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不希望皇上再喝烈酒伤身,但偶尔喝几杯果酒还是对身子有益无害的。”穆槿宁将手中的酒壶倒在瓷碗之中,随即将碗盖盖上,清新酒香萦绕在彼此的鼻尖,令人的身子也松懈不少。穆槿宁将双手覆在秦昊尧的后背之上,轻声细语,这世上任何事都是要一分为二,小酌怡情,偶尔一两回,也绝不会伤害身子。
秦昊尧敛眉低笑,双臂环胸,侧过俊脸看她的笑靥,顿了顿,突然有些好奇。“今儿个……是什么好日子?”
穆槿宁俯下身子,眼神平和,在他耳畔低声说道,“皇上打开瞧瞧。”
从穆槿宁的手中接过了这一个小巧的酒碗,他敛眉,打开一看,却有些怔然惊喜。
清澈的果酒之上,漂浮着几片粉嫩的桃花花瓣,让这一杯看似寻常的酒,精致而灵动,随着他的右手腕轻轻晃动,桃花瓣宛若一只粉色轻舟,在湖心试航。这几片桃花,都是极其新鲜的,他突然想起来,宫里的桃花如今还有些开着,不过过不了几天,就要全部谢了。
“桃花,不止会盛开在桃枝上,也会绽放在酒液中,就像是皇上给我的感情,走过了过去,停在了当下。”穆槿宁抬高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眸光之中隐隐闪耀着复杂的情怀,很多人过日子,并无时间停下来去想到底品尝着的是何等的滋味,但若让她如今想想看,留在秦昊尧的身边,他至少从未让她尝到半分苦涩味道。她想到此处,胸口却微微发闷,她笑靥不变,在烛光之下,看来愈发动人。“今夜我想敬皇上一杯。”
秦昊尧不曾拒绝,朝着穆槿宁举高手掌之中的酒碗,却不曾一仰而尽,而是喝了一口,细细品味。
并非是宫中美酒的火辣香醇,而是宛若山间泉水的甘甜棉柔,桃花没有任何香气,但奇怪的是,仿佛他喝着这一杯桃花酒的时候,也嗅到了桃花的香味。温暖的,清淡的,仿佛一直都萦绕在自己的身边,不曾让人觉得心情澎湃,却又不愿这阵香味彻底消散。
或许,这淡淡的芬芳,是出自穆槿宁的身上。
哪怕没有过去,上苍亦不能阻碍他们各自觉得幸福。
她连着喝了两三口,人人都说酒能消愁,也能让人快乐,但亲自酿造的酒喝下肚的时候,她却不曾预知自己居然会如此平静。
就像是……她早已经历过许多回离别。
她垂眸一笑,为秦昊尧再斟了一杯酒,将淡淡的失落压下心口,不愿让秦昊尧看到自己的过分失态,如今她并非是一个懵懂女孩,而是两个皇子的娘亲,哪怕悲苦喜怒,都不该表露在脸上。
“别喝了。”见她也为自己倒了一杯,秦昊尧长臂一伸,扼住她的纤细手腕,黑眸深沉,俊脸上没有任何神情,却也并非是全然不快。
他知道她酒量不好,却不只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已,他不愿看到她用酒去驱散心中的伤怀,穆峯的死,谁都是错愕不及,这个噩耗来的实在突然。
他永远都忘不了,他一听到消息就当下出了宫,去了一趟郡王府,她虽然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却不过剩下一具驱壳而已,魂魄早已不在。
他不要她总是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他不要看她哪怕悲伤还要压在心里,他不喜欢……哪怕在他的面前,她还要隐藏心事。
闻言,穆槿宁只能放下了手中的酒碗。
扼住她手腕的手掌,烫的像是火一样,她不受自控地缩了缩,却没能挣脱开来。他的五指,宛若这世上最坚硬的铜墙铁壁,只要将人扣在其中,就永远都无法逃离出去。
平日里,她大多都是冷静的,理智的,从未有过任何一个念头,需要借酒浇愁。
“朕不是不让你碰酒,若你觉得心里会舒坦一些,朕陪你喝,多少都可以。”秦昊尧依旧牢牢地抓住她的手腕,他的语气霸道而专制,听上去格外潇洒从容,这宫里什么都不缺,美酒的品种也不下十余种,若她当真要喝的淋漓酣畅,他只需一声令下,根本一点也不会麻烦。
见穆槿宁的神情微微怔然,他话锋一转,准确无误地看透温和的眼眸里,隐约可见的几分淡淡空洞,她自然不会是存心想要喝酒,而是……人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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