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坚强,不曾过早离她而去,但她身为娘亲,更该事事为孩子着想。
“见过几回面,以老奴来看,这个紫鹃丫头是个善良的奴才,称不上聪颖,也称不上特别,但收在身边当使唤之人,应该是没错的。听您这么说,难不成是她做了错事?”赵嬷嬷不免生了疑心,方才看穆槿宁不曾喝半口酸梅汤也是不解,她对念儿向来温柔,杨念给自己娘亲倒了酸梅汤,换做别日,她定会喝的,如今穆槿宁问及紫鹃的人品也是可疑,赵嬷嬷毕竟是历练丰富之人,似乎察觉到些许蛛丝马迹。
“我只是随口问问,毕竟嬷嬷看人更准。”说完此话,穆槿宁垂眸一笑,从糕点盒子里挑了个细细品尝,却唯独不曾喝半口冰镇酸梅汤。
“老奴过去在宫里也待过一阵子,有些规矩也懂,宫里下人不少,但陌生的人是很难全心信赖的,哪怕耗费一两年,也不一定信得过。”赵嬷嬷沉默了些许时候,低声说道:“若娘娘最近有些担忧的事,不如老奴给娘娘支一招,明日起让琼音暂时住到宫里来照顾娘娘。她不但手脚思索,反应也快,还有武艺在身,在宫里走动带着她,想必娘娘也安心不少。”
“琼音是个忠心可靠之人,她若能来伴我左右,是不错的法子。只是皇上见不得琼音,上回琼音贸然出现在宫里,皇上龙颜大怒,险些出了大事。”穆槿宁若有所思,琼音过去是自己的护卫,并非普通丫鬟,比起一般人更能保护自己周全,她也是这么想的,赵嬷嬷提了一样的说法,她也做了决定,唯独有了些许顾虑。上回琼音来了偏殿,被皇上见着,当下就被驱逐出宫,穆槿宁不想让皇上动怒,更不想让忠于自己的琼音受委屈,她既然是中间人,时隔多年,也该将这个梁子给解了。琼音是自己的人,被皇上如此冷遇,也是因为皇上当年不曾对自己动怒而是迁怒于她们,穆槿宁想到此处,眼神一暗再暗,不禁嗓音转沉,低低叹了口气。
“此事也是由来已久,但让琼音进宫来为娘娘效力,为娘娘分忧解愁。往后等天子回宫,琼音也算是将功折罪,说不定还能解了皇上这些年来的心结,让琼音她们继续跟在娘娘身边伺候娘亲,便是再好不过了。老奴看琼音知晓此事,还不曾告知雪儿,但两个丫头这两年都念着娘娘,当年将她们从城外接回来的时候,憔悴的没了原本模样。”赵嬷嬷想起过往,不无唏嘘,她见过不少人,忘恩负义的多,忠心耿耿的少,穆槿宁当真是养了两个好丫鬟,胜似姐妹。
“那就照嬷嬷说的去办。”穆槿宁笑着轻点螓首,神色平和,柔声说道:“先让琼音住些日子,等何时皇上回宫了再说。”
赵嬷嬷闻到此处,笑着点头,沧桑古板的面容上因为笑容而柔和许多,她再度凝望着穆槿宁一眼,平心静气地劝道。“这回看着娘娘,比上回清瘦不少,还望娘娘自个儿珍重身子。”
穆槿宁挽唇一笑,看着杨念在不远处的花圃中玩耍,她宽心不少,今日天还未亮,公孙木扬已然亲自将皇上的亲笔书函送到偏殿,无疑是为自己送来保驾护航的珍宝,她凑着晨光匆匆看过一回,若没有皇上的口谕,怕祺贵人也不会这么快就俯首认罪。
她当然对公孙木扬也心存感激,若不是他暗中写信去军中,皇上也不会得知此事,更不会写信只为保护千里之外的自己跟腹中孩儿。
她并非铁石心肠毫不想念天子,更非毫不担忧在战场上负伤生死未卜的皇上,而是不愿让他担心,从皇上可以给她写信的地步来讲,定是性命无忧,直到今日清晨她才彻底从阴霾之中走出来。
将怀中的信重新取出来,坐在暖热阳光下,穆槿宁轻轻扫过风景一眼,周遭的清澈湖水一览无遗,栽种的莲花已经全都盛开了,洁白无瑕的,粉嫩娇俏的,朵朵美丽,偶尔有清风拂过,扫去炎炎夏日的几分热意,莲花颤动,更觉俏丽清纯。
她比清晨更仔细地将这一封信审视一遍,只因信是要通过公孙木扬的之手,其中不过约莫百字而已,他自然不曾多费言语讲到自己的近况,此封信更有下达命令的意思,她将他亲笔所写的每一个字都细细看过,这一封狂草,她应该是极为熟悉他的字迹,看到的时候才无任何陌生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