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愿意。
她比秦昊尧想象中,更来得决绝,或许因为身为巫女,那些死板冰冷的规矩更束缚了她的人性。她看来,比穆瑾宁冷漠多了,像是从不会为任何人动情。
他跟贞婉皇后的故事,只是他们之间的故事,丝毫不能动摇影响她,她可以倾听他的倾诉不甘,却不会干涉任何红尘之事。
“我无心让皇上困扰。”见秦昊尧无动于衷,云歌生怕他依旧执迷不悟,嗓音放柔,轻声劝慰:“但亦不愿当一个替身,我亦无法看着皇上越陷越深。”
“朕的真心,你难道感受不到一分一毫?”秦昊尧并未震怒,听她说了这么多,才冷冷问了一句。
“我能够感受的到,但也只能到此为止了。”云歌的双手置于双膝之上,轻轻交握着,哪怕别人看不出来,她也清楚自己太过紧张。眸光沉敛,她若是置身事外,或许也会被他的神情而感动,但她清楚他们之间不该再近一步。
胸口一股冲动,让她将自己的安危置之脑后,见秦昊尧依旧无语,她突然站起身来,满目纠结。“皇上,我不能做出任何违背真心的承诺。”
“朕没有要你做出任何承诺,朕只是要你继续留下来。朕若是让你觉得不自在,往后一定不会了。”这是他能够做出最大的让步,秦昊尧说着这一番话的时候,俊美面容上的神情,当真让云歌胸口沉闷,似乎他的眼底只容得下她一个人。
但……她努力说服自己这些都是虚无,她绝不会贪婪别人的东西,这些都是贞婉皇后应得的,她不该心生艳羡,更不该出手触碰。
“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留在皇上的身边,当真就能解开你的心结吗?”
云歌无声苦笑,咽下满满当当的苦涩,面色苍白如雪,转过身去,不再看秦昊尧哪怕一眼。她像是一个祭祀品,一个活着的有呼吸有气息有体温的祭祀品,用来祭祀那段死去的感情。
这世上,自欺欺人何其之多!
“朕会如你所愿的。”
她用背影对着他,让秦昊尧愈发难以割舍心中情怀,阴沉着脸,最终还是站起身来,丢下这一句话,拂袖而去。
执着,有时候也是一种病。
云歌重重叹了口气,敛眉垂眸,跟他对峙实在惊险,如今病还未好,又沁出一身冷汗。卸下一身重负,坐在床沿,唯独胸口的暖热依旧不曾彻底消退。
任何一个巫女,都不该对别人的事太过好奇投入,否则,无法做出正确的指引,她们会笑着听下去,告诉他们如何化解,却不会为他们言语中的故事而打动自己。不会为之愤怒,不会为之悲怆,不会为之感动,更不会为之伤心。
她们高高在上,其实,她们不懂感情。
秦昊尧是一个说话算话决不食言的皇帝,这一日之后,他当真鲜少在夜晚召见云歌,她被授予在皇宫自由行走的权力,但为了不在宫里遇着他,云歌甚至鲜少出门。
她有自己的想法,只要不让他总能见着她的面貌,他就不会继续再在回忆中沉浮,也不会因此而更加想要得到根本不能实现的慰藉。
他对她冷淡疏离许多,秦昊尧自然明白两人同住屋檐下却鲜少碰面的真正原因,她既然不想再见他,他也不愿再咄咄逼人。
但他并非对她一无所知,她身边的宫女每一日都会前来禀明,每一个时辰,她习惯做些何事,听闻她在暗中还为他祈福,日日如此,哪怕没有亲眼所见,也可想象出她虔心模样,他不禁会心一笑。
冷漠的躯壳之下,她还是拥有一颗善良包容的心,或许正因为这样的女子,才能让他如此放不下。
说不清有多少个夜晚,他从雍安殿内出来的时候,经过她的门口,总会负手而立,情不自禁地驻足观望,哪怕透过那一阵光影,也依旧根本无法看到她的倩影,但他依旧习以为常。
至少如此,他便心安。
在御花园不期而遇的那一日,已经又过去一个月的时间了。云歌见到他,显然坦然许多,不再满心防备,螓首一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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