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比起大皇子而言,要来的安静许多,穆瑾宁不知是否天勋的性情更像是她,天宇在天勋这么大的时候,常常哭闹,非要缠着她才好,直到两三个月之后才有了改善。
天勋喝下了母乳之后,一脸甜笑餍足,穆瑾宁哼唱着曲调,不多久孩子就在穆瑾宁的怀中睡去了,秦昊尧坐在她的身畔,眸光尽数落在天勋的身上,伸出手掌轻轻抚摸着孩子圆润娇嫩的面颊,天勋天庭饱满,眼睛跟唇倒是像极了他,若说天宇跟年幼的自己有两三分相似,天勋则是有六七分相似,就连宫中的老人都说,二皇子简直是跟皇上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人当真是很奇怪,就像是春日会走也会来,子嗣繁衍,生生不息,兴许再过几年,他就能从自己的儿子身上,见着自己年幼时候的痕迹。
生命……就像是在春日里绽放在桃枝上的一朵朵桃花一样,虽然悄无声息地来临,悄无声息地盛开,但落在人的眼底,却有着千种万种的感慨。
他素来不爱与皇宫中的孩子打交道,如今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一日日成长,却又常常生出不同的情绪。有时候是惊喜,有时候是错愕,有时候难免……词穷般的宽慰安心。
待人将天勋送出景福宫后,两人才宽衣解带,穆瑾宁依靠着秦昊尧的身子,两人只着白色里衣,一同盖着一条厚实的红色锦被。她的眼眸半阖着,长睫垂着,眼睑之下留有一片淡淡的黑晕,她的疲倦无处可躲,此刻毕露无遗。
穆瑾宁将面颊轻轻贴在秦昊尧的胸口,轻声喟叹,唯有在两人独处的时候,她才能将这些心里话说给自己的丈夫听。“我爹如今整个人混混沌沌,时而醒,时而睡,只是一醒来就要叫我名字。我不想让他总是失望,不管这是不是他最后的一段日子,我都想好好陪着他,若他当真要走,也该无牵无挂地走……”
在她万分疲惫,万分无奈的时候,若是身边连一个可以听她倾诉的人都没有,那才是最孤独的结果。
“明日朕跟你一道去探望他老人家。”秦昊尧侧过身子来,左手搂住她的身子,神色一柔,近乎霸道地做出了这个决定。
穆瑾宁不无错愕,秦昊尧能够允准她出宫探望自己的父亲已经格外开恩,他身为天子,每日都要处理国务,她如何会期盼他跟她一道去陪伴自己重病的父亲?
不等穆瑾宁回答,秦昊尧的手掌探下锦被,将她的手拉至胸前,沉声道,言语之内尽是宽慰。“睡吧,别胡思乱想,说不准没你想的那么糟,留点精神,明天要是累垮了怎么办?”
“皇上也早些睡吧。”穆瑾宁抬起晶莹面容,弯唇微笑,双手置于他的腰际,渐渐收紧,两人贴合着而睡,她闭着眼眸,唇畔的笑容渐渐流逝干净。
每回看着她很累的时候,他都会为她心疼,秦昊尧看着她入睡,将俊脸缓缓贴上她的螓首,薄唇轻轻吻上她的粉唇,此刻她的唇角都是微凉的,他唯有将她抱得更紧,让自己温热的身体渐渐暖化她的娇躯,直到察觉她的手脚都再无一分凉意,秦昊尧才放心安睡。
这一夜,穆瑾宁睡得很沉,一早醒来的时候,天子已然去早朝了,还未回来。
等待她洗漱之后,紫鹃送来了一碗燕窝莲子粥,说是皇帝临走前嘱咐的,她昨夜吃的太少,怕她一早醒来就饿了。
这么一看,她倒真觉得有些饥饿。
穆瑾宁垂着眉眼,喝了一口燕窝粥,温暖甜蜜的滋味,仿佛一下子就从唇边,钻到了心里面去。
她的神态自如,一口一口地吞咽下去,唇畔的笑花,渐渐在酒窝之中缓缓盛开。
这个冷傲的男人……看来对人冷淡,但私底下却知冷知热的,还会关心自己的妻子。
甚至,愿意跟自己一道出宫去看她爹。
不管是不是第一回,也不管是不是最后一回,她的心里都觉得很温暖,温暖的仿佛置身于三月的花房之内。
穆瑾宁坐在铜镜之前,装扮整齐之后,静心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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