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人……这世上何其百个千个?这些女人哪怕入住后宫,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像是夏采薇,她走后皇上甚至不会怀念她一两日,抛弃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不舍,皇宫之中来来往往许多人,唯有当真能做大事者,才能让人铭记在心。
她绝不甘做无味之花,不做无味之人,她要守住的,并非如今的一切,还有更多更多。
转念一想,她的唇畔笑意更深,她的手中似乎握着格外重要的事。
她绝不善罢甘休。
祺贵人专程去了一趟皇上的寝宫,只是如今她已无法随心所欲地出入偏殿,只能止步在长廊口,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就能看到寝宫前守着的侍卫。这回她的运气并不好,她揣摩着哪怕她去了,寝宫门口的当值侍卫并非因为她是后妃而松懈半分,皇上虽然在雍安殿内处理国事,但这些侍卫自当听从他一人的命令,不会对别人网开一面。
她在长廊口等待了许久,看似是在欣赏风景,一旁的宫女看着如今已经是吃饭的时辰,提醒了一句,她却因此而长了个心眼,冷着脸继续等候。
果不其然,到了午膳的时候,一名绿衫宫女从偏殿走了出来,在门口顿足盼望些许时候,正有一位宫女迎面而来,手里端着装满精致菜肴的红色漆盘,将漆盘转交给了绿衣宫女这才离开。
祺贵人见状,脸色更是难看,这些事原本就不合理,定是偏殿还藏匿着一人,才会一日三餐都准时往里面送。
不曾听闻宫里进了什么新人,即便来了,也绝不会平白无故地跟天子同住一屋檐下,这该是何等的地位非凡,才能有这么大的面子?
她只是这般想着,不用耗费太久的精力,已然想到了是何许人也。
只是守卫森严,她根本没有机遇前去证实自己的猜测。生着闷气,她的细眉拧成一团,一脸的不甘心,只是哪怕在这儿等待一整夜又如何?祺贵人暗暗舒了口气,又在当下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原路返回。
“姑娘,奴婢让姐妹带来了这些,您瞧瞧。”紫鹃在午后捧着一个红色漆盒过来,笑脸盈盈,放在穆槿宁的面前。
“真是手巧……”眉眼有笑,轻声呢喃,她眼看着紫鹃轻轻打开盒子,木盒其中是剪好了的厚厚一叠红色窗花,是各式花样,每一张都有吉祥寓意,精致小巧。那双素白柔荑捻起一张,在烛光之下细细打量,紫鹃取来一小碟米糊,两人以米糊沾着后,一张张摊放在圆桌上,紫鹃搬来圆凳,穆槿宁踮起脚尖,轻盈站在凳上。紫鹃在凳下将窗花传给穆槿宁,穆槿宁从紫鹃手中接了过来,抬高双臂,凝神关注地将一枚枚正红色的窗花贴在窗棂上,指腹柔顺地滑过窗花,每一张窗花都贴的平整。
穆槿宁有半响怔然,指缝缓缓张开,望着刚刚贴好的一朵窗花出神,眼底划过一抹复杂之极的神情,指腹下隐约有些凉意,窗棂上贴着各样的窗花,此情此景有些莫名其妙的似曾相识,她陷入沉思,秦昊尧在此刻来了她也不曾察觉。
他走进内室的那一瞬,正好见着她站在圆凳上,轻点脚尖,指掌下是一张张红色窗花,他负手而立,不禁也陷入回忆,到底是何时看过相似的光景。
他记得有一年年关,他来她的屋里看她,她正在床上小憩,他不曾唤醒她,看着她的面颊上沾着一朵红色窗花,不禁莞尔,拿这事取笑她。
他记得有一年,他也说不清为何去了塞外找到她当年住过的地方,屋子破旧不堪,窗户上的窗花也因为时光的流逝,变成了颓然的暗红色,让人看了更觉心酸。
而如今……一切,都唯有他一个人记得了。
她蓦地回过神来,脚步不稳,圆凳猝然晃动起来,眼看着自己就要狼狈摔下,紧闭双眼,早已做好吃痛的准备,这回自己太过分心,自然会摔得惨痛。
只是她却不曾重重摔在地上,紫鹃的低呼声就在耳畔,她察觉自己坠下不过一瞬,却被一双有力的双臂接住了,她慌张地张开双目,却看着接住她的人正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