,再接再厉:“你的眼睛为什么会是双色?”
欧小满冷冷的看着月寻欢:“你很吵!”
这是第一次敢有人如此言明嫌弃月寻欢。
月寻欢个喜怒无常一向不按牌理出牌的,一点都不见恼怒,反而一本正经的解释到:“我平常不很吵的。”
欧小满仿佛没听到月寻欢的话,又抬头看天,不出声了。
星光暗去,东方日出。
照在欧小满倾国倾城的花容月貌上,显得她更是美人如花。只可惜,红颜命薄。
欧小满好像非常享受阳光的照耀,闭上了眼,从日出晒到了日落,其中一动也不动。
月寻欢在一旁看着,不过,其中,他有去茅厕,有吃东西
人和诈尸,果真是不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