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比自己考虑的还要深。
他笑了笑,言语晦深:“皇上终究还是为她一人考虑周全。”
“行了,若是今年还是毫无进展,就按你说的去办。”秦昊尧却不愿再谈及此事,显得很不耐烦,已然站起身来,毫无表情地走上楼去。
“哎,真可惜,可惜极了,这么好的美玉,却只能看,不能摸啊……”公孙木扬对着摆放在桌上的玉佩长吁短叹许久,独自喝了几杯茶,面色凝重地将腰佩往袖口一塞,走出客栈去。
薛月敏站在外堂等待许久,忧心忡忡,突地见薛学清从正门外走来,不禁喜出望外,噙着笑意盈盈走前。“爹爹,你可回来了。”
“公孙大人把玉佩还回来了。”薛学清瞅了薛月敏一眼,心中的夙愿落空,他同样沉闷失望,叹了口气,坐在正中的位子上。
“怎么?薛家的传世之宝,他还看不上?”薛月敏满心期待,却没想过这般结果,拧着眉头,脸上的笑容一刻间崩落,这世上如何还会有这般贪心不足蛇吞象的臣子?也妄为他是天子器重的近臣了。
“他不是这么肤浅的臣子,只是皇上……”薛学清欲言又止,公孙木扬将玉佩送回的时候,虽然只是一句带过,但他也已经揣摩的到其中的真正原因。
这一句话,仿佛是对她的埋怨,对她的苛责,对她的侮辱,层出不穷地涌现上心头,薛月敏木然地站在一侧,见女儿面色难看,眼神含泪,他不禁起身安抚。“女儿啊,别难过,更不要泄气。”
他也知晓女儿心高气傲,不愿下嫁平凡人,但这回他也已经尽心尽力,薛月敏含着泪光看他,迟迟不言。正在薛学清以为薛月敏早已打消了这个念头的时候,她却正襟危坐,庄重地说道。“女儿想到第二个办法了,如今皇帝身边的红人,若是连公孙大人都无法说动皇上的话,就只剩下那一个人了。”
“你是说。”看女儿的神情不若说笑,薛学清不禁再度耐性地追问了一句。
“定是那娘娘从中作梗。”薛月敏这般说着,心中不无冷笑,她向来自诩甚高,低声自言自语,更是字字激切。“只见新人笑,哪听旧人哭,她在深宫自然是深知这个道理,不想再有人跟她分享皇上的恩宠,她这么想是为了她自己,倒也说不上是错,只是她这么一想,就断了我们的路了。”
薛学清暗暗点头,那位后妃薛家不曾去疏通,也完全没必要为薛家铺路,女儿说的正有道理,后妃如何愿意无缘无故说服天子,不过是痴人说梦。
这宫里,女子也是人,眼里心里在乎的唯有自己的利益,无私之人,又能找到几个?
薛月敏将柔荑轻放在薛学清的肩膀上,垂眉凝神,低低说道。“反正这投其所好也已经开了头了,这回,我会亲自去投石问路。”
“你要跟那位娘娘交好?”薛学清见女儿说的如此笃定,突然也衍生了希冀,从未见过女儿如此在意这桩婚事,过去为她选的那些个男人,她个个不满意,没想过她心中是有这般的胸怀,他若当真能够促成此事,薛家往后前途似锦,也不必再说。
“就让女儿去试试看吧,否则就再无机会了。等他们回了京城,我不想到时候再后悔……”她是大家闺秀,也有从小生在骨子里的矜持,但更是生性高傲好强,不愿落人之后。
就算输,她也要输个明明白白。……
“姑娘,楼下有位小姐,趁奴婢下楼问小二吩咐茶水的时候给我递了个条子,说要给奴婢的主子看一眼……奴婢也不知该不该收,但还是拿了,要不奴婢这就撕了吧。”
明雨不无踌躇,手中紧紧捏着一张信条,也不敢递过来,如今天子不在屋内,跟公孙大人正在隔壁对弈,她也不敢擅作主张。
“拿过来。”
穆槿宁淡淡开口,从明雨的手中接过这张纸条,缓缓打开,细细盯着这上面的每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