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第二回来到雅馨殿内造访宝月公主,满意地看了桌上的瓜果点心和茶叶,这些也是她的吩咐,否则宫里的宫女绝不敢送来膳食之外的东西。
宝月公主顺着穆槿宁的目光望过去,这个月开始,宫女送来的吃的用的更多了,春衣也做了两身,她虽然固执,但很清楚这都是谁的好意,若没有穆槿宁,她在宫里绝不会好过。她突地有些心酸,别过脸去,却依旧嘴硬。“你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穆槿宁的脸上却丝毫没有任何怒气,她淡淡睇着眼前的宝月公主,虽然在宫里宝月公主清瘦许多,但看来精神不差。孤立无援的感受……似乎她也能够感同身受,对于敌国的公主,穆槿宁却没有把宝月公主逼到绝境的念头。
宝月公主见穆槿宁沉默不语,心中的感触更深,即使这样,她还口是心非,她如何能够忽略穆槿宁的身上,更是一国国母的身份和荣耀?她如何奢望到时候两国起了纷争,说不准穆槿宁也会希望皇帝将她的人头割下,去送给北国皇帝吧。人到了自己的位置之上,往往就由不得自己了。
“对任何人而言,我不只是你们手中的人质,我活着多少兴许可以对你们有点用处,但你们看我更像是把我当成一个敌人,若不将我关在这个偏远的地方,你们也很难高枕无忧。”
“我这么做,有我自己的理由,你领情也好,不领情也罢,我都会这么做。”穆槿宁的眸光依旧平和浅淡,却令人很难忽略她眼底的黯然,她说的话依旧让人无法怀疑两人不是素未谋面,而是曾经相识甚至交好的关系。她的语气冷淡疏离,似乎只听的出皇后对人质的口吻,多少显得高高在上的果断。她话锋一转,唇畔有了笑更加深沉的笑容,她仿佛根本不在乎宝月公主的回应,处乱不惊。“在宫里,我唯一要劝诫你的是,凡事都不要轻举妄动。”
这一句话,若是落在别人的耳中,更像是发狠冰冷的警告。
但落在宝月公主的耳边,却变了味道,穆槿宁既然已经是大圣王朝的皇后了,她远嫁北国和亲似乎是从未有人提及的过往,她总是觉得奇怪,为何当年连皇兄都不曾昭告天下,册封穆槿宁为妃子,原来……当年穆槿宁是被大圣王朝的前一个皇帝慧王暗中送到北国,此事并非世人皆知。她若为穆槿宁着想,她已经当了皇后,就不该被人捉住这把柄再度质疑她,毕竟……除了她跟皇兄是最了解此事的来龙去脉,穆槿宁不需再防着别人,而皇兄在北国不会到这儿,眼前穆槿宁最需要提防的就是自己了。
“当然了,我若想逃跑,半个时辰都熬不过去的,宫里身手绝佳的侍卫多得数不过来,我没必要以卵击石,自寻死路。”宝月公主顺着穆槿宁的话说下去,她拍了拍双手,利落地坐在穆槿宁的对面,眼神骄横玩味,拿自己的性命打趣,也毫不在乎。
“我看得出来,你不想死。”穆槿宁跟她对视一眼,两个女人眼神交汇着,宝月公主却突然察觉到穆槿宁眼底的一抹及其隐晦的神情。
“在异国他乡沦为人质,朝不保夕,虽然是很坏的结果,但也没必要下地狱去吧。”宝月公主扬声大笑,脸上的神情鲜活许多,她在这些天里沉默寡言,但并未一道消磨了与生俱来的开朗性情。她很直率,直率的不像是皇族出身,或许她这么飒爽的女子,才会勇敢地骑上高头大马前往战场杀敌卫国。
穆槿宁神色一柔,她突然想起宝月公主第一回见到自己说起的那个男人,她弯唇微笑,仿佛只是有些好奇,而绝无别的用意。“你还想着你的皇兄来救你?”
她言语之内的温柔,轻而易举地软化了宝月公主心中的所有戒备。宝月公主沉默了许久,这一句,是坦诚她的心迹。她似乎没有任何希望,却又……不敢有任何希望。“我是想着皇兄,只是不想让我的任何消息传到北国都城,这样的话……皇兄就知道我有多努力地在大圣王朝活着。”
“在宫里也能活下去,别轻易动轻生的念头,只要你想,我会保证你会活的很舒坦。”穆槿宁在宫里也曾听过关于宝月公主的事情,她的皇兄曾经派人来帝国阵营找过她想救自己的妹妹,但最终失败了,往后,秦昊尧就用了宝月公主为赌注,两国决一死战,铸就了如今的结果。国家之间的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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