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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觉得佑爵是同道中人,虽然也是一国之君,他如今该以礼相待,不到万不得已没必要大动干戈,造成生灵涂炭,将百姓陷于水火之中,但佑爵的突然到来,还是让秦昊尧觉得此中有蹊跷,有内情。
点头示意一旁宫女奉茶,秦昊尧扬起下颚,俊美面庞上依旧冷若冰霜,让人看不出他如今的心思。“你敢只身进宫,看得出很有胆量。”
“我可比不上你说狠话的本事,总是说得人心中发凉。”佑爵扬声大笑,从宫女手中接过这杯暖茶,眯起细长眼眸打量眼前的年轻宫女,毫不顾忌彼此的身份,不禁啧啧说道。“大圣王朝的女人就是美,连一个端茶送水的小宫女都长得如此清秀,真是羡煞旁人,你在宫里一定享尽齐人之福了。”
他不拘一格的孟浪,当下就让小宫女红了脸,急急忙忙退到一旁。
秦昊尧早已清楚放浪形骸不过是佑爵当年蒙蔽敌手视线的把戏而已,他顺水推舟,眼底浮现莫名的笑意,敛眉喝了一口茶之后,才不疾不徐地丢下这一句。“你若喜欢,挑几个送你。”
“我若是挑光了,岂不是断了你的艳福?”佑爵这才从宫女的身上移开视线,笑容不变,轻轻咳了一声,嗅了嗅泡好的碧螺春,肆无忌惮地依靠在椅背上,拍了拍布衣之上的尘土,宛若风尘仆仆。
秦昊尧却没有太多耐性,收起了眼底的笑,不冷不热地开口。“你总有你的来由,不如把话说开,也免得各自揣摩。”
“听说她病得很重。”佑爵闻到此处,眼神一转,直直望向秦昊尧的方向,不再拐弯抹角,直言道。
这些日子不见,只因彼此都忙于江山社稷,稳固政权,当初他初次到大圣王朝来的时候,也是对秦王的名声早有耳闻,当下他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太子,而如今他们却旗鼓相当,各自为政。
只是再次相见,他们依旧没有英雄惜英雄的情怀。
无论是用何等的法子坐上皇位,无论世人对他们的风评如何,能够主宰天下的人,绝不会是一个简单的对手,更不会是一个没有谋略之人,当然。他们都是从一条血路上一步步走上皇宫正殿的。
佑爵在登基前,忍痛将穆槿宁送走,但并不曾忘记她一日,哪怕他的后宫有了更加美艳的妃嫔,哪怕如今各个女人都想着讨他欢心,他每一日走过御花园的时候,总是会在桂花树的面前停留,想念那短暂数月她在他身边的时光。得不到穆槿宁,但她给了他比刘眉珺更加刻骨铭心的记忆。
她被封为大圣王朝的皇后,两三个月前就传到佑爵的耳畔了,明知无法得到她,但之前是他抛弃了她,把穆槿宁送回秦昊尧的身边。他,一度觉得自己没资格再插足她的人生。
他身为男人,唯一让他介怀欣慰的是,秦昊尧给了穆槿宁世间女子最在意最高贵的名分,若不是对穆槿宁有情,这个皇后没必要非她不可,若用世俗的眼光来看,比穆槿宁身家好背景好的女人,不是没有。
佑爵一直说服自己,她虽然被自己抛弃,虽然无可奈何地回到故地,但终究得到了一个安稳繁华的结果。
只是在几天前,佑爵才得知穆槿宁生了病,大圣王朝的臣子们也因此而不太安分,总是劝说皇上早些选妃。想来此事不寻常,他总是觉得不安,实在放心不下,最终还是离开北国,以使者身份进入皇宫,想见穆槿宁,更不愿将此事波及两国。
“朕的皇后,不该由你来费心担忧。”秦昊尧冷着脸将茶杯放回桌面,瓷杯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声响,彰显他的不悦,却只是一句带过,拒绝地斩钉截铁,毫无商量的余地。若只是平凡的担心,绝不会惊动一国之君,秦昊尧眉头一挑,冷眼看他。
“我拿来了北国独有的药材,说不定能派上用场,若不是你封锁消息,我也不会这么晚才知晓,至少可以早些派人送来。”佑爵笑容一敛,秦昊尧的坚决,不给半分情面,自然让他不好下台。他如今忍耐秦昊尧,并非是因为北国弱小,而他清楚若是彼此争执不休,也于事无补,他来大圣王朝的目的,他不想碰壁而回。