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亲,就不只是喜欢这么简单了。属下无法长久陪伴妻子,说不定何时就要受伤赴死,年纪轻轻就要守寡,与其这样,还不如一个人来的洒脱,届时也不会有任何牵绊思念。”
王镭苦苦一笑,燕云一直都是他们兄弟之间最难解的谜题,理不清剪不断,他明知王谢一厢情愿喜欢燕云,所以一直假装不知道燕云的心事,燕云是个文静内敛的女儿家,哪里会将感情的事挂在嘴边,也推掉了几件说亲,最终无人问津,再贤惠善良,如今也早已过了待嫁的年纪了。
“你在朕看来,是感情上的懦夫。既然你有心意要娶她,就不该思虑太久,要是打定主意,就该做出抉择。无论最后谁能娶她,都是另一人的幸运,而并非牺牲所爱之人,保住你们这段兄弟情,却暗中伤害了那个可怜的女人,否则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了。”
秦昊尧冷淡地打量了王镭一眼,虽然王氏兄弟服侍自己很多年,身手也称得上是一等一的,但两人忠厚木讷,不懂变通。
“朕不喜欢你在感情上面拖泥带水的性子,这不像是你,如果你还是无法抉择,朕就帮你一次。”
他面无表情地收回了视线,神色愈发冷淡疏离,最终丢下这一句话,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皇上……”
无视王镭眼底的纠结迟疑,秦昊尧掀开被子,走下床来,方才他疲惫极了,和衣而睡,如今起来也不必再更换衣裳,独断地开口。“就按朕说的去做,退下吧。”
秦昊尧推开一扇窗户,望向天际的明月,他白日里拂袖而去的时候,有很多话不曾说出口,但他清楚那些话都是气头上的,说出来不过是互相折磨。
他不想对她为李暄求情的事暴怒咒骂,他唯独想亲自看着她的眼睛,认认真真地问一次:“穆瑾宁,你不该向着朕吗?”
他不愿看到穆瑾宁的眼底,还有对张少锦的半点眷恋和流连,在秦昊尧的心里,李暄不过是换了个名字接近穆瑾宁,用虚伪的亲情和关怀虏获她的心,那时候,她当然最孤独,也最没有防备,李暄想要走到她的心里,比任何时候都更简单。
依靠在墙面上,他双臂环胸,一脸肃然寒意,眼底也不见半分温柔。仿佛当真如王镭而言,如今就只能等待,等待时光将这件事彻底冲淡。
她已经约莫半个月不曾见过秦昊尧了,自从上回激烈地争执过后,她再想面见圣上,也总有人借着皇帝的名义而将她阻拦,碰了好几回软钉子之后,穆瑾宁也渐渐明白了这是秦昊尧自己的意思。
他要依着自己,哪怕再紧要的时候也能召见她。
他要拒绝自己,哪怕再空闲的时机也能避开她。
一切,都是捏在天子手中的细线,只要他轻轻一扯,就多的是人为他阻挡千军万马。
更别提,他们要挡着的人,只是一个穆瑾宁而已。
或许他这么做,不只是不想听到她再说起李暄这个名字,更是为了保护她和腹中的胎儿,两人相持不下总是争吵,对她的身体没有任何一丝好处。毕竟他顾及她腹中孩子还不满三月,一切还有变数,给她一个安宁的环境,才是对她最大的照顾。
一转眼,就到了八月天,天气依旧炎热,唯有在下雨的时候才变得阴凉一些。
听闻在景福宫的重改修建工程,下个月底就会竣工,届时……她就该搬入景福宫去,自古以来,皇帝跟皇后都有各自的居所,各自的宫殿,从来没有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先例,于理不合。
穆瑾宁坐在偏殿之中,望着窗外的朦胧小雨,神色平和,眼里没有任何的起伏,或许于深宫之人而言,没有太多的希望,也就没有过多的失望。
蒙蒙小雨,从窗外飘了进来,些许落在地上,些许飘洒在她的脚边。她垂着眼眸,若有所思。
她今日穿着的,是前些日子有人送来的一双绣鞋,表面是白洁丝绸,绣鞋上的每一道纹理都是精致的,最顶上镶嵌着一颗黄豆大小的珍珠,于色上来看来不过分华丽,但无论是质地还是精工,都是让人眼前一亮的精品。
没有人说是皇上的意思,但他们送到偏殿之后,穆瑾宁当下就明白了,秦昊尧是最了解自己的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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